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yin風錄】第五十章 祖孫三代一鍋端(三)
了潤滑油的jiba頂到了溫芯武的屁眼上。溫芯武感覺自己的靈魂幾乎都要離體而 去了!她可從來都沒有過肛交的經驗,而今天活到六十二歲次嘗試肛交,居 然就是這所謂的兩洞齊飛!她能夠感覺到任江山那粗大的guitou已經頂到了自己的 菊花蕾上,心里既是害怕,可也有著幾分期待。 「放輕松!放輕松!」任江山笑道,他的guitou重重地壓在老美婦的屁眼上, 但溫芯武的緊張情緒使得她的屁眼緊緊地閉合著,一時間也不得其門而入,他只 好柔聲安撫道:「老婆,不要緊張……你就放輕松點,把這里松一松,進去后就 好了……對了,就是這樣!好……」他像是哄小孩似的說道,guitou借著潤滑劑的 幫助一點點地往老美婦的屁眼里面擠進去:「不錯……老婆……你這里……真的 好緊!好爽!」他一邊贊嘆著,嘴里微微喘氣,一邊緩緩地向前送著jiba。 溫芯武只感覺到肛門那里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痛感,那種感覺竟跟多年前她第 一次被男人的煙具插入yindao時有些類似,她疼得緊緊地抓住了身下任江海的肩膀, 嘴里大叫著:「不要??!好……痛!快拔出來……??!」 「媽,您放輕松點……把那里的rou松一松,一下進去后就好了。沒事的,有 潤滑呢!」文清樺紅著臉勸說溫芯武道。 溫芯武知道這一下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的了,只好依他們所說的,嘗試著放 松肛門口周圍的肌rou,果然這一來就好了許多,任江山的guitou很快就沖開了老美 婦肛門里重重的阻礙,一下子cao進去了好大一截。 「啊……」隨著jiba這一下有力的cao入,溫芯武仰天大叫了一聲,一種從未 有過的感受讓她幾乎要昏死過去!下身的兩個洞xue里這時候同時cao入了兩根尺寸 驚人的大roubang,就算是青春活力十足、床上經驗豐富的蔣曼怕都一時承受不了, 何況是年過六十才頭一回嘗試此道的溫芯武?任氏兄弟二人顯然也對此有所準備, 他們倆的jiba同時都停下了動作,任江海吻住溫芯武的嘴唇,而任江山則輕輕揉 捏著溫芯武的奶子,同時在她耳邊柔聲低語著情話。 「老婆,再放輕松點,慢慢地你就舒服了?!惯^了幾分鐘,見溫芯武稍稍適 應了當下的情形,任江山開始在老美婦那六十多年來首次被人闖入緊縮腸道里蠕 動著jiba,「真緊!」他贊美道,jiba轉了幾轉,又緩慢地抽動了幾下。兄弟兩 人已經在許多女人身上有過這種雙洞齊開的經驗,任江海同時也配合著弟弟的動 作,開始在老美婦的屄洞里慢慢地挺動著jiba。 「啊……不行了……我……我死了……啊……?。?!??!……你們……??! 我快死了……你們這兩個臭家伙……??!太厲害了!啊……不行了……真的要不 行了……我去了……??!我……快死了……」隨著兄弟兩人動作的逐步加快,老 美婦溫芯武這時候再也藏不住她體內最深處蘊藏著的那股sao情了,她完全放開喉 嚨,肆無忌憚、聲嘶力竭地浪叫著。兄弟二人的jiba同時給她的yindao和肛道都帶 來了絕頂的快感,這時一種她以前想都沒有想到過的極度體驗。 看著自己的母親和外婆在任氏兄弟的cao弄下展現出了見所未見的sao態,文清 樺和蔣曼看得目瞪口呆之余,心中也是饑渴難耐,母女二人情不自禁地就把手伸 到對方的胯下,有手指摳弄著對方的sao屄。 