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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被大夫精心醫治過,乍一動彈,還是會傳來陣陣隱痛,在刺入眼前的陽光里,聽見系統的聲音:[醒啦。] 他禮貌應答,努力抬了眼,打量周遭景象:“前輩?!?/br> 這是他在客棧里的房間,此時并無旁人,窗戶半開半掩,泄下熹微晨光。 裴渡嘗試動了動手指,感受麻木的經脈重新開始運轉,伴隨著隱隱的疼。 這種疼讓他感覺自己還活著。 [謝鏡辭去取蝶雙飛解藥了。] 系統虛情假意地嘆氣:[過不了多久,我就要和你說再見。小公子,你有沒有一丁點舍不得我?] 它說著嘿嘿一笑:[由于謝鏡辭肯定不會主動告訴你,干脆我來替她說。你昏迷的這一日,她可是時時候在旁側,幾乎從沒離開過。] 少年耳根隱隱泛了紅。 在秘境中的所見所聞倏然涌上心頭,裴渡想起神識里的一幕幕景象,仍覺得像是做了場美夢。 在許久以前,謝小姐也對他―― 裴渡把臉往被子里縮了縮。 [其實這從很久以前就擺明了嘛。] 系統慢條斯理,好似看戲:[你想想,她遇上那么多形形色色各不相同的人,為什么唯獨面對你,才會展開人設里的愛情戲碼?那丫頭心有所念,思想不純潔唄――怎么樣,小公子開不開心?] 即便沒有了記憶,遵循著本心的感覺,她還是一次又一次選擇了他。 打從一開始,于謝鏡辭而言,裴渡就是最為特殊的那一個。 這顆蜜糖從天而降,勾起連綿的火,灼得他有些難受。 裴渡尚未回答它,忽而聽見房門一響,被人輕輕打開。 一時四目相對。 謝鏡辭沒想到他會醒得這么快,略微怔?。骸澳阈蚜??藺缺前輩說過,這么嚴重的傷,至少需要兩天?!?/br> 她著急裴渡的傷勢,開口時并未思考太多,直到看見他通紅的耳朵,才總算意識到不對。 對了。 在瑯琊秘境里,她背地里的花癡行為全被他看見,什么小豬拱食,什么化作蟲子扭來扭去,什么鵝叫連連,堪稱修真界動物園。 之前在生死攸關的緊要時機還不覺得,如今一切塵埃落定,屋子里只剩下她和裴渡兩人…… 謝鏡辭的識海轟隆隆開始狂炸。 “蝶雙飛的解藥已經拿來了?!?/br> 這種時候絕對不能露怯,否則定會落于下風。她努力正色,不去思考秘境里見到的景象:“白姑娘將它制成了丹丸,只需我們雙雙服下,便能凝出罡氣,擊散蠱毒?!?/br> 裴渡乖乖點頭:“嗯?!?/br> 謝鏡辭輕車熟路拿了茶杯,把藥丸送入他口中,再喂給裴渡一些水。 他有些不習慣這樣的照料,靠坐在床頭低聲道:“謝小姐,我――多謝?!?/br> 其實經過一整日的休憩與仙藥滋養,他已能做出簡單的動作。 裴渡本想說“我自己能行”,卻不知怎么中途把話咽了下去,又喝了口由謝鏡辭遞來的水。 他在心里悄悄譴責了自己一把。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br> 喂完藥,謝鏡辭如釋重負:“系統一直很亂來……它沒對你說什么奇奇怪怪的話吧?” 裴渡迅速搖頭。 [我能對他說什么奇奇怪怪的話?。?/br> 熟悉的大嗓門響徹識海:[這一路上,我一直在對小公子科普何為自由平等文明法制,很認真負責的?。?/br> 這玩意兒十有八九是在信口胡謅。 謝鏡辭不去理它,看向裴渡:“你的傷口感覺如何?” “好多了?!?/br> 裴渡溫馴笑笑:“謝小姐不必擔心?!?/br> 時至此刻,她終于意識到某個極為嚴肅的問題――裴渡居然還在叫她“謝小姐”。 但謝鏡辭出乎意料地并不會覺得生疏。 他的“謝小姐”和旁人不同,嗓音雖是清清冷冷的,語氣卻是綿軟悠長,一個好端端的稱呼,能被叫出三分欲色。 謝鏡辭覺得她完蛋了。 她如今分明成了個唯裴渡主義者,不管怎么看,都會覺得他越來越勾人,一顆心被吊著左右晃。 “瑯琊秘境里發生的事情,我還沒來得及向你解釋?!?/br> 她摸摸鼻尖,試圖掩下思緒:“在最開始的時候――” 這段話到此便戛然而止。 因為在識海里,謝鏡辭聽見了一聲陰森森的笑。 她覺得大事不妙。 [叮咚!恭喜觸發對應場景?。?/br> [臺詞正在發放中,請稍候……] 細細想來,系統已經很久沒出現作妖。 這是個顯而易見的道理,無論在哪個故事里,男女主角都不可能在生死關頭來上一句“取悅我”,但當兩人同處一室,一切就皆有可能。 謝鏡辭清清楚楚記得,這個人設的所有劇本,都異??植?。 她把神識往上一瞟。 裴渡察覺到她半晌的怔忪,心有所感:“任務?” 系統的任務罷了。 謝鏡辭瑟瑟發抖。 反派大小姐與卑微小男仆之間,可不會生出擦藥療傷的戲碼。 這會兒裴渡受傷在床,對應的劇本情節是男仆與真女主夜半相會,不慎被大小姐發現。后者惱羞成怒,下令將他關進地牢家法伺候,等他滿身是傷地出來,再來宣告主權。 ――所以這是個什么鬼畜情節??! 謝鏡辭心慌意亂,飛快看了眼裴渡。 他重傷未愈,面色如紙,頰邊則是淺淺酡紅,如同暈開的墨。少年人的長相偏于清冷矜貴,此時卻像朵薄薄桃花,嘴唇雖是蒼白,然而沾染了瀲滟水光,叫人無端想起花瓣上任人采擷的晨露。 實打實的畫面沖擊。 裴渡很少見到她如此為難的模樣,心中竟也莫名生出緊張:“謝小姐……我沒關系?!?/br> 他知曉這個設定的大致走向,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一定不會臉紅害羞―― 下一瞬,脊背兀地僵住。 熱氣轟然乍起,裴渡如同炸毛的貓。 完全沒有預兆,謝小姐一瞬之間翻身上床,坐在他小腹。 她還將手……按在了他胸前。 然后輕輕穿過前襟之間的縫隙,向里,也向下。 這個動作全然超出想象,他不做抵抗,親眼看著少女青蔥般纖細的手指緩緩探入,隨著指尖下滑,引得前襟向兩側散開。 他只穿了薄薄一層里衣,被謝鏡辭這樣一動,胸口立馬敞開浪蕩的豁口,露出內里層層疊疊的繃帶。春天的風有點冷,吹在外露的皮膚上,攜來謝小姐的聲線:“你整個人都是我的,掀開看上一眼,不可以么?” 裴渡心緒亂作一團,連自己也覺得意想不到,居然下意識回了句“可以”。 ……他怎么能說出這種不知羞恥的話啊。 謝小姐的動作仍在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