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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小汀趕緊把他往回拉:“快回來別擋路,當心耽誤人家拜堂?!?/br> “謝小姐與裴公子的確般配?!?/br> 龍逍笑得嚯嚯哈哈:“我早就看出二位有貓膩,要說情之一字,誰都瞞不了我?!?/br> 他是當真開心,因為以前只能和謝小姐一個人切磋,如今加上裴公子,那便是男女混合雙打,雙倍快樂,極致享受,對他的鍛體修煉大有裨益。 而且這樣一來,或許還能可憐巴巴地示個弱,聲稱一人打不過兩個,讓孟小姐來同他并肩作戰。 嘿嘿。 ――雖然當初第一次向她提出這個建議時,孟小汀很認真地將他打量一番,神色復雜:“我和你,對上辭辭與裴渡?你認真的?” 于是站在他身邊的人變成了莫霄陽。 龍逍只想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那邊男音已起:“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裴渡沒有親屬前來,發揮他父母坐在堂前的,是喜上眉梢的謝疏。 明明是大喜之日,謝鏡辭卻忍不住心下一澀,聽得耳邊嗡響:“夫妻對拜――” 于是她轉身,與裴渡四目相對。 今日之后,他們便是順理成章的夫妻了。 少年默然不語,定定凝視她的眼瞳,因太過緊張而神情緊繃,須臾,露出一抹清潤笑意。 謝鏡辭在俯身的瞬間,嘴角終于無法抑制地上揚。 * 宴席之間觥籌交錯,人聲鼎沸,紅帳掩映雪色,自有一番風流韻致。 謝鏡辭隨著裴渡敬酒,沖她而來的酒水被后者一一擋下,沒過多久,少年人的面頰便已泛了紅。 “別灌酒了別灌酒了?!?/br> 有賓客看得好笑:“今日可是大日子,裴公子可不能喝懵?!?/br> 另一人哈哈大笑:“要真是如此,二位又能登上朝聞錄榜首了?!?/br> 天地可鑒,近一年來,謝鏡辭與裴渡幾乎成了朝聞錄???,隔三差五就能在上面晃悠一圈。 先是裴渡與裴家的恩怨糾葛,后來又有尋仙會里的裴渡墜崖,最離譜的是盛會結局,實打實令人大跌眼鏡。 出現史無前例的平局也就罷了,偏偏結界還被震破,看客席上的觀眾們何其可憐無辜,死了有差不多九成。 慘,太慘了。 讓你們拼個你死我活,沒叫二位把觀眾當成韭菜來割,萬幸玄武境并非現實,經過一番修復,一柱香后又是一條好漢。 總而言之,這二位無論再干出什么事情,吃瓜群眾都不會覺得意外了。 ……好吧,意外可能還是會有,只不過會從最初的“怎么會這樣”變成“啊,不愧是你”。 “這酒好辣?!?/br> 顧明昭在凌水村呆了百年,還是第一次來到云京,抿了口酒,不由皺眉。 身邊的白寒朝他嘴邊遞了塊甜糕。 多虧有藺缺出手相助,小姑娘體內的蠱毒總算得以壓制,顯出白皙柔嫩的皮膚。她種蠱太久,短時間內沒辦法徹底根除,雖然仍會隱隱作痛,但比起曾經骨瘦如柴的模樣,還是恢復了許多。 她已經很久沒能置身于陽光下,坐在這么多人之間。 這個喂食的動作猝不及防,顧明昭有些拘謹地張口接下,低低埋下腦袋,拿衣袖在側臉蹭了蹭。 云水散仙遠在人間界,聽聞二人成婚,不要錢似的托人送來一大堆賀禮。謝家門客眾多,在不絕于耳的交談聲里,謝鏡辭聽見一道無比熟悉的嗓音。 [終于趕上了,你們的婚禮還沒結束吧?] 自尋仙會落幕,分裂的位面終于逐漸合攏。系統身為這個位面的天道化身,與她道別以后,繼續滿修真界地執行任務,偶爾回來看上一看,如同老朋友敘舊。 謝鏡辭失笑:“嗯?!?/br> 等酒宴落畢,暮色已是微沉,臨近回房時候。 裴渡之前服了醒酒的丹丸,總算不至于當場昏迷不醒,唯有步伐稍顯不穩,算不得大事。 臥房居于里院之中,庭前兩樹梅花暗暗生香。在鋪天蓋地的雪色里,只能見到團團簇簇的白,竟快要分不清哪些是雪,哪些是肆意綻開的花。 與不久前喧嘩不堪的場面相比,房中未免太過安靜。 先是房門被關上的吱呀聲響,再是裴渡沉沉的腳步,最后甚至能聽見他綿軟的呼吸,帶了絲絲縷縷熱氣,灼得謝鏡辭耳根發燙。 洞房之夜應當做些什么,她心知肚明。 謝鏡辭摸了摸耳垂。 她即便看過再多話本,腦子里裝了再豐富的理論知識,可之前的親親抱抱也就罷了,如今不著寸縷,肌膚相親,無論哪個詞都能讓她心生緊張。 但是…… 識海里的元嬰小人捂著臉打了個滾,兩腿蹬個不停。 她真的真的好期待啊。 兩人都是初出茅廬的新手,謝鏡辭順勢坐在床邊,笑意幾乎止不住,只能抿了唇抬頭看他。 裴渡也在注視她的眼睛。 他眼中仍有霧一樣的暗色,眼底則是淺淺緋紅,順著鳳眼上挑的弧度輕輕一勾,十足漂亮,也十足勾人。 謝鏡辭原本有些緊張,見他模樣呆呆,不由噗嗤笑出聲來,抬手晃了晃:“回神回神?!?/br> 她說著輕咳一下,佯裝出不甚在意的語氣:“接下來要做什么,你應該知道吧?” “……嗯?!?/br> 裴渡這才眼睫一動,沉沉應聲。 窗外一團積雪從房檐落下,悶悶的響音拂在耳膜。與它一并響起的,還有衣物摩挲與邁步前行的聲音。 裴渡在一步步朝她靠近。 謝鏡辭悄悄攥緊袖口。 少年身形頎長,立在床邊時覆下濃郁漆黑的影子。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落在她側臉,順著眼尾徐徐下行,裴渡力道很輕,仿佛在撫摸易碎的瓷器。 所及之處并非虛妄,謝小姐真真正正坐在他身前。 從今日起……她便是他的妻子。 他的目光太過熾熱,仿佛藏匿著足以吞噬一切的暗流,謝鏡辭被看得耳根發熱,稍稍別開視線。 她聽見一道低不可聞的笑聲。 “謝小姐?!?/br> 裴渡俯著身子,用雙手勾勒出她側臉的輪廓,薄唇貼在耳邊,用了耳語般的音量:“我好開心?!?/br> 冬日陰冷刺骨,他開口時卻吐出團團熱氣。 先不說這樣的語氣欲意太濃,如同悄無聲息的引誘,單論那絲絲縷縷的吐息,就能從耳垂一直蔓延到脊椎,帶來酥酥麻麻的癢。 謝鏡辭抖了一下。 她已經快要受不了,裴渡卻還在用唇瓣輕蹭耳廓:“自十年前起,我便心悅于謝小姐?!?/br> 他不是善于言辭的性子,往往處于被撩撥的那一方,在今日,裴渡想告訴她更多。 他有那么那么愛她。 “其實最初的時候,我沒想能……能像如今這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