任江海和任江山配合著一進一退,轉眼間已經在溫芯武的屄洞和肛門里cao弄 了數百下,這時候雖然溫芯武的屁股幾乎是一動都不動,但是兄弟二人的jiba還 是同時感覺到了老美婦的兩個洞xue里都產生了一陣急速的抽搐,那里的嫩rou緊緊 地包裹著兩人的jiba,在下面的任江海還能感受到一股股溫熱無比的yin水正在從 老美婦的yindao深處狂噴而出,兩人同時都感覺到舒爽異常,而被他們cao弄著的溫 芯武此刻更是神態恍惚,整個人幾乎就要暈倒過去了,她那高貴的赤裸身軀被兩 人男人緊緊地夾著,兩個洞xue里隨著男人的cao弄而不時地冒著白泡,退休女高官 的尊貴蕩然無存,眼下的她就只是一個為了滿足性欲而可以付出一切的女人! 看到這個尊貴的女人被徹底征服了,任氏兄弟兩人這時也到了發射的邊緣, 兄弟倆的配合可以說是天衣無縫,兩根巨型roubang急速地一進一出,這時候見溫芯 武已經完全無力動彈,全身美rou都軟癱成了一灘泥一般,他們倆鼻子里的喘息也 越來越粗重,終于在數十下重重的抽插之后,兄弟倆「喝……??!」地仰天大叫 一聲,jiba同時狠狠地頂向前,就此固定不動,然后guitou一陣悸動,兄弟兩人同 時在溫芯武給緊緊夾在中間,jingye有力地噴灑了出來,直接灌注到了老美婦的子 宮和肛門之中。 射完精之后,兄弟倆把軟癱著的溫芯武放了下來,溫芯武頓時無力地趴在那 里,只有嘴里還在喘著氣,文清樺和蔣曼忙過去看了看,見她只是在極度的高潮 中爽過了頭,這才放下心來。 這時候眾人體力都有些透支,文清樺勉力站了起來,扭著赤裸的屁股走出房 間,去廚房里準備些食物,任氏兄弟取出些藥物服下,然后分別將溫芯武和蔣曼 這祖孫倆摟在懷里,用手在她們身上摸索著,等到文清樺拿著些面包牛奶進來的 時候,兄弟倆的jiba又恢復到了戰斗狀態。 眾人從文清樺那里接過食物,多少吃了些,精力都有所恢復了。兄弟倆這時 又有了新花樣:先是讓任江海做在床頭,讓三女都伏在他胯下,同時翹起屁股舔 弄他的jiba,而任江山則在三女身后,肆意地從她們那六個風格各異的洞xue里選 一個cao,幾番輪流之后,就換任江山坐下享受三女的口舌服務,而任江海在后面 cao。 年過六旬的溫芯武,年紀雖大,但一身位居高位,又注意保養,一向都是用 最先進、最昂貴的美容科技來保護容顏,現在雖然已經六十二歲,但身體和容顏 看上去絲毫都沒有衰老感,而像是一顆熟透了果實,妖艷迷人;而她的女兒文清 樺,四十三歲,正處在女人最為迷人的成熟期,高雅清新的容貌,加上檢察官身 份給她帶來的高貴氣質,更是使得她渾身都充滿了女神般的氣質,而孫女蔣曼雖 然才十七歲,但是身體的發育已經完全成熟,玲瓏有致的身段,嬌艷可人的面容 就像是一朵初開的鮮花,可愛至極。而這時候這一家祖孫三人已經完全拋卻了羞 恥心和尊嚴,在任氏兄弟兩人的胯下婉轉承歡,饑渴地追求著這兩根大雞吧給她 們帶來的極致快感!試問天下還有誰能能夠同時征服這樣美艷無雙的祖孫三代? 任氏兄弟的滿足感幾乎是直沖天際!兩人在床上的威武更勝以往,簡直就像兩頭 不知疲倦的猛獸! 經過之前的一番極度快感,尊貴老婦溫芯武此時已經完全接受了跟女兒孫女 一塊服侍這對兄弟的事實,三個人里倒是數她最不扭捏?!溉艘惠呑右簿瓦@幾十 年,不抓住機會享受,那才叫虧了呢!」當任氏兄弟一前一后地cao弄著文清樺的 兩個洞xue時,溫芯武頗有感慨地對女兒說道。她深邃的目光透過眼前不斷聳動著 的赤裸身軀,望著窗外,看得很遠、很遠。 *** ?。 。 。?/br> 清晨五點,別墅外的天色還是異常的陰暗,看起來今天將會是狂風暴雨肆虐 的一天。