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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注定了這一生誰都不可能再快樂但我還是不信你你說愛已經過去可我懂它還在這里是我年少輕狂的贈禮他的聲音是沙啞的,曾經細膩的顆粒感變成了粗糲的巖石,以致于剛開始人們無法相信這是隋輕馳的聲音,可當他們還在為之遺憾惋惜時,他的歌聲再度從懷舊的木吉他,如雨的大提琴中走出來,唱到“天真”時,人們依然能從那兩個字里窺見那個甜美無邪的少年的浮光掠影,當他唱著“不能再作伴”時,好像現場每一個人都和最愛的人永遠地分手了,當他唱“拉住我的手以為能飛”時,就好像真的有什么起飛了,然而那飛起來的又在滑落的高音中那么快地墜了地……洛雪紅了眼睛,彩排時隋輕馳說過,他不要華麗的燈光,不要舞臺效果,不想要分神,只想專心唱歌。舞臺上那么干凈,明明什么都沒有,但在這個返璞歸真的舞臺上,她像真的看見了隋輕馳身后那一地墜落的殘骸,全部全部,都是無力挽回又不想埋葬的愛。的伴奏進入尾聲,卻不是大家期待的那個結束式,它像在墜落前又在空中盤旋了一圈,舞臺光從那一束寂靜的白色漸漸變成了一團金色,溫暖又黯淡的金色籠罩著舞臺中央的歌手,伴奏在那一刻完成了絕美的變調,木吉他再次響起,臺下的觀眾紛紛站了起來,那是披頭士的。這首經典被太多歌手翻唱過,隋輕馳卻是第一次唱它,當他的聲音唱出那聲“昨天”,一瞬宛如走進了時光機,第一聲“Yesterday”的尾音還沒結束,人們便已完成了共情,被催得潸然淚下。Yesterday,他唱道,allmytroubleseemssofarawayNowitlooksasthoughthey'reheretostayOhIbelieveierday他在歌唱,卻更像在發問,他問那個人為什么要走,是不是他做錯了什么,他問為什么燦爛的一去不返,為什么一切好的都一定要停留在昨天……為什么他要走?為什么他要走?這兩句歌詞,每次唱起,洛雪就覺得心都要跟著碎開了。我寧愿相信昨天……我寧愿相信昨天……雙手捧著麥克風的天生歌者,他唱的是懺悔,是青春的殘骸,是永遠鐫刻在記憶里,卻回不去的美好,他唱的又是珍愛,是即使什么都找不到了,也要捧著這些回憶走向墳墓,與之共枕的倔強。唱完許久,全場仍一點聲音都沒有,情感在一片寂靜中爆裂著,直到場下的安潔流著淚用力地鼓掌,所有歌手和觀眾都熱烈地鼓掌著,每一個人都熱淚盈眶,沒有尖叫,只有綿綿不絕的掌聲和按捺不住的哭泣聲。燈光像水一般澆注在隋輕馳身上,他站在舞臺上,主持人沒有走上去,照在他身上的光像如水的光陰,他仰起頭,用力閉上眼,好像真的有水流進了眼睛里。傅錯靠在病床上,低頭看著面前的筆記本電腦,窗外還是白晝,病房外的走廊是醫院早上忙碌的動靜,只有他一個人沉浸在大洋彼端的黑夜里。隋輕馳的演唱結束,魂牽夢縈的魔法在慢慢地失效,他聽見了監控儀器滴滴答答的聲音,那其中有他加速的心跳,他的呼吸,他又聽見了外面的車水馬龍,病房走廊的匆忙腳步,不那么親切的異國語調……從收到隋輕馳短信的那天起,這三天里他幾乎沒有睡過,在Wilson醫生的建議下他在這幾天做完了術前檢查,Wilson醫生告訴他他目前的狀態適合做手術,于是選擇擺在他面前,卻讓他徹底困住了。到底是放棄手術,趁最后一點時間回去,起碼可以陪他到29歲,說不定還能讓他陪自己到31歲,還是去搏那一半的希望,沒有人能給他答案。失眠、焦慮,再加上輪番的各種檢查,讓他身體的狀態又變差了,Wilson醫生對他說:“如果你實在做不出選擇,就交給上帝吧,因為我覺得只要讓愛你的人陪著你度過生命最后的時光,不管那時間是長是短,都不算是錯的決定?!?/br>他不知道自己沉湎在回憶和思緒中多久,直到病房外走過一個人影,是剛來上班換好白大褂的Wilson醫生,他本能地抬頭叫住了對方。Wilson醫生停下來,有些詫異,因為他還沒開始查房。他走進病房,雙手插在白大褂的衣袋里,站在他床腳,盡量語氣輕松地問:“考慮好了嗎?”“手術吧?!备靛e說,沒有一點猶豫。金發的醫生揚了揚眉:“怎么想通的?”“沒怎么想?!备靛e說,也不是上帝幫忙決定的,“我想試一下不想那么多,都交給感覺?!?/br>“好,”Wilson醫生點點頭,“你決定好了我們盡快就可以安排手術,就這兩天?!?/br>“也不用這么快……”傅錯苦笑,“我還要等一個人,他得給我簽字?!?/br>Wilson醫生有些意外,隨即會意地笑了笑:“我想這點時間我們還等得起?!?/br>第九十七章傅錯在夜里醒來,病房里關著燈,只有病房外的走廊燈還亮著,光線透過靠門的一面窗戶模模糊糊地照進來,他睡得昏沉,只覺得那面窗外的光像淺黃色的黃昏,然后他聽見腳步聲,從電梯的方向傳來,又朝著這邊走來,不是護士的腳步聲,像是那天靴子叩在教堂地板上的聲音。黃昏色的窗外,映出一道模糊的人影,那不是Wilson醫生,Wilson不是這個身高,也沒有這個寬度的肩膀。傅錯在那一瞬清醒了,發現并不是幻覺,那身影出現在窗后,在他的門外停下,他想,這如果不是一個半夜潛入醫院想謀殺他的某個高大英俊卻謹小慎微的殺手,那就一定是他了。門開了。高二那年,他也是這樣渾渾噩噩地躺在醫院里,大半夜的,穿著黑色連帽衫,背著一背包現金的隋輕馳推開急癥室的大門,口無遮攔地對AK說:“你電話里又沒有說清什么情況,我以為他快死了?!?/br>隋輕馳穿著一件輕薄的黑色衛衣,推開門站在病房門口,看見他,逆光的神色看起來很平靜。他把一只泛黃的駝色手提袋放下,朝他走過來,在他的病床邊坐下,說:“我來了?!?/br>病床因為隋輕馳坐下而微沉了一下,他的身體壓在他的被子上,感覺那樣的好,傅錯看著他,努力克制住奔涌的情緒,低聲說:“燈在門邊,你把燈打開吧?!?/br>“不用,你睡吧。不開燈我也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