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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彩插畫——兩顆圓溜溜的橘子湊在一處相依相偎。 那是他的妻子新婚第一年冬天縮在被爐里隨手畫的。雖然只是兩顆普普通通的橘子,擠在一處莫名多了股安詳溫馨的味道。 吹雪是個普通人,她沒有異能力,也沒什么自保手段。出于保護的目的,他不能把她的照片堂而皇之擺在桌面上,唯有拐個彎用“墮落論”通過這張小插畫原影重現。 為了保護妻子,他甚至不能告訴她自己真實的工作內容,也無法親口解釋總也不回家的理由。好在吹雪真的很體貼也很懂事,從來安安靜靜不吵不鬧守在家里一心一意等待他歸去。 坂口安吾看著妻子作畫的側影抿嘴露出一絲淺笑。為了守護這樣的寧靜,傾盡所有又算得了什么? 啊……不過這幾年確實有點過分了呢,不但沒有回過家,甚至連電話也沒有給她打一個。也許他是該聽從新人的建議買兩張電影票,更多的就只能等退休那天再好好補償。 我愿意坐在妻子身邊替她遞上畫筆顏料,就那么安靜坐著陪伴她,一坐一整天也不會覺得枯燥。 這么想著,坂口先生低頭打開另一臺電腦,打算預定電影票。 聽說每個月的十四號都被冠以情人節之名,不如就定在十四號好了。 “天人五衰”事件總算落下帷幕,“書”的封印再次加固,被人偷走的紙頁業已追回。橫濱的安全保住了,武裝偵探社、港口黑手黨、以及異能特務科三方合作即將進入短暫“蜜月期”,就連老師這幾天也將出院回歸,他確實該放下重擔好好休息以便面對未來可能出現的新罪犯,以及考驗。 嗯……說真的,他寧可回家面對太太的怒火,也實在不想再絞盡腦汁提心吊膽殫精竭慮給太宰那狗東西打輔助。聽說最近從隔壁國家傳來一種新的懲罰丈夫之手段,就不知道吹雪是會選擇鍵盤還是榴蓮殼。希望是前者,榴蓮什么的,實在是太臭了! 黑發青年忍不住抬頭又看了眼插畫里那兩顆擠在一處的小橘子,嘴角笑意越發明顯。 新人反復挪了好幾趟才將需要帶走的文件搬完,一只腳努力卡著門邊不叫它合上,身體扭曲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擠出去,最后留了只手沖門里揮揮:“完成!哈哈,不打擾前輩了?!?/br> “回見?!?/br> 坂口安吾不大走心的應了一聲,還在研究電影票的問題。 推理解謎類的電影,正好適合。 吹雪是個極其聰明的女子,他們可以比賽看誰先猜對兇手藏在哪里。 ——這個就不必動用“墮落論”了,輸贏賭注定做什么東西才好呢?他坂口安吾可絕對不是個小氣男人,就不知道妻子想要什么。 因為想到家人的緣故,一整天年輕的輔佐官心情指數都異常高昂,這份好心情一直保持到正常下班時間前……當然,下班這件事,和他坂口安吾有什么關系? 種田山頭火,“天人五衰”事件中遭遇刺殺僥幸逃生的部門最高長官撐著病體突然出現在異能特務科。 “老師,您怎么自己從醫院出來了,發生什么緊急情況了嗎!” 坂口安吾看到種田山頭火的瞬間整個人再度緊繃,這個斯文俊秀文質彬彬的青年有著并不符合外表的堅毅眼神。 異能特務科最高長官種田山頭火看著自己的得意門生,完全不知道該怎樣張嘴。 安吾工作有多努力勤奮,這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他把公務員這個職業做成了神話,全橫濱,甚至可以說全國都不會有比他更敬業的公職人員了。唯獨今天,唯獨這件事,作為他的老師與上級,他感到深深的愧疚與自責。 如果沒有那么多搞事精,如果不給弟子那么大工作壓力,事情是不是也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安吾啊,你跟我來?!?/br> 種田山頭火抬手在青年肩膀上拍拍:“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彼犚娮约焊砂桶偷募恿艘痪?“和工作無關?!?/br> “什么事?不會是太宰又鬧什么幺蛾子出來……?” 他一頭霧水的跟著種田山頭火走向長官辦公室。 十件有異能力者蹤跡的報告里至少八件能看到某人參與其中,除此以外他再想不到還有誰如此不竭余力的給自己增加工作內容。 推開門,武裝偵探社社長甚至帶著社員太宰治一并等在里面。 額……頭疼。 今天這是怎么了?什么日子?連胃也有幾分隱隱作痛。 坂口安吾疑惑的推了把眼鏡,被老師不由分說拖進辦公室:“坐,都坐。安吾你也坐?!?/br> 聽話坐在椅子上,對面三人的表情讓青年有了些不大好的預感:“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 他的意思是“為什么太宰治會出現在這里?!?/br> 數年前擔任潛入搜查官時他曾與身為港口黑手黨干部的太宰治,以及另一個港口黑手黨成員織田作之助成為非常要好的朋友。然而后來發生了一系列事件最終導致織田作之助死亡,他與太宰治之間的友誼也走到瀕臨破滅的絕境。 之所以沒有徹底翻臉,大約是因為當時的太宰治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第三個朋友可以一槍崩掉了。 而后退出港口黑手黨并洗白身份的太宰治沒事兒也絕對不會特意來到異能特務科找他。 ——就算需要幫助,他也總是寫些奇奇怪怪的信,或者使喚線人傳話,像這種主動登門的情況,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1麻煩。 “安吾……” 這幾年總是笑得沒心沒肺的人不笑了。哪怕被關在第七監獄獨自面對魔人費奧多爾時也沒有消失的笑容徹底凍結:“你……” 他鳶色的眼睛里藏著一抹無法形容的陰郁,就像是在哀悼誰。 “到底怎么了?為什么大家表情都這么沉重,難道說陀思妥耶夫斯基這么快就又要卷土重來了嗎?” 如此凝重的氣氛簡直讓人喘不上氣,坂口安吾看看好友又看看老師:“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么!” 種田山頭火嘆了口氣,將一只深紫色的小陶罐推到他面前:“請節哀。對不起,我沒能替你照顧好你的家人?!?/br> 坂口安吾腦子里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母親難道不是三年前就已經去世了么?下一秒他才反應過來,無意識推起鏡片發動異能力“墮落論”。 通過異能他可以看到所接觸物體上最近發生的事,那是義工在貼標簽做備忘。 “坂口吹雪” “……”黑發青年摘下眼鏡,慢慢從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他分了好幾下才勉強將手帕展開擦擦鏡片,重新帶上后再次使用異能。 這次看到的是一雙手將流沙般的灰白色粉末裝進瓶子。放在旁邊的死亡證明上還是那個熟悉的名字。 “坂口吹雪” 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