任江海掙扎地從床上站了起來,默默地看著床上那橫七豎八躺倒的眾人, 緩緩穿上衣服,然后一步步地向門外走去。走出了溫芯武家的別墅,任江海摸出 手機,打開來一看,里面有好幾十個未接來電,都是胡艷秋打來的。 輕嘆了一口氣,任江海驅車來到了他秘密安置的一個住所,從回國之后,胡 艷秋和顧雅婆媳二人就被安排住在這里。 開門走了進去,胡艷秋和顧雅都在客廳里和衣而眠,顯然這一夜兩人都無法 安眠。任江海剛一進屋,兩人馬上醒覺了過來,睜眼看到進來的人是誰,兩人忙 迎了過來。 「放心……」任江海先給胡艷秋派了個定心丸:「你兒子和宋琴已經平安上 了飛機,這會兒……」他抬腕看了看表,「估計已經飛入歐洲領空了,你就放心 吧,到了地方就會有人接待他們,并且保證他們的安全?!?/br> 胡艷秋終于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她撫著胸口不斷地喃喃說著:「那就好, 那就好……」 「你有沒有給郭青田打過電話?」任江海突然開口問道。 猝不及防之下被任江海問了這么一句,胡艷秋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遲疑地 說道:「是……是的……我打你的電話沒人接聽……我,我想那畢竟是他的親生 兒子,不管我們的關系變得怎樣,老郭……郭青田他……他都肯定不會不救自己 的兒子,所以我就……江海,對……對不起?!?/br> 任江??粗G秋,半晌才嘆了口氣,柔聲說道:「秋姐,該說對不起的是 我才對,應該先跟你說一聲的。不過……沒事了,過了今天,我想,這一切就都 過去了……你們倆今天就待在這里,哪都別去,放心吧,這應該是你們在這里的 最后一天了?!拐f完他轉身就向外而去。 「江……江山呢?他在哪?」從剛才就在一旁靜默無語的顧雅這時開口問道。 「他很好……應該很快就會過來了,你放心,他不會丟下你的?!谷谓P?/br> 著對顧雅擺了擺手,開門走了出去。一邊走,他一邊撥通了熊驊的電話。 「熊警官?是我,嗯……人帶來了?好,我準備好了,這就過去?!?/br> 離開胡艷秋和顧雅的住處,任江海上了自己的車,剛點著引擎,副駕駛的座 位猛然間被打開了,他愕然望了過去,就看到任江山一屁股坐到了車上,笑著看 著他:「哥,你的心事別人看不出來,難道能瞞得過我?走吧!我跟你一塊去!」 「你……跟著過來的?」任江??粗艿?,一時間也是心潮澎湃,「不上去 看看?顧雅……好像挺掛念你的?!挂娙谓骄従彽負u頭,他知道這時候說什么 都是多余的,干脆就一腳踩下油門。半個小時之后,兄弟倆驅車來到了兩江市外 的一個高速服務區里,天色微微發白,這時候這里還非常安靜。任江海繞了小半 圈,就看到在服務區朝外的一個停車場里停著一輛別克商務車,他把車開過去, 停在別克車旁邊,然后和任江山一塊下車,快步向著別克走了過去。 坐在七座的別克車中間位置的正是熊驊,看到任氏兄弟一同出現,他稍稍有 點愕然,但還是說了句:「上車吧!」然后打開了車門。任江??戳丝窜嚴锩?, 司機座位上坐的是薛玲,而在熊驊后面的后座上坐在一起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 赫然竟是兩江大學的代理校長,背叛了任江海和張紅英的田軍強!而另一個則是 他的老婆女律師周曉梅。 兄弟兩人上了車,眾人都看著他們無言,任江海笑了笑,說道:「干嘛這樣 看著我?