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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唱歌洗碗就是不溫柔了嗎?怎么搞的啊這個人幼稚得,真的當過幾年天王巨星嗎?終于輪到錄主音了。隋輕馳進門前,傅錯喊住他,說:“Oake?!?/br>隋輕馳推開錄音間的門,回頭笑著問:“Oake了有獎勵嗎?”“你Oake還要獎勵的嗎?”隋輕馳默了一下,說:“我現在其實也不那么擅長Oake了?!?/br>傅錯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看著隋輕馳拿著歌詞走進錄音間,隋輕馳沒有立刻就位,他把歌詞展開鋪平在架子上,自己戴上耳機,走到一旁關了錄音間的燈,對玻璃外的傅錯說:“你把伴奏放出來我聽兩遍?!?/br>傅錯放了伴奏,隋輕馳就在電容麥克風下方坐著,低著頭只是聽。這讓傅錯想起以前西風每次上臺,隋輕馳也都要在后臺一個人低頭坐一會兒,他也習慣了不去打擾。不知道他現在上舞臺之前,是不是還會這樣。他一直很好奇當隋輕馳這樣坐著不說話的時候,他都在想什么。錄音間里被隋輕馳關了燈,只有這面玻璃透出光亮照著坐在昏暗中的隋輕馳,他身上又穿上了那件粉色衛衣,在燈光暗淡下那粉色得粉得有些發紫。隋輕馳說放兩遍,他真的只聽了兩遍,然后站起來,把椅子移開,朝傅錯豎起拇指,示意準備就緒。傅錯心里莫名打起鼓來,他沒想到他找隋輕馳要一個Oake,等來的不是隋輕馳理所當然的一聲“OK”,而是想要一個獎勵,更沒想到隋輕馳會和他說他現在不那么擅長Oake了??墒菚r間過了那么久,確實有那么多都改變了,他能要求隋輕馳從現在開始戒煙,卻不能要求他能與過去無縫對接,更無法要求他的聲音再回到從前。前奏過去,傅錯從靈敏的監聽耳機里聽到隋輕馳的第一句歌聲。“我在冬去春來的時刻被帶來這個世界做客……”都已經做好可能要修音的準備了,短短幾句主歌后,后背還是不受控地起了一片雞皮疙瘩。隋輕馳發揮極其穩定,一次需要修音的地方都沒有,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這首歌就錄完了。Oake。隋輕馳從玻璃后看著他,傅錯愣了片刻,才湊近話筒道:“很好。沒問題?!?/br>隋輕馳的反饋很平靜,他點點頭,摘下耳機,把歌詞收好,拉開門走了出來。傅錯本來懷疑隋輕馳之前那么說是不是故意在嚇唬他,但隋輕馳現在的樣子又沒有一點炫耀的感覺。“為什么說不擅長Oake了?”傅錯說,心說你都唱成這樣了哪個錄音師敢讓你重來嗎?在隋輕馳錄音的時候打斷他簡直是一種罪過,更何況對忍受了太多車禍現場的錄音師來說,隋輕馳這樣的歌手只會是他們的最愛??赡墁F在全世界都在唾棄隋輕馳,但他知道那群錄音師一定不會。隋輕馳有些不知要從何說起,他現在進棚錄音依然是一次就過的,所謂的不擅長,是一種感覺,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就會突然被玻璃外的錄音師叫停,會需要唱第二遍,會被默默修音。人們如何說他暴殄天物,樂評人如何的唱衰他,他都不當一回事,只有在走進錄音棚時,他知道這份惶恐確實地支配著他。從前的他不是這樣的,他依然記得第一次和西風進錄音棚的情景,根本沒想過會不會Oake,根本不知惶恐為何物。“你真的怕我唱砸嗎?”隋輕馳勾了勾嘴角,低頭問。傅錯也覺得自己是杞人憂天,就一笑而過了。隋輕馳低頭看著他不說話。別人寫的歌我都不會唱砸,更何況是你寫的呢。我保證你的歌,每一次都是Oake。不知是藥效的原因,還是某種意義上的回光返照,和隋輕馳相處這幾個禮拜,傅錯覺得身體狀況似乎好了許多,沒有再流鼻血,也沒有再頭暈,只是時常會犯困。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又在錄音間的椅子上睡著了,坐起來時肩膀上有什么滑下去,他回頭看見落在地上的灰色羊毛長開衫,早上在樓下吃早飯時隋輕馳就披著這件外套。本來在給做后期混音,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這會兒外面是白天還是晚上,提著衣服從樓上下來,看見別墅上方的天窗,天空還亮著,他稍微松了口氣,然后便聽到客廳里傳來的木吉他聲。隋輕馳赤著腳,抱著橘紅色的木吉他坐在沙發上,正低頭彈奏著。他在彈電臺司令的Creep,彈得很慢,彈到“You'rejustlikeanangel”時他停了一下,像是覺得哪里不好,又重彈了一遍。這首歌被他彈得緩慢慵懶,充滿回憶感,傅錯情不自禁想起那間逼仄的出租屋,那時隋輕馳也是這樣一條腿搭在另一邊膝蓋上,蹺著腿窩在沙發上,抱著那把五百塊的合板吉他無時無刻地彈,舍不得放下。出租屋還沒有這間別墅客廳的五分之一大,那么狹小,卻有種別處找不到的安全感,尤其是睡著的時候,他知道隋輕馳就算起床去上個廁所,去冰柜喝口水,去開個窗,去漱個口,洗個臉,也離得那么近,幾秒,幾十秒就會回來,就算突然一顆隕石砸下來,他們也一定死在一個坑里,努努力還能爬過去夠到彼此的手……隋輕馳彈到一半停下來,然后扭身抬頭朝樓梯的方向看過來。“醒了?”他說。“你怎么不叫我?”傅錯走下來,把衣服搭在隋輕馳背后的沙發背上。隋輕馳看著他:“你怎么這么困?”傅錯有些啞然,走到對面沙發上坐下,說:“……搞創作也累啊,我又不是二十歲的時候了,”他看了眼隋輕馳懷里的吉他,“怎么不彈了?”隋輕馳把吉他放到一邊,說:“不班門弄斧?!?/br>“彈得挺好的?!备靛e說?,F在沒有我,你也可以給自己伴奏了。“還是你彈吧?!彼遢p馳把木吉他提給他。隔著茶幾,隋輕馳直接把吉他提了過來,他人都沒站起來,握琴頸的位置也不高,對待這樣一把價值不菲的吉他一點都不走心,傅錯卻擔心吉他磕在茶幾上,本能地雙手接了過來,隋輕馳松了手就往沙發上靠了回去,傅錯問:“你呢?”隋輕馳已經把自己躺沙發上了,手枕在腦后,曲起一邊膝蓋,舒服地閉上眼,說:“我聽?!?/br>傅錯說:“這是民謠吉他,又不是古典吉他,不能Solo?!?/br>隋輕馳閉著眼歪了一下腦袋,說:“那你隨便哼點兒什么吧,你在酒吧不是駐唱的嗎?”傅錯撥了下琴弦,隨手撥動的和弦讓他想起一首歌,接著便彈出了那個熟悉的前奏。ChampagneSu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