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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宜在外面呆了很久,直到衣服已經全被吹透冷得徹骨的時候,才起身回到屋子。 蘇子和的傷勢已經被基本處理好,那老太醫確實醫術了得,包扎縫合的技術比她細致不少。元宜在床邊看了看陷入沉睡的蘇子和,緊抿住唇,然后朝那老太醫行禮道謝:“有勞了,先生之恩,元宜沒齒難忘?!?/br> “哎,娘娘不必多禮?!崩咸t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卻是朝元宜無所謂地擺了擺手:“這位公子的傷勢確實嚴重,不過還好 這血止得及時,讓他撿回一條命?!?/br> “他如今看著嚇人,但心脈和筋脈都沒有大礙,好好休養一段時間也就好了?!?/br> “不過,娘娘會醫術?”老太醫簡單地說了說蘇子和的病情讓元宜放心,而后低聲問道:“這血,是您幫他止的?” “是?!痹祟h首承認,目光微動:“不過只學了些皮毛,會一些簡單的手段罷了,談不上會醫術?!?/br> “娘娘不必謙虛,你點的這幾個止血xue位,一般的行醫之人只知道這三個?!崩咸t在蘇子和周身虛虛點了點,手指停在他脖頸邊上:“這一個xue位,可沒有幾個人知道?!?/br> “那先生,怎么會對這了解的這樣清楚?” “老身也是當年去西疆游歷的時候,有幸聽過一個醫界尊者講過一節課,這才知道還有這一xue位。教娘娘醫術之人,估計也是有名的醫界大能?!?/br> “原來如此?!痹舜瓜卵劢?,低聲呢喃。 西疆。 又是那里。 那里到底有什么秘密?自己和那里又有什么聯系? 待老太醫一行人離去,元宜幫蘇子和蓋好被子,而后在屋中的茶案邊坐好。她緩緩擼起袖子,現出手腕上一道淺淺的疤痕。 她用力在傷口上按了按,本就沒有完全愈合的傷口便溢出點點紅色,順著手腕慢慢滑落。 手腕緩緩傾斜,手指在其上輕輕一點,接下一滴溫熱的血滴來。 她將指尖湊到鼻尖旁輕嗅,聞到腥甜的血香。 她想起阿麗手腕上愈來愈深的紅色,想起她對這鮮血恐懼又期盼的神色。 她需要一個真相。 一個真正的真相。 西疆和酈國,看來她真的有必要去一趟了。 68. 第 68 章 死不瞑目 元宜在屋子里坐了一會兒, 很快把袖子重新放好,沉默地走出屋子。她瞥了一眼外面嚴陣以待的侍衛,而后邁步走向書房。 “阿麗, 過來?!彼呗晢玖艘痪? 阿麗便匆匆忙忙地從另一個方向跑了過來 。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書房,房門緩緩合上, 不過片刻,從其中傳來不甚分明的低語。 窸窣模糊,攀巖至房梁,縈繞許久才停歇。 謝鈞辭派去定遠侯府的都是西疆帶回來的精銳,行動規整有序, 辦事效率極高。在定遠侯府為非作歹的一堆兵士顯然沒想到宮里派的人來得這樣快,全部都被圍堵起來。 不過正當他們想將這些人押送回宮仔細審問的時候,這些人卻像是商量好了一樣,嘴巴一動,而后口吐鮮血, 齊齊倒地。 這些人, 竟全部服毒自盡。 而且這毒見效極快, 不過幾息的功夫, 這些人皆是氣息全無。 派去的人沒有辦法,只能帶回十數具尸首回去復命, 并交由仵作驗尸。 定遠侯的寢宮房門大敞, 四周又不少掙扎的痕跡。屋子正中桌案上的茶具盡數被打翻在地, 地上落滿的瓷器的碎片。 而定遠侯……被發現倒在床上。 或許倒這個字并不是很合適,因為這床上的東西,早已……不能被稱作是一個人了。 頭顱被人砍去了一半,許是匆忙并沒有被人帶走, 而是搖搖欲墜地掛在脖子上,露出血rou模糊的內里。 老人雙目暴睜,直直注視著前方,不甘闔上的眼里盡是無盡的憤怒與失望。 四肢……更是七零八落,白骨交錯,床上的幾層被褥全部被鮮血浸濕,空氣中的血腥氣久久不能散去,幾乎要將空氣都染成紅色。 很難想象這些人是對這位老人有多大的愁怨才能下得去手,干出這樣慘絕人寰毫無人性的事情。 更可笑的是,這位老人還是為了楚國上過無數次戰場,在西疆戍守多年的定遠侯。 看到這幅場景的兵士皆是看了幾秒便不敢再看,他們小心翼翼地將老人的身體擺放整齊,朝其鞠了三躬后想要幫老人把眼睛閉上。 可怎么能闔上。 死不瞑目。 他們嘗試了幾次見無果,也就不再嘗試。隊里抽出幾人先行回去復命,剩余的便來收拾府上的慘狀,處理其他被殺身亡的侍衛侍女的尸體。 定遠侯府之殤,驚煞了全京城。 血色映成朝霞,給整個京城的天空印上紅色。不明真相的百姓對血腥味濃重的這一府邸避而遠之,少數膽子大的人想要在遠處往上一眼,卻被那地上一具具尸體嚇得迅速跑離。 這一日,街上人影寥寥,空曠孤寂。 謝鈞辭一整日沒有露面,這事鬧的這么大,他自然忙得難以脫身。 奇怪的是,元宜居然真的如她所說,一直到晚上都沒有邁出浮云宮一步,甚至聽聞消息想要過來安慰元宜的葉嫻也被委婉拒絕,并沒有讓她進到浮云宮去。 葉嫻看了一眼面前垂著頭的阿麗,雖然著急,可也沒什么辦法。她遠遠望著浮云宮,似乎想要透過宮墻看看影子。 “元宜不讓我看也就算了,那……那位蘇公子現在怎么樣了?” “蘇公子目前已無大礙,還請娘娘安心?!卑Ⅺ惵曊{平平,不過語氣里多了幾分寬慰:“如今時機特殊,還請娘娘見諒?!?/br> “唉,元宜那個倔性子,怕是鐵了心不讓我進去了。阿麗,你可要好好勸勸你家娘娘,切不可讓她做出什么傻事!” “是?!?/br> 葉嫻看著面前垂著的腦袋,心底焦躁至極,可有沒有什么辦法,在大門外站了一會兒,只能揮著袖子皺著眉頭離開。 她心底想的事情太多,并沒有太多注意面前人的狀態,自然沒有注意 到其略有不同的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