計劃是有點變化,我弟會跟我一塊去,其他的一切都按照我們原來的計 劃,熊警官,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薛玲輕咳了一聲,說道:「江海,你真的要……」 任江海沒有回答薛玲的問題,他目光堅定地看著田軍強,冷冷地說道:「田 軍強,給沈天廣打電話吧,帶我去見他!」 在任江海咄咄逼人的目光逼視之下田軍強低著頭,訥訥地不敢看那兩道閃著 寒光的目光,半晌之后他才說:「圣父……我是說沈……沈天廣不一定會相信我 的,我不知道他肯不肯見你……」 「你告訴他,我們這邊就你跟我們兄弟三個人,見面的地點隨便他挑!記得 跟他說,他兒子是死在我手上的!要報仇的話,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任江海一 字一字地說道。 田軍強遲疑地掏出電話,緩緩地撥開,任江海聚精會神地看著他,絲毫也沒 有料到就在此時,一只手已經高高地舉起,剎那之后,那只手迅猛地劈了下來, 一擊掌刀狠狠地擊在了任江海的后頸上!任江海甚至都沒來得及哼上一哼,在倒 下的一瞬間,他看到身邊的任江山也跟自己一樣,整個身體都在往下墜落,然后 他的整個人在瞬時間就失去了意識。 車上的眾人都是驚詫莫名,全部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看向任氏兄弟的身后, 這時候他們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一個人的身上,薛玲! 「薛玲!你干什么?」熊驊驚訝地問道,可是他馬上就愣在了那里,只見薛 玲并不理會眾人訝異到極點的目光,抬手打開了車門,這時一個人就站在車外, 而這個人,熊驊再也熟悉不過了,「?!iL!」他幾乎是脫口而出,這人竟 然正是他的老上司,溫芯武! 溫芯武此刻緊緊地站在車外,臉上都是肅殺之氣,再也不見分毫昨晚跟任氏 兄弟倆yin亂時的yin蕩媚態。她看著任江海和任江山慢慢躺倒的身體,嘆了口氣, 嘴里喃喃念叨著,用只有她自己能夠聽見的聲音說道:「年輕人,我又怎么能讓 你們倆白白去送死?這樣的事,還是交給我這老太婆來吧……」 「小玲都告訴我了……」溫芯武平靜地對熊驊說道:「你們是打算讓江海把 沈天廣引出來,然后兵分兩路,一路去他的老窩救出鄭露她們,另外一路在沈天 廣跟江海會面的地方把他抓???」 計劃被溫芯武全盤說出,熊驊看了薛玲一眼,只得點了點頭。 「沒用的!」溫芯武長嘆一聲:「你們太低估沈天廣了,他有能力做下這么 大的案子,又怎么會中這種圈套?」 「可是我們的人已經全部就位了!」熊驊說道:「都是由部里派下來的精英 帶隊,不管姓沈的出什么花招,我們都能……」 「可是你別忘了,現在劉浩可是沈天廣的人,眼下這全市的公安力量可都掌 握在他的手里呢!難道你要在這兩江市里演一出公安內訌的大戲?」 「我們的人已經在市局那邊的,只要確定動手,隨時都能拿下劉浩!」熊驊 果斷地說道,以他的經驗,自然不會不事先知曉這些門道,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可是劉浩在這邊做了這么多年的副局長,怎么說都有幾個死黨吧?你能確 保一點事都不鬧出來?而且他也不蠢,這個時候,會那么輕易地被你們控制???」 「這……」熊驊剛想對溫芯武解釋他的幾個預案,卻已經被溫芯武搖搖手給 制止住了:「小驊,我知道你的本事,也知道你肯定有了不少計劃,可惜啊,我 們沒時間耗下去了!事情今天必須做個了斷了,要不然,我怕……」說到這,她 抬起頭,目光炯炯地望向田軍強,斷然決然地說:「撥他的電話!」 