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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驚懼退縮。 如今他發現自己錯了。 憤怒果然還是一件很有殺傷力的武器。 夜傾謹慎問:“你們誰人向道君報的信?說過什么奇怪的話?” 魔修兄弟們紛紛道:“我怎么可能說奇怪的話?煽風點火的事我是一概不會做的!” 眾人眼神四飄,在幾十對閃爍的目光中看見了與自己相似的無恥,明白大事不妙。 想想梁鴻落,原本好好在魔修待著,向魔修眾人交代瑣事呢,沒一會兒就收到封來自部下的信件,內容大多都是—— “你妹子跑了?!?/br> “你小妹要跟風不夜跑了?!?/br> “我們今日就要跑了?!?/br> “他們夜里住在兩隔壁?!?/br> “……” 他們趕路還趕得飛快,梁鴻落這氣悶了一天,怕不是腦袋都要炸了。 夜傾打了個冷戰,覺得這戰場不得不避,否則硝煙嗆人,當下根本不顧管事等人的阻攔,一個個滿身正氣地說要出去給他們剿匪。 管事明白這全是場無妄之災,直覺上頭那幾個人可能比外面的匪徒要危險許多,一改往日面貌,抱著夜傾的手臂道:“帶我們一起!我給你們指路!” 夜傾順手把他們也給撈上,還在附近丟了幾張符箓,免得殃及池魚。 話說梁鴻落直奔三樓,循著燈光找到有人的客房。先是用最后的溫柔,推開了一間房門,發現里頭只有寥寥云一個奶娃。 寥寥云正吃著彤果,無聲地給他指了個路。梁鴻落霎時間怒發沖冠,鮮血直沖腦門,理智湮滅殆盡。 他咬著牙,宛如帶著千斤巨石,緩緩轉過身,一步步邁向隔壁,而后抬腳猛力一踹,將房門連著門框都給踢了個稀碎。 木屑紛飛中,他就從那混亂的虛影里看見風不夜那狗賊,正偷摸著占他小妹的便宜。 · 見梁鴻落出現,逐晨還以為自己是在哪個極為真實的夢魘里,嚇了好大一跳。 下一秒,她又恨不得這真是一場夢。 為她看見梁鴻落拔劍了。 第135章 談話 梁鴻落幾乎沒有多想,全憑他多年修煉出的本能,劍光薄如細絲,沖著風不夜飛了過去。 風不夜反應也是極快,腳尖像踩在水面上,清風飛燕似的點地,人已不在原位。他本想帶著逐晨退開,順手一撈,竟撈了個空。 逐晨不知何時前進兩步,抖著袖袍信手一推,緊跟著五指收攏,跟抓著什么虛無的光團一樣,將那道劍氣攥在了手中。 劍光暗了下去。殘風消止,戰栗嘶鳴的空氣亦恢復平靜,沒傷到前方任何家具木窗。 逐晨這一出手,叫梁鴻落與風不夜俱是愣住了。這舉重若輕的拿捏,不知是從哪里學來的本事,沒有樸風宗慣有的招式路數,靈力的分分毫毫都掌握得極為恰當,該是高手的水準了。 可在他們心中,逐晨并沒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她修為所顯現出來的威壓與境界,也不該到了這樣的等級。 除非她深藏不露,藏著自己的身手,連他與風不夜都騙了過去。 無人出聲。 因這陣沉默,瞬間澆滅了梁鴻落的怒火,他一臉若有所思,甚至顧不上找風不夜算賬。 逐晨長吁一口氣,不著痕跡地站到二人中間,擋住彼此的視線。 一般人可真勸不了這個架,好在她平日沒有荒廢修煉。 逐晨輕推了下,示意梁鴻落跟自己出去。 梁鴻落側身閃躲,越過逐晨質問里面的人:“他方才對你做了什么?” “沒做什么!”逐晨攤開手,幾要將“清白”兩字寫在身上給他看,“你來之前,我正要回去了。這門還是你踢碎的呢?!?/br> 梁鴻落粗聲粗氣地說:“三更半夜的他為何來你屋中?孤男寡女,他可有考慮過你的清譽!” 先不說大家這身份,需不需要考慮清譽的問題,逐晨低聲解釋說:“可這是我師父的房間?!?/br> 梁鴻落喉結滾了滾,很快改口:“深夜時分他將你叫到他屋中,更顯卑鄙!既要毀你名聲,還要自己不落外人口舌!” 風不夜靜靜站在旁邊,滿臉寫著不想搭理。 逐晨在二人中轉了一圈,怕被梁鴻落看出什么來,說道:“是我主動來找他的?!?/br> 梁鴻落一股邪氣宣泄不出,還沒放棄,孜孜不倦地找著風不夜的錯處:“他就不該放你進來!放你進來也不該緊閉大門!” 逐晨:“怎么什么都能成他的錯?” 梁鴻落理直氣壯:“他比你年長不知多少歲,自然都是他的錯!” 逐晨此番覺得自己真是艱難,無法與梁鴻落掰扯。 好在風不夜始終沒有搭話,似乎拿梁鴻落當是一個不懂事又不討喜的孩子,只冷眼旁觀著這場鬧劇,多說一字都是浪費。 這叫梁鴻落更顯得像是在無理取鬧,氣得他橫眉立目,咬牙切齒,心中大罵風不夜滿肚子陰險,慣會裝作好人。 逐晨歉意朝師父一躬身,說:“弄壞了師父的大門,逐晨代大哥賠個不是,想來今夜是修理不好了,師父暫且換個住處吧。我去問問管事,看還有沒有干凈的空房?!?/br> 她說完,拉扯著梁鴻落一道出去。 梁鴻落見逐晨低聲致歉,反冷靜下來,這回沒有抵抗地同她出了門。 逐晨跑到走廊上,喊了兩聲管事,無人應答。整座驛站冷冷清清的,只留下他們幾個。逐晨這才知道那幫魔修早跑沒了影兒,也猜到就是他們報的信,無聲咒罵了幾句,回去讓風不夜先住到隔壁的屋子,反正魔修們今夜應該是沒膽回來了。 寥寥云聽到打斗的動靜也出門查看,正扒著欄桿往下望,眼看著整個人就要滑下去。逐晨提著她回屋,安放到床上,讓她先睡,不要管大人的事。等再轉身回到走廊,梁鴻落已不在原地了。 逐晨找了一圈,才在屋頂上找到梁鴻落的蹤跡。這叛逆青年坐在屋脊上,迎面吹著徐徐夜風,曬著清朗月光。 逐晨御劍上去,落在他身側,一腳不慎踩碎了兩片薄瓦。 她想著反正這回要賠的東西不少,索性也不在意了,提著衣擺坐下,朝身側那個一臉深沉的青年問道:“大哥,你怎么忽然來了?” 說起這事,梁鴻落如鯁在喉。 叫他最生氣的,其實是逐晨刻意避著他與風不夜悄然來此的行為。這說明她曉得自己會生氣、會難過,可還是這樣做了。他的難過抵不上風不夜的一點高興。 梁鴻落腦海中一會兒閃過風不夜那張欠揍招搖的臉,一會兒又閃過逐晨滿是無奈的神情,不自覺開始比對起逐晨心中的重量來。 雖說血濃于水,但風不夜陪逐晨的時間的確更長,還有救命恩情在。何況她幼時不記事,不記得他兄妹二人感情有多深,此時鬧得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