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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計較剛剛那一耳光,繼續哭:“真的!真的!昨夜……昨夜永寧王全程在場……是他、是他將皇上……嗚哇……”剎那間,我有些明白了,又有些不明白,失神道:“怪不得……怪不得……”妝妃:“是??!怪不得云jiejie不說!昨日,那永寧王還威脅我,要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說!可我怎么能不說?這天大的恥辱,要我立時死了,也不能湮沒了這屈辱!”“噓……噓……”我掐住她的臉,要她鎮靜下來,“不,你說得不對,meimei。不能死,我們都不能死。也不要說,什么也不要說。你信我,聽我的,回去好好睡一覺,把昨天的事全忘了,全忘了……”“不!怎么可能忘了?這屈辱……這屈辱……”我又給了她一耳光:“是你的骨氣重要,還是你全家兩百多口人的人頭重要?!”她歇斯底里地伏地大哭。竟然是這樣……竟然是這樣……你不要這天下,卻要這樣去折辱他……李央,你不得好死。……終于,他們來到了我面前。在鳳棲宮的大床上,我見識了這一生想也不敢想的荒唐。他埋在我的身體里,而李央埋在他的身體里。李央動一下,他便動一下。他動一下,我便跟著動一下。我們像疊羅漢一樣重疊著,卻是驚世駭俗的不堪和丑陋。后來,他被李央欺負得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地說了幾個字,可能是無意識的。我卻聽清了。“師兄……我愛你……”天崩地裂。我想起紅蓋頭撩起的那一瞬間的光華,他眉梢含笑,眼眸清澈如同嬰兒。眼淚瘋狂地涌進心里,仇恨卻噴薄而出。我咬牙切齒:“李央,你終究不得好死?!?/br>李央竟然認得很爽快:“我自然不得好死?!?/br>他已經蜷縮在李央身下睡著了。……我聽聞云妃與妝妃皆已受孕,便親手熬了藥,等在宮中。云妃倒是波瀾不驚地喝下了,面無表情的。反倒是妝妃,竟然不愿了。我捏著她的下巴灌了進去。等了兩個時辰,我親眼看著她們出血,才抬著下巴離去。妝妃在我身后破口大罵:“皇后!皇后!虧得我把你當作我的親jiejie!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竟然這般歹毒……你不會有好下場的!我們走著瞧!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那之后我一直在等,我的下場。我在寢殿里掛著一條白綾,一直沒摘,風起的時候,它就在我的床前晃呀晃的,仿佛幽靈。我每日卯時起,梳妝打扮到巳時,然后跪在正殿里,等到子夜。竟只還是想再見他一面。他終于還是來了,在蘭臺慘案之后。看到他的剎那,我感覺悲哀,因為我竟不恨。我們一家三百一十五口人,我竟不恨。他只身一人,屏退所有婢女侍從,施施然坐到我對面。竟然是眉眼彎彎,沖我一笑:“衣錦,我為你彈一曲罷?!?/br>我在理智上十分怨恨命運的酷烈,然而我的心卻很誠實地柳暗花明、春暖花開了。他看我的這一眼,仿佛所有的苦難都沒有被辜負,我情不自禁地揚起了嘴角:“那便只一曲吧?!?/br>……我猛然睜開眼睛,回歸現世。我剛剛經歷了另一場人生,在那里我是納蘭衣錦,我愛著一個我應該用盡全力去愛、卻一點也不愛我的男人?,F在我睜開了眼睛,我是李麓,就是那個殘忍的男人。許是在夢里哭得久了,現在我是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我懷著郁結到發苦的心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覺得喘不過氣,便爬起來到院中去彈琴。哪知一碰觀火琴,我竟又落入了一場人生。我師父曾經跟我說過,說觀火琴里鎖著許多故事。也許有一天我會看到它們,也許永遠不會。卻不是攝魂的后遺癥,便與夢中不同。這一回,我知道我是李麓,我只是借著別人的眼,去看別人的命。這個別人,是我師父。作者有話要說: 覺得自己越來越變態了~~希望小伙伴們冒個泡啊,寶寶好寂寞咩☆、出少年狂奔在長長的、開滿了無鈴花的神道上,那盡頭,便是人間的春天。他剛剛溜出圣壇,心中雀躍,腳步也十分輕快。聽說今日是人界的燈火節,未央湖畔最為熱鬧,他便去了。在那里,他遇見了一個人,那是他一生的苦難和勇敢,同時還傾覆了整個大衍王朝的運道。剛破凍的未央湖上還漂著些許浮冰,湖邊是張燈結彩的集市,人聲鼎沸。年少的李無淵靠在湖邊的欄桿上遠眺,一身都是戾氣和冷漠。他像一只張牙舞爪的小獸,強硬卻笨拙地抗拒著這個對他不懷好意的世界。許是聽見什么響動,李無淵回頭,兩人的視線便對上了。我透過師父的眼睛看到了這樣的情景——依依垂柳下,李無淵的臉逆著光,不清不楚??珊訜舻墓庥吃谒难鄣?,使他的眼眸亮如煙火。那一刻,我聽到心底深處傳來一聲喟嘆,似乎是師父放下了什么,對自己的心做了妥協——認了。只那一眼。我借著湖水的倒影看到了師父,那個時候的他很年輕,眉梢飛揚,一笑一動都是掩蓋不住的意氣風發。這讓我不禁想起了他后來的樣子——他在那個山腳旮旯里且歌且奏,面龐青春驚艷,眼神荒涼古老。那些兒女情長,那些紅塵道場,師父說,他忘記了。=====================。第一批舉起反旗的,是顧天楚的那支隊伍。同時,一大批有名或無名的隱士紛紛出山,執筆揮就,洋洋灑灑,討伐檄文一車一車地拉來皇城,其中夾雜著各種對恩師對摯友的悼念。各地起義軍現,狼煙四起,伐昏君不仁。我師兄就帶著他的傀儡將領們四處平亂。雖然是他親手屠殺了朝臣,不過他身邊那一批都是絕無反心的效忠者,他打仗是用兵如神,大衍兵又多,收拾那群烏合之眾定然不在話下。我在皇宮里安安心心地吃喝睡、看春宮、遛鳥、喂魚、擼貓,不亦樂乎。可我顯然沒有意識到正規軍和草莽的區別。而我師兄正四處逮的,便是那些草莽。那些人是什么規矩也不講的,什么下三濫的手段都敢用,里面充斥著亡命徒,他們也不怕死。我師兄被抬回來那日,是個陰天。我沖到宮門口的時候,他剛剛被抬著跨過三步寬的門檻。他的身上蓋著灰色的絨毯,面色青白,仿佛抹了一層石灰。如同早已死去。我撲到他身邊,伸手就要去提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