田軍強被溫芯武這么一喝,心里一驚,手上一抖,手機既然掉到了車里的地 板上,溫芯武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撿起手機拿在手里一看,看到手機正提留在一 個叫過「圣父」的電話上,她毫不猶豫地就按下了那個號碼! *** ?。 。 。?/br> 「人民圣殿」的秘密據點里,在一個陰暗的房間里,高娜和張紅英兩人此刻 正坐在床上談著話,這時候這兩位曾經叱咤風云的女強人一樣都是滿面的愁容, 在被沈天廣囚禁凌辱的這段時間里,這兩個過去都身居高位,卻有深有芥蒂的美 熟女朝夕相處,總算是放下了過往的不愉快,成了患難與共、同舟共濟的密友。 可是兩人的話語卻被沈天廣那一聲巨大的推門聲打斷了,兩人惶恐地抬頭望 向門口,就看到沈天廣滿臉鐵青地沖了進來,而令這兩位美貴婦心驚膽戰的是, 沈天廣手里頭緊握著一只手槍,而那黑洞洞的槍管正直對著她們。 「許雪和鄭露呢?」沈天廣見房里只有她們兩人,沉聲問道。高娜和張紅英 看著他手里的槍,那里還敢回答?兩人面面相覷,可就在這時,從旁邊的洗手間 里卻傳來了一陣「嗚……哇……」的聲音,仔細一聽,似乎是鄭露發出的聲音。 沈天廣面沉似水地瞪了高娜和張紅英一眼,轉身走到房門緊閉的洗手間那里, 伸手推開了門。在那一瞬間,一股刺鼻的酸味傳了過來,他眉頭一皺,仔細一看, 馬上就看到了鄭露這時正彎著腰,對著馬桶嘔吐著,而大腹便便的許雪在她的身 后,不停地給她撫摸著后背。 「她……怎么了?」突然間看到此情此景,沈天廣不禁有些愕然,雖說他是 帶著滿腔的殺意沖進來的,但此刻還是多問了這么一句。聽到他的聲音,鄭露和 許雪慢慢地轉過頭來,許雪把一個水杯遞給鄭露,鄭露漱完口,用毛巾擦著嘴, 眼角撇了撇沈天廣手里的手槍,突然臉上一紅,跺了跺腳,從沈天廣的身邊走了 過去。 沈天廣伸出沒有握槍的左手,迅速地一把拽住鄭露,剛想說什么,一旁的許 雪已經驚呼出聲:「小心!輕點!露露她……」 「她怎么了?」沈天廣已經面無表情,口氣冰冷地問許雪道。 「她……她……有了……」許雪撫摸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小聲說道。 「有了?」沈天廣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他回頭看著鄭露,一字一字地 問道:「是誰的?」 鄭露低著頭,微微抬眼看著沈天廣,臉上的紅霞越來越旺,滿面都是嬌羞的 神色。沈天廣的心里疑云大起,剛想繼續追問,鄭露突然間掙脫了他的束縛,扭 頭走回到房間里,坐在了張紅英的身邊。 「當然是……當然是你的!」許雪在沈天廣銳利目光的逼視下,嘴里說得也 是斷斷續續。 「你說什么?我……的?」仿佛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沈天廣的嘴角浮 現出冷酷的笑意。他當然知道自己的情況,由于早年在南美叢林里被一種毒蟲叮 過,醫生檢查后發現他的jingzi存活率非常之低,幾乎是不可能讓女人懷孕的,而 現在,許雪竟然說鄭露懷上了他的孩子?難道她們竟打算拿這個來騙他? 「究竟是誰的種?」沈天廣一字一字地問道,緩步回頭走到鄭露跟前,冷冷 地問道,手里的槍也慢慢地舉了起來,對準了鄭露的額頭,只要鄭露的回答讓他 看出一點異樣,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扣動指尖緊扣著的扳機! 