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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br> 逐晨緊張:“誰?” 大魔湊近了一點,看見一雙手按住逐晨的肩膀,將她往后扯去。然而畫面轉得太快,他一時找不到兩人的蹤影。 大魔說:“你被抓走了?!?/br> 只有這一句話,逐晨實在很難想象出畫面。 小黑屋嗎? 可她是社會主義接班人,不喜歡這路數啊。而且都要走到小黑屋這一步了,怎么能算得上懂事賢惠? 這人會妨礙她的祖國建設??! 逐晨問:“然后呢?” 大魔說:“他抱著你?!?/br> “這些倒是不用看得太清楚?!敝鸪啃唪龅匦α诵?,追問道,“他長相如何?到底是誰???我見過嗎?” “嗯……”大魔感覺自己的眼睛都要花了,“他的臉埋在你肩上,我這角度看不見?!?/br> 逐晨笑容快要止不?。骸澳恰谴_實應該是挺嬌羞的??晌疑磉吅孟駴]有這樣的人?!?/br> 大魔心說,這與嬌羞沒有關系吧?看周圍的場景,都快毀天滅地了。 大魔握著她的手轉來轉去,幾要看清那人的臉時,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突兀伸出,掐住了逐晨的手腕,而后以不容置疑的態度,直接將她拽走。 這熟悉的畫面,大魔頓時就悟了,而后低笑出聲。 “是所謂心魔……” 大魔摸過一旁的銅幣,朝上拋了一把。幾枚銅錢“哐哐”落到桌面上,在一個小圓圈里不住打轉。 所謂心魔,其實也不過是種本心。它的可怕從不在于人類本能的妄念,而是越想拋卻,越覺得它如影隨形;越想剮斷,越會發現它連骨連心。待到洪水決堤、難以忍受,便說,這是心魔,天道喪余。 它不是心魔,它只是人劣性中的懦弱。 大魔饒有興趣道:“不愧是風不夜,已修至問心境界?!?/br> · 逐晨被風不夜拽著走動,連叫了他幾聲也沒有反應,方覺得師父不對。 “師父!” 逐晨一道【若水】施展了過去,面前的人才終于停下。 此時二人已到了不知何處,周圍看著廖無人煙。 逐晨感覺空氣里有股陰涼,抱著手臂給自己取暖。 風不夜忽地回頭,盯視著她,冷聲問道:“你為何不聽話?” 逐晨稍愣,不解他今日為何如此反常,朝著他的眼睛望去,發現他那雙深邃漆黑的瞳孔似有不同。抬手要去試探,卻被風不夜制住。 逐晨猶如在注視著一個深不見底的寒淵,出神地說:“師父,你的手好冷?!?/br> 風不夜闔上眼睛,沉沉呼吸,想將翻涌而上的魔氣抑制下去??稍冗€能受控制的魔氣,現下卻在他的經脈中狂嘯肆虐,而他的丹田,仿佛一堵殘破的墻垣,被絞出無數的裂縫。 他知自己這般修為,已將至魔修的自毀之道。從龍脈中煉化出的龍魂,也漸漸要開始反噬。 在樸風山時,他修無掛礙,修大悲憫,修清靜無為,修得性情冷淡,從不覺來這世間,有什么是割舍不去的。認為凡事皆有道可講、可量。 唯有一次,叫他牽掛,無法釋懷,便是逐晨入魔。 他為逐晨惋惜,是因逐晨與自己截然不同。 她的道心永遠是煙塵氣。 天真燦爛、無懼無畏,善喜善悲、滿是掛礙。與這世間所有的俗人一樣,又有著世人沒有的灑脫與決絕。她也從不曾覺得這樣不好。 她不該入魔,魔修里沒有她的道。 而如今,風不夜也尋不到自己的道在何處了。 入魔之后,那些曾經寡淡的執念便如同根生的藤蔓,不斷在他神識中攀延,叫他覺得自己丑惡起來。 在看見逐晨與大魔靠在一起的剎那,更是如排山倒海一樣翻涌了過來,令他萬分迷惘。 這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覺,令他分辨不清是真是假,懷疑是那龍魂中的戾氣,與魔修煉至巔峰后所帶來的幻境,交織成的磨煉,在動搖他的意志,試圖將他也變成暴戾殘橫的魔修。 絕不可能。 他再墮落,也不會至此。 風不夜用疼痛絞殺著所有的邪念,當沸騰的魔氣平息下去后,修士的傲然又重新占據了上風。 逐晨見他臉色倏地蒼白,唇間還有腥紅溢出,關切問道:“師父?” 風不夜抬手作擋,示意她不要靠近。 逐晨以為他是因生氣而行岔了魔氣,懊悔不已,可又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叫他氣成這樣,惴惴不安道:“師父,你是生氣我和大魔說話嗎?大魔看似玩世不恭,可是人并不壞。他只是給我卜了個無關緊要的卦象而已?!?/br> 逐晨說著,想起大魔尚沒說完的答案,心里頭又有點沉痛。 只差那么一點點,兩輩子的單身狗就有希望可以脫單了呀。 難道她不配重新做人嗎? “師父?!?/br> 逐晨輕輕推了風不夜一把,豈料風不夜身形一軟,順勢靠在了她身上。 逐晨驚嚇,忙抬手護住他。耳邊聽見風不夜紊亂的呼吸聲,知他是受魔氣反噬,心下著急,想查看他的傷勢,卻被風不夜按住肩膀。 他將頭虛抵在逐晨肩上,低聲喚道:“逐晨?!?/br> 帶著點虛弱和無助的聲音。 這兩個字就好似,磁石從某種弦上用力劃過,直接炸響在逐晨的腦海中。 她渾身肌rou都不自覺僵硬起來,喉嚨滾了滾,柔聲答道:“……是?!?/br> 風不夜說完便沒了聲音,直至過了許久,才又問道:“你曾悔嗎?” 他問這話時,聲音有些飄,以致于逐晨都誤以為他不是在同自己的說話??赡请p搭在她肩上的手,環到了她的背后,無力又堅定地將她抱在了懷里。 “悔什么?”逐晨想起自己方才念著的這件事,遲疑道,“后、后悔不該找大魔算命?不至于吧?” 風不夜自胸腔傳出兩聲悶哼,似是發笑,又似是無奈。 逐晨不敢動作,怕擾了他調息,將臉悄悄貼在他衣衫上的時候,后知后覺地想起大魔描述的那個畫面來。 ……不……不會吧?! 逐晨猛然一個激靈,腦海中唰唰閃過數道白光。 大魔那圓光術看見的,該不會就是現在吧? 模樣俊俏、思想開明……逐晨不敢往下深想,也不敢回憶當時自己都說了些什么。 可她能控制自己的動作,卻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維。 在思緒信馬由韁之后,她便意識到,她可能要完了。 第92章 魔君 逐晨不期然地想起,自己剛到宗門時,大腦也是這般混沌,像活在霧里看花的水鏡中,一片模糊。 她到樸風山之前的經歷,住在哪里,與誰生活在一起,乃至是叫什么名字,都不記得了。歲月恍惚而逝,等她真正開始明事理,已差不多像風長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