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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話,便清晰地感覺宮殿里更加沉默了。冶媖莫名其妙地接受對面皇兄恨鐵不成鋼的審視,索性垂頭不看,伸手揪了個葡萄放進嘴里。 過了半晌,皇后輕笑兩聲,一臉慈愛地開口圓場:“冶公主性情直率,倒是十分純真可愛,本宮甚是歡喜?!北娙艘娀屎箝_了口,便也開口跟著附和。經過方才尷尬的小插曲,殿中終于又恢復了原來的熱鬧。 朝臣們七扯八扯地吹著牛,貴婦們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八卦,皇帝偶爾與皇后交流幾句,也沒有宣布正事的意思。經過方才那么一遭,元宜索性放下筷子,跟身邊的葉嫻耳語幾句,然后利索地離了席。 冶修正一個一個地和大楚的各個皇子敬酒寒暄,這會兒正走到謝鈞辭面前,卻見其目光越過自己,專注地看著什么。他有些意外地順著目光轉頭看去,只看見一個纖細的女子背影。 下一刻,他就見謝鈞辭朝自己微微頷首,聲音冷清:“抱歉?!彪S后他利落地接過自己手中的酒,仰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緊接著也匆匆離了席。 冶修有些好笑地看著空空的酒杯,轉過身看了眼吃得正歡的冶媖,眼簾低垂,遮住眼底的神色。他隨意地瞥了一眼滿口詩詞歌賦的太子,眉頭微皺,沉吟片刻,朝冶媖走了過去。 * 元宜離了席,越過一眾禁軍,揮退了想要上前侍奉的宮女,獨自一人在湖邊閑逛。夏夜的蚊蟲較往日比多了一些,湖邊草木繁盛,倒是它們喜愛的聚集地。 她一路胡思亂想,腦子里一團亂麻,也無心顧及周圍的環境,甚至自動過濾掉了有些吵鬧的蟲鳴聲。 元宜只走了兩步,裸露出的手腕上就被蚊蟲咬了一口。她煩躁地嘆了口氣,剛想伸手撓一撓,手腕卻突然被人扼住。 她被猛地一驚,緊張地抬起頭,時刻準備掏出懷里揣著的匕首。只是下一秒,手腕上被覆上一陣清涼,略帶薄繭的手指靠上肌膚,混著清淡的 草藥香,耐心的在叮咬處涂抹。 “你向來愛招蚊蟲,怎么連個驅蟲的香包也不帶?!?/br> 謝鈞辭握著她的手,不輕不重地捏了捏,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香包,俯身準備給元宜系上。 元宜下意識想要避開,卻被人緊緊箍住腰肢。溫熱的手掌霸道地扶著她的腰,他微俯著身,修長的手指在她腰間玉帶上靈活打了個結,小小的香包就穩穩地拴在上面。 元宜低頭一看,看見這小小的香包,和男人腰間掛著的那個,一模一樣。 連顏色都一樣。 花紋也是又像鴨子又像鵝的一坨。 元宜頭皮一炸,腦子里仿佛放著煙花。 她把謝鈞辭的手拍掉,默默往后縮了縮,平復了下波動得亂七八糟的呼吸,冷冷說道:“你跟來做什么?” “我跟過來做什么?” 謝鈞辭似乎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好笑。他長腿一邁,朝元宜那里逼了兩步。元宜眼皮一跳,也跟著往后退了兩步。兩人你進我退了好幾輪,似乎進行一場沉默的拉鋸戰。 過了好一會,元宜突然感覺后背撞上一個yingying的東西?;仡^一看,是棵高高的樹。 她心中暗道不好,剛想側身逃開,卻見面前的人朝她猛地貼近,手掌墊在她后腦,然后將她輕輕朝后一頂。 她緊緊貼在樹上,腦后柔軟溫熱,背部和胸前卻是觸著一片僵硬。樹干又冷又硬,謝鈞辭的胸膛溫熱且硬,元宜夾在中間,覺得自己成了烤糊的堅硬的rou夾饃中的rou糜。 溫熱的手指輕輕擦過她的臉頰,將她額前的幾縷碎發攏到耳后。謝鈞辭與她額頭相抵,語息溫涼。他極認真地望著她的眼睛,瞳孔幽深得像一汪深潭。 “我曾說過,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br> “難道你忘了嗎?” 15. 第 15 章 你不乖 她怎么可能忘。 清朗的嗓音帶著少年獨有的沙沙的啞,溫柔地盤旋在耳際。身邊似乎還殘留著草原篝火的余溫,鼻尖也縈繞著野物炙烤的rou香,甚至不用轉頭細看,也能感知到少年黑亮的瞳孔對自己專注地凝視。 現在也是一樣,他依舊認真地注視著她,連說出這句話的語氣,都幾乎一模一樣。只是一切都像是蒙了一層灰蒙蒙的霧,再也沒有曾經的鮮活。 元宜覺得心臟被猛地揪緊,酸楚之后,就是持久的鈍痛。甚至額頭碰觸到的一片溫暖,傳遞到她腦中時,也已變成刺骨的寒涼。 她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噤,然后她撐住謝鈞辭的胸膛,把他向外推了推,將原本幾乎貼得嚴絲合縫的兩人拉出些距離。 “兒時戲言罷了,你又何必將它拿來說笑。況如今你我早不是當初的樣子,這過去的事過去的話,是作不得數的?!痹藦妷合滦纳系乃釢?,艱難地開口。 她垂頭細細打量著腰上系的香包,探手輕輕地摸了摸。半晌,她將手上的東西放下,抿了抿嘴,猶豫很久,試探地握住謝鈞 辭的手,輕聲繼續說道:“我如今是后宮嬪妃,暗有打算,舉步維艱;你如今是譽王,尊貴顯赫,前途無量?!?/br>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眼神黯淡了一瞬,又接著開口,“我雖不知為何你明明厭惡我卻還要幫我,我很感謝你,但我還是希望,不要再繼續了?!?/br> “就算我們時隔三年再次相遇,未來也不會像原來那樣了。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既然這樣,不如將過去美好的回憶盡數封存,重新開始新的生活?!痹艘Я艘а?,努力地把全部的話說完,“我不希望未來,我們互相傷害,刀劍相向?!?/br> 謝鈞辭在元宜握住他的手的時候身體猛然一滯,之后瞳仁驟然放大,眼眸里是無法掩飾的狂喜。只是這狂喜,在聽到元宜的話的一瞬,一點一點地黯淡消逝,又在最后,凝成寒徹骨髓的孤寂沉郁。 他微垂著頭,看見元宜正一動不動地望著他,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緊張。甚至扣住他手的手指,也在不自覺地收緊,帶來細細的疼痛。 他看看兩人交握的雙手,突然自嘲一笑。 “互相傷害?刀劍相向?”他重重地反扣住元宜的手,再次向她逼近。嘴唇貼向元宜軟白的耳朵,與滑嫩的肌膚若即若離,“我不在乎?!?/br> “我會做出任何事,來確保你以后會永遠待在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