而此時剛剛坐到床上的鄭露抬起頭,臉上絲毫不見驚慌的神色,她坦然面對 著手槍,慢慢說道:「你開槍吧,打死我,也打死你的孽種!它就在我的肚子里 面!」 沈天廣靜靜地看著鄭露,他想笑,笑這個女人居然會用這么拙劣的伎倆試圖 來騙自己,他注視著鄭露臉上神情的每一絲變化,他想大聲的告訴她自己并不是 那么好騙的!可是漸漸地,隨著思緒越來越深入,他的手居然就微微地抖動了起 來,也許,這女人并沒有騙自己? 他當然知道,在這段時間里有好多男人干過鄭露,而且幾乎每個男人都在她 的屄里射過精,可是毫無疑問,射過最多的人正是他自己。是的,醫生診斷過自 己很難讓女人懷孕,但是很難畢竟不意味著百分之百??!而且這么多年過去了, 那種毒蟲的毒素在自己的體內還剩下多少?會不會真有個萬一……而且自古就不 乏老來得子的男人,難道自己就沒有可能…… 盡管多年來都在國外生活,沈天廣在骨子里還是有著本國自古就有的傳宗接 代的傳統思想。 身為一個時日無多的老男人,沈天廣在這段時間里最大的遺憾,無疑就是他 唯一的兒子劉福源早于自己死去,使得他在這個世上無法留下任何印記,萬一現 在鄭露肚子里真的懷有他的骨rou……想到這里,沈天廣就感覺到渾身顫抖,這個 誘惑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大了!他不能冒哪怕是一絲的風險,他必須查清楚這個未 出生的小孩身上是否帶有他的DNA!此刻自己可決不能魯莽,做出令自己遺恨 千古的事情。 沈天廣把槍緩緩地收了回去,轉頭慢慢地離開了房間,此時他的心里很亂, 他不知道以現在的醫學技術是否能夠給胎兒做DNA檢測,但是他很清楚,在自 己所剩不多的時間里,弄清楚鄭露肚子里胎兒是誰的種,乃是一件他必須完成的 工作??删驮谒膩y如麻的時候,懷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摸出來一看,眉 頭微微一皺,是田軍強打來的。 「喂?」 電話那頭迎接他的是一陣沉默,在約莫十幾秒之后,才聽到一個聲音響起, 那聲音卻不是田軍強,而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你是沈天廣?」 沈天廣沉默了一下,「你是?」他淡淡地問道。 「我叫溫芯武?!闺娫捘穷^的溫芯武語氣平靜,「就是你要殺的那個人?!?/br> 沈天廣沒有說話,在摸清對方打來電話的意圖之前,他不想暴露自己絲毫的 心理波動。只聽到溫芯武繼續說道:「你要殺我,是因為我保護姓任的那兩兄弟, 壞了你的好事?」 聽到沈天廣繼續沉默,電話那頭的溫芯武似乎也不著急,只聽到她笑了笑, 繼續說道:「其實啊,你找錯要殺的人了?!?/br> 沈天廣心里暗暗冷笑,這個老女人難道是要向自己辯解求饒,讓自己放她一 馬嗎?可是溫芯武接下來所說的話,卻讓他的全身都忍不住劇烈顫抖起來:「你 要報復的人,不該是姓任的,而是……我!你要問為什么?好吧,這件事說來話 長,不過現在嘛,有的是時間,我告訴你,以前……具體地說,是在我十九歲以 前,我的名字不叫溫芯武,而是叫做溫芯文……那是我父親給我的名字,在我叫 做溫芯文的那時候,我參加過這兩江市里的一個組織,你知道的,那時候,批斗, 武斗啥的,大家都在鬧革命,我可是生在紅旗下的領袖紅衛兵,當然是最革命的 那一部分人了……我算是個積極分子吧,加上家里算得上是根正苗紅,不久之后 呢,我還做了本地的紅衛兵大隊長?!?/br> 「兩江醫科大學,這學校你一定不陌生吧?