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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空,去仙君那里幫他們把房子建好了,只是不知道能幫上多少忙。 張識文正要開口與妻子商量,外頭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老舊的木板直接摔在地上裂成兩半,同時一位穿著余淵宗修士服的男人大步走進來,搖晃著手中的提燈,氣勢極其囂張。 “張識文,聽聞你勾結外派修士,想來謀害我余淵,好一個狼子野心!” 張識文連忙將孩子塞進妻子懷里,又把被子往上拉,將人藏在自己身后。 五娘臉上失了血色,驚恐地從邊緣處望向來人。 修士停在門口,臉被燭火照得半明半暗,厲聲道:“你可知,余淵不許外派修士隨意進入?你未經通報,居然敢將他們帶了進來,好大的膽子!” 張識文認得他,或者說,這個人曾日日夜夜出現在他腦海中。 這人不過是余淵派的一個外門弟子而已,有名的潑皮無賴,仗著學了點法術,平日作威作福慣了,就喜歡從百姓身上搜刮銀錢。 四年多前,指派張識文去巽天城的,也是這人。當時對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險些要了他的命。 張識文咽下不快,壓著聲音道:“是我妻子臨近生產,救人心切,才迫不得已。請道長大量,寬恕我們一次?!?/br> 青年不聽解釋,喝問道:“他們給了你什么好處?竟使得你背叛余淵!” 張識文冤屈叫道:“小人沒有??!余淵本就允許散修入內。那小兄弟一未在城中傷人,二未在城中使用兵器,哪里觸犯了余淵宗的規矩?” “你也敢跟我談規矩,你是什么東西?”青年冷笑著走進來,隨手將桌上擺著的陶盆都給推翻了,哂笑道,“聽聞你今日回來之后,好生揮霍了一筆,是哪里來的銀子?那修士為何對你如此大方?你們之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原來是嗅著味兒來了,想從他身上撈點好處。 張識文心中鄙夷,又滿是無奈。討好道:“真的沒有!小人斷不敢欺瞞道長,背離宗門!” 他對著面前這張臉,腦海里想著的卻是逐晨等人,兩相對比之下,心中厭惡叢生。正失神間,對面的修士居然直接發難,朝他一鞭抽了過來。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今日就教訓教訓你!” 張識文眉心猛跳,下意識地反身護住妻兒,用背部抵擋。 他閉著眼睛,耳邊聽見了破風的聲音,卻等不到長鞭落下。 “啊——” 慘叫聲是從他身后傳來的。 張識文錯愕回頭。 “這是什么?”修士狼狽地抵在桌上,低頭看著手心的傷痕驚駭道,“這是什么東西?” 張識文緊張、茫然,又不知從哪里生出一股底氣,叫他一直打顫的雙腿堅定起來,不再像先前那般膽怯。 修士惱羞成怒,身上靈氣劇烈流轉。他不甘心在這里受辱,于是又運氣朝對面拍去一掌。 這一掌他用了七成的力氣,起碼能將張識文打至重傷。 張識文屏住呼吸,肌rou緊繃,一動不敢動。 這回他看清楚了,他額頭中間亮起了一個金色的符字,在他身上罩起一層淡金色的光華,那層微弱的光華,將掌風一絲不漏地反了回去。 修士見生變故,當即想躲,可反擊回來的靈力沖擊竟然比他打出去的還要迅猛強烈。他避之不及,左側肩膀被拍中,身上氣息大受震蕩,一時控制不住,直接噴出口血來。 受了這一擊,修士就明白,下這法決的人,修為比他高上不止一兩層境界,恐怕動動手指就能碾死他。 一口血再次從他喉嚨嘔出。 張識文這種低賤的賤民,憑什么能遇上這樣的高人?! 張識文頭皮發麻,說不出是什么感覺,有那么一剎那魂魄都快飄出他的軀殼了。但他反應很快,先聲奪人道:“是……是那位尊者留下的!他感謝我幫了他一次,于是贈我一道法決,還叫我有事可以去找他。我……我告訴你,你不能殺我!他會替我報仇!” 他說到后面,語氣堅定起來,表情也變得冷硬,生怕對方看出破綻。 修士臉上青白交加,很想將人當場殺死,卻又不敢真得罪那樣的大能修士,最后咬牙拋下一句狠話:“好哇,今日算你運氣好,留你多活一晚!明日我就上報宗門,將你這叛徒當眾絞死!看你還能囂張到幾時,呸!” 修士摔門而去,可屋內的人再難平靜。 他離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話,就像一把大刀懸在張識文的脖子上。 他從不敢低估修士的絕情,要對方大發慈悲才是這世上最稀奇的事。 張識文虛脫地滑坐在床沿上,與妻子抱在一起。 夜里悲鳴的冷風穿堂而過,吹滅了屋內最后一根蠟燭。 光線從視野內消失的時候,黑暗中響起了一聲壓抑的嗚咽。 五娘問:“郎君,怎么辦吶?” 張識文低聲道:“我想想,我想想?!?/br> 那修士在張識文這里討了霉頭,又轉道去了隔壁。 尖叫聲刺破寂靜的長空,其中夾帶著的痛苦令人毛骨悚然。 五娘抱著張識文的手更緊了一些,而在這一刻,張識文也終于下定了決心。 真到心涼的時候,張識文就變得異常平靜,他斟酌了一下,平緩地開口:“五娘,你想,今日,若不是之前遇見仙君,你命休矣。若不是仙君護了我一次,我命休矣!留在這余淵,他們哪拿我們當人看。若是去投靠了仙君,雖說什么都沒有,起碼能落個平安?!?/br> 五娘松開他,抱起一側的孩子,與襁褓中的嬰兒臉對著臉貼在一起。 她閉著眼睛思忖良久,想到要離開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家鄉,去一個前程未卜的地方。又想到自己懷里的孩子,還在脆弱無力地需要她的庇護。 她沙啞地應道:“好。郎君,我都聽你的?!?/br> 要離開余淵,其實是不難的。 修士大多高傲,認為普通人離了宗門定然活不下去,自然不會強留。 城門大開,想走就走??勺吡?,就再不能回來了。 而宗門外,有妖獸橫行,還有許多性情不定的散修魔修,殺人如麻。在普通人的觀念里,宗門外的世界,比地獄更為恐怖。 “不要怕,五娘,仙君人真的很好,與別人不一樣。我們一定會越來越好的?!?/br> 張識文呢喃了兩句,又看向窗外。 隔壁漆黑的屋子里亮起一盞如豆的燈火,佝僂的人影照在窗戶上,似有低聲的啜泣在空中震動。 五娘抬頭深深看著張識文,隱約猜到他想做什么。 二人靜靜等待夜晚重新恢復平靜。 過了許久,在確認修士真的離開之后,張識文帶著一身干澀的冷汗,走出大門。 · “三叔公?!?/br> 門扉叩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