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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行,就去醫院,總會找到辦法的。可惜殷總沒能理解他,把傳單當作垃圾丟了。可今天……他覺得殷總可能并不是不行,而是沒等到喜歡的人。他第一次見到男人這模樣,一聽到那名陌生少年的消息,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什么都不管,直接往少年那里奔去。殷總可能很行。他對少年的身份好奇得很,拼命地豎起耳朵聽后面那兩人的對話。他聽見那名殷朗帶過來的少年,突然冒出一句“活著的感覺怎么樣?”,他第一時間以為少年是不是在暗示殷總——“你是不是活膩了”他的膽差點沒給嚇出來,第一次有人敢對殷總這樣說話。他本以為殷總會生氣,可沒想到他聽見了殷總說什么“再也不用冷冰冰的唇親你”、“謝謝你給予我生命……”這類亂七八糟的話。要知道,他認識殷總五年來,殷總說話從不超過三個字:“滾”、“拒絕”、“哦”……可這一次,殷總說的話不但超過三個字,而且還……有點顛覆他的想象。他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疼。這可能是什么有錢人的新玩法吧,角色扮演什么的。殷總可能在扮演一個幽魂戰士,而少年可能是可以給予他生命的生命精靈什么什么的。他安慰自己,一邊慢慢地緩過勁,認認真真地繼續開車。可下一刻,他差點沒將腦袋撞上玻璃擋板。他聽見少年有意無意地問殷總“你這五年過得怎么樣呀?”福布斯財富榜前十的殷總也漫不經心地回答:“過得普普通通,不怎么樣?!?/br>過得普普通通。普普通通。如果殷總都過得普普通通,他這樣的助理恐怕卑微成塵埃了,不,全世界人都卑微成塵埃了。助理輕嘆口氣,繼續開車。——車一路開回機場。殷朗的私人飛機并不是停在公共機場上,而是停在供私人飛機停落的私人停機坪,進出管理很嚴,狗仔隊不可能進得來。殷朗先下車,幫季糖打開車門。季糖有點疑惑:“咦,這車不是直接開回家嗎?”殷朗柔聲道:“這里是另外一個城市,你的家在南方,需要坐飛機。不過也很快,一小會就行……”殷朗帶季糖上了飛機。季糖第一次坐除了客機以外的飛機,新奇得很,飛機里竟然不是密密麻麻的座位,而是如同家一般的布置,沙發、茶幾、甚至還有吃飯的桌子……地面鋪著厚厚的灰色羊絨地毯,空氣中有一股很好聞的淡香。殷朗給季糖倒了一杯甜牛奶。他記得季糖很喜歡喝牛奶這種甜滋滋的小玩意。季糖捧著熱騰騰的牛奶,乖乖地坐在沙發上小口小口抿著。男人也在他身邊:“這里除了駕駛艙外,就沒有其他人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想說什么,也行?!?/br>他知道季糖會有很多疑問。季糖放下牛奶,抬起腦袋,小心翼翼地問道:“殷朗……其他厲鬼,怎么樣了?”這是他目前最擔心的問題。殷朗似乎早料到季糖會問這個問題,輕笑一聲:“和你想的一樣,我復活的同時,他們也復活了?!?/br>季糖:“他們現在在哪?”殷朗思索片刻,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類似手環的東西,手環上有七顆珠子,這些珠子此時都是暗淡的黑色。“他們現在啊,可能都用自己幻化出的身軀,去做自己的事了吧?!?/br>“不過他們總會回來的,他們是我的副人格,不能離開我太遠。如果他們之中哪一位回到了我的靈魂里,這七顆珠子總會有一顆亮起來?!?/br>“如果七顆珠子都亮起來,就代表他們全部回來了?!?/br>殷朗的語氣有點慵懶和漫不經心,他喃喃道:“不過我也懶得管他們?!?/br>反正那些人某種意義上來說,也都是他自己。他們所做的事,也是他曾經想要做的。“他們去做自己的事了?”季糖眨眨眼睛:“那你……知道他們現在都是什么樣的職業嗎?”“早猜到你會問這個問題?!?/br>殷朗輕笑,他靠著沙發,雙手交疊在大腿上,半縷發絲從他耳后垂落,擋住半邊藍色的眼眸。飛機起飛,陽光越來越清晰燦爛了。“謝立他……和生前一樣,繼續搞音樂,很多世界性的音樂大會都喜歡邀請他?!?/br>“賀知夜也和生前一樣,拍拍電影,前幾個月拿了一個奧斯卡金像獎,那個小金人還挺好看的?!?/br>“葉川淵以全國第一的身份考上了麻省理工,在國外念大學?!?/br>“傅臨山他沒有再當軍人,去搞醫學研究了,在大學里當醫學教授,勵志拿諾貝爾獎的那種?!?/br>“至于裴白舟,他和秦陽一樣,都當起官來。裴白舟在中央里工作,秦陽在聯合國會里當議員,都是他們想要成為的職業?!?/br>“秦夜考上軍校,今年國慶會參加閱兵儀式……”季糖認認真真地聽著,將殷朗所說的每個字,都牢牢地擠在心中。但殷朗的千言萬語,終究凝聚成他的最后一句話。“無論怎么樣,他們都是最優秀的人?!?/br>再也不是鬼了。“你既然回來了,那我也叫他們回來吧,一起回家?!?/br>殷朗也知道季糖很想見到他們,便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殷朗具體對電話那頭說了什么,季糖聽不太清。飛機起飛的轟轟烈烈響聲,伴著濃烈的陽光,如同潮水般熱烈地灌入窗內,將男人高大英俊的身形蒙上一層耀眼的光。季糖突然有點不適應。這種感覺像是突然從黑暗中被人拉向光明,一時被光刺得有點睜不開眼。這個世界,還如他想象那般的溫暖。——季糖迷迷糊糊地在飛機上睡過去。等他醒來的時候,飛機也已經抵達了Z市的機場。Z市的機場季糖來過很多次,這里仍是季糖熟悉的樣子,到處都是人,很吵很鬧。殷朗戴上口罩,拉著季糖從機場的VIP通道離開。機場外有殷朗派來的專人接車,所以一路上并沒有被什么記者狗仔發現。沒過半小時,季糖便回到了家。對于他來說,他明明只是一個星期沒回家,可卻像過了一個世紀這么漫長。藍白小別墅仍是他離開時的模樣,簡簡單單、干干凈凈的,門口有個大空地。他記得小鯨魚和龍龍喜歡待在上面休息,果果也喜歡躺在空地上曬太陽。“對了?!奔咎窃儐柕溃骸肮?、龍龍和小鯨魚呢?”小動物們并不屬于殷朗的精神碎片一部分。殷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