我聽說你小時候就是在這個大學 的教師宿舍長大的,對嗎?有一次我們到了那里開批斗會,你知道嗎?那時候這 學校的藥理系系主任,跟你一樣,也姓沈,至于名字叫什么嘛?我忘記了,沈惡 霸?沈毒蛇?誰知道呢!反正對于那時候的我們來說,他這樣的人叫什么,又有 什么關系?我只記得我們把他抓到了臺上,然后我們抽他,踢他,打他……我用 的是我的皮帶,你見過嗎?皮帶,前面有銅扣子的那種,粗得很,死沉死沉的… …那時候臺下的群眾看我們批斗那沈毒蛇,他們可興奮著呢!他們在臺下喊著口 號,我啊,就用那個扣子甩沈毒蛇的腦袋!那年頭,我們管這個叫達到牛鬼蛇神, 當然,還要踩上千萬只腳,叫他永世都不得翻身!」 溫芯武的語氣平緩而又沉著,平平淡淡地感覺不到太大的波動,就像是在講 述著一件平常不過的、家長里短的往事一般。但是這些話,一字一句,卻像是一 記一記的重錘敲打在了沈天廣的心上,他的全身忍不住地發出了陣陣戰抖,多年 之前,他躲在許仁昌家里目睹的那一幕,就像是放電影一樣在眼前重現出來,是 她?是她?是她!居然是她! 「我就那樣,一下一下地甩著他的頭?!箿匦疚渌坪跏切丝跉?,然后繼續 說道:「也記不清到底甩了幾下,二十下?還是三十下?唉,如果那年頭有錄像 就好了,現在年紀大了,都記不大清了,不過我記得那姓沈的足足給我們揍了有 兩三個小時才暈倒了,那些屎尿什么的,都出來了,真是臭死了!什么知識分子? 那時候我們管他們叫臭老九!這些人最反動了!」 沈天廣聽到一陣嘎嘎嘎的聲響傳了過來,那是他自己緊緊咬住的牙齒發出的 聲音?!肝沂莻€負責任的人!」溫芯武的語氣又抬高了些,聽上去頗有些幸災樂 禍的意味:「那時候啊,我叫人找了輛手推車,把姓沈的丟到那上面,在他身上 蓋了些垃圾,你說,像他這樣的反革命學術權威,那不也就是一堆垃圾嘛?我本 想就把他扔在那里,由得他自生自滅,可誰知道到了晚上,居然還有人把他給送 到醫院去了!我一聽這消息就火了,馬上就帶著我的人趕到了醫院,我們到了的 時候啊,那姓沈的早就不行了,那尸體都硬了!我馬上找到醫生,那醫生倒也算 看得清形勢,開出來的死亡證明證明了沈毒蛇是參加武斗意外致死的……也是, 你說像他這樣的垃圾,手無縛雞之力也學人參加武斗,死了不是活該嗎?是吧?」 說到這里,溫芯武的語調略微顯得有些興奮了起來:「再后來啊,我還聽說 姓沈的有個老婆和兒子留了下來,老話說得好,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 蛋,這種混蛋兒子留著干嘛使???不過也算那娘倆好命,我們搜遍了兩江城,竟 然沒讓我找到他們,后來才聽人說是逃到鄉下娘家去了……那年頭,被斗死的人 多了去了,這沈毒蛇也不是我踩死的個反革命學術權威了,時間一長,我也 就沒怎么把這事放心上。我可是個三忠于四無限的革命小將??!千萬不要忘記階 級斗爭!階級斗爭可不是請客吃飯,死幾個人算什么?誰反對大領袖,我姓溫的 就砸爛誰的狗頭!造反有理!革命無罪!我怕什么?」 「你想知道姓沈的死了之后我怎么樣?好吧,那一年我去了京城,大領袖在 廣場接見了我們,我還被選為了代表,親手給大領袖戴上了紅袖章呢!那一天真 是我最幸福的一天!大領袖握著我的手,問我叫什么名字???我說叫溫芯文,大 領袖又問:是文質彬彬的文嗎?我說是啊,大領袖就說:「文質彬彬可不好,要 武嘛!鬧革命,當然要武嘛!」這不?大領袖都這么說了,我就改成了現在的名 字,溫芯武,其實還挺好聽的,對吧?」 