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
去換了些吃的遞過去,那小乞丐就揚起臟兮兮的小臉,怯怯地道了謝。左臨心望著,這繁華與荒涼不過一墻之隔,確實天差地別。公儀嫣看那小孩不過到自己膝蓋,走路踉踉蹌蹌的,實在不忍心,就一路跟著那小孩,幾人一直穿過小巷,來到一間極破舊的房子里。小乞丐也沒戒心,大大咧咧地推了門進去。兜頭就是一陣灰塵,嗆得幾人眼睛都睜不開。顧誅見左臨心立在門口,問:“怎么了?”左臨心目光瞥向院子里的雜草下,那里隱隱約約的似乎立著什么,不過時間太久也無人打掃,已經看不清了:“沒什么?!蔽葑永锩鏀D著幾個乞丐,有個年紀稍大些的,看左臨心他們帶了吃的,都很是感激,帶頭謝過了幾人。左臨心走進去,果然在屋子最里面的墻壁上看見了銅像。謝歌臺也瞧見了,那銅像半人大小,立在墻壁上的窟窿洞里,殘破不堪,只能看出臉上戴著面具,面具倒是雕刻的栩栩如生,但也許是太久沒有人供奉擦洗,大半個身子都已經脫落了,斑斑駁駁。謝歌臺問道:“這是什么呀?”左臨心站在那里,彷佛透過這銅像看見了它身后的物是人非,良久才道:“這是朱衣侯?!?/br>謝歌臺猛地把脖子擰過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這是朱衣侯祠?”左臨心帶著他來到院子里,灰塵和雜草下面,果然有石碑,上面用極紅的字寫著:鎮妖殊臨江,天封朱衣侯。謝歌臺愣愣地看著。這字鮮紅有力,殺意nongnong,襯得這破敗的小院一時間有了風雨欲來的氣息。他嘆了口氣,心里五味雜陳。當夜眾人就在這里歇下。小乞丐們縮成一團睡在左邊,和右側的左臨心他們界限分明。半夜雷聲陣陣,一道閃電劈下,照在人臉上,一片慘白。左臨心睡不著,翻來覆去間,聽到一個細細的聲音唱到:“游我兒郎街,送我朱衣行,簪花倚碧樓,是我朱衣庭,盛行不二世,聞我朱衣鈴,余酒尚春溫,唱我朱衣名?!?/br>一字一句,那唱的小乞丐也未必知道是什么意思,斷斷續續的。但左臨心卻彷佛從中看到了那個朱衣少年郎,斬殺蛟龍之后騎著白馬,從花街中穿梭而來,鮮衣怒馬的場景。余酒尚春溫,唱我朱衣名。何等的風光,何等的風流。左臨心翻了個身,目光轉過去時正好和顧誅對上。對方也沒有睡著,黑夜中眼眸如星夜摧殘。兩人對視半晌,顧誅才慢慢閉上了眼睛。☆、第15章第二日就是萬花宴。公儀嫣把身上的銀錢都留給了小乞丐,此刻素著一張小臉,不施粉黛。謝歌臺逗她:“你這樣子可不像什么公儀小姐,萬一白家把你當個小乞丐,不讓你進門怎么辦?”顧長棄在一旁,看見謝歌臺掛的滿腰的葫蘆玉牌,心想,你也不像謝家公子啊。好在白家是出了名的好客,只要是有請帖的,一律笑臉相待。左臨心顧誅等幾人跟在仆人后面進了白家大門,當先就是一面石壁,壁面磨的光滑無比,清楚地照出了每個人的相貌。從石壁左邊過去,就是一道游廊,廊下種滿了萬劫花,旁邊假山方石,玉階高檐,層層疊疊的美不勝收。這游廊是個圓形,圍在正中間的是個四方的石階。以玉為壁,隔開成上下兩半,下面是珊瑚和金魚,上面是各種名貴花卉。謝歌臺奇道:“這是羽碧花嗎?據說種在深山的懸崖邊上,數年才開一次,怎么會在這里?”幾人都不知道,只有顧誅回答:“我在書上看過有一種古法,可以將花移種,不過需要大量的時間和財力,還要以靈力相持,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br>這些事情顧誅顯然也是在書里看到的。前面帶路的仆人也笑道:“公子博學?!彼麕兹舜┻^游廊,前面豁然開朗,居然是一面幾人高的花墻,穿過這花墻,才是一塊碩大的空地,綠草茵茵,靈氣充沛,萬花齊放。其實仔細看去,這花也不甚名貴,但數量之多,品種之廣,確實少見。謝歌臺出生于鼎盛之時的謝家,自然知道維持這樣的景象多么不易。即便如他和公儀嫣這樣的出生,也覺得實在是有些奢侈了。左臨心心道,白家果然還是如此作風,隔了這么多年也是不變。萬花宴請的人并不太多,但都是江湖上頗有威望的人士,謝歌臺一眼掃過去,居然都頗眼熟,大概數一數人數,約有二三十人。公儀嫣看見這么多花不免興奮,但她也并沒顯露在臉上,只是好奇地偷偷問道:“這白家到底什么來頭,為什么要花費如此精力辦這萬花宴?“話未說完,就看見從花墻之外進來幾個人。當先的是個圓臉的帶冠少年,雖然打扮的精致,但神色怯怯的,略微有些緊張。他右邊的是個威嚴的中年人,面色和藹,長眉細目,眼角奇長。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圓臉少年手里推著的木制的輪椅以及椅子上的少年,他眉清目秀,看起來年紀和左臨心差不多大,兩頰透著粉紅。只是雙目緊閉,修長的手里還捏著一把折扇。周圍的人紛紛站起。公儀嫣這才知道原來這殘疾的雙目失明的少年就是現在白家的當家白清茗。左臨心隔著遠遠的望著這少年,盡管對方雙目已盲,但他仍覺得兩人仿佛在對視一般。這花墻人海中,左臨心的目光穿過這時光與歲月,回到了當年的白家墻園內。而坐在木椅上的少年漸漸也褪去清晰的輪廓,變成了那個熟悉的雙目炯炯有神,上唇略厚的俊俏少年:“你又偷偷的和瑞招一起去逛廟會了,每次都不帶著我?!?/br>左臨心驀然回首,就看見身后的白清茗一身華服,眉目如畫,于是笑道:“你還要練劍,怎么能偷偷出去玩呢?不是說將來要做第一劍客的么?”白清茗不滿:“那你和我比試一場,我就不信現在我還打不過你?!弊笈R心正要拒絕,忽然聽見身后有人喊道:“白淞,你快來?!?/br>白淞。白淞。白淞。猶如時光倒回,左臨心猛然驚醒,就看見顧誅面帶擔憂地望著他:“你臉色蒼白,沒有事吧?”左臨心搖搖頭。那邊萬花宴已經開始,上千朵花一起綻放甚是壯觀,謝歌臺已經習慣了有不懂的就問顧誅,此刻也湊在顧誅面前問:“這花分四季,他們是怎么做到讓這些花兒一起盛開的?”不知是不是錯覺,左臨心總覺得顧誅在看著自己這邊:“我也不知?!?/br>謝歌臺也不失望:“啊,終于碰見連你也不知道的事情了?!鳖櫿D道:“只要是人,自然有不知道的。左臨心在臨江府長大,對白家也比較熟悉,說不定你問他反而清楚些?!弊笈R心抬眼,正好撞見顧誅望過來,不知道是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