「又過了幾年,大領袖逝世了,大運動也就結束了,那幾年政治形勢詭異得 很,我們幾個大運動里的學生代表,前后腳也不少人去了美國留學,其中大多數 人就留在那邊了,現在都拿著美國國籍,不過他們可愛國著呢,雖然自己和子女 都在美國,可天天還念著祖國的好。至于我嘛,因為家里的關系還在,讀完書后 就回來了,要說我這人就是運氣好,大運動那會有海外關系是個要命的事兒,可 等到我從美國回來,這留學經歷一下就成了香餑餑!你查過我的履歷吧?我這一 路走得可真算是挺順遂的……」 靜靜地聽溫芯武說到這里,沈天廣只覺得自己的太陽xue猛烈地跳動著,他深 吸了一口氣,勉強讓自己那就快要噴發而出的怒火平抑住些許,他深知溫芯武突 然用田軍強的電話找到自己,并說出這明顯就是要激怒自己的一席話,那背后肯 定是有一個險惡無比的陰謀。沉默了片刻,他才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你想 怎樣?」 「現在你知道了?你要報復的對象,不應該是那姓任的兩兄弟,你兒子的死 跟他們真的沒多大關系!」溫芯武的語氣中少了些挑釁的意味,卻多了幾分真誠 :「你現在一定很想找我報仇對不對?別急,答應我一個條件,我會自動出現在 你面前?!?/br> 「你想讓我放了鄭露她們?」沈天廣的嘴角微微一撇,說道。 「聰明!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是的,放了她們,我就隨你處置!」 「既然你也說我是聰明人,那就不要拿我當猴?!股蛱鞆V冷笑一聲:「 眼下她們就是我手頭最大的籌碼了,放了她們,恐怕我在這兩江城里一天都待不 下去了,再說了……我憑什么信你話?你說你是當年的那個人紅衛兵頭頭,有什 么證據?」 「我為什么要拿這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溫芯武微微一笑,說道:「不 過也是,這都四十多年了,當年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現在也是半截入土的老太婆 了,你認不出我也不奇怪……」 「我又怎么會認不出你來……」沈天廣的語氣中帶著股冰冷的寒意:「這么 多年了,當年那個在舞臺上抽打我父親的女人,也不知道多少次讓我半夜做起了 噩夢!光看你的照片我的確沒能把你跟當年的那人聯系起來,不過……如果讓我 看到你的真人,我就能知道你是不是那個人了?!?/br> 「你想見我?」溫芯武噗嗤一笑:「聽起來怎么有點怪???不過……這也許 是讓你相信我的唯一辦法了!這樣吧,你答應我,不許傷害鄭露她們,今晚我安 排個地方讓你見上一面,怎么樣?」 「在哪里?」沈天廣急不可耐地追問道,可是溫芯武只是淡淡地說了句:「 等我電話?!咕桶央娫捊o掛斷了。 沈天廣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把手機放了下來,他知道溫芯武的能量,如果聽 從她的安排的話,那么今晚等待著自己的,必將是一個巨大的陷阱,可是此刻他 還能有什么選擇呢?溫芯武肯定就是當年的那個紅衛兵頭子!自己一生的悲劇和 痛苦,全部是拜這個女人所賜!他必須去見她!他必須殺了她!沒有第二個選擇 了…… 想到這里,沈天廣看了看時間,現在只是清晨,離晚上還是十幾個小時的時 間,那必須好好地準備一下了,至于鄭露肚子里的那個孩子……算了,還是等過 了今晚再說吧,過了今晚……如果到時候自己還有命在話!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