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27
嗎?當時我把這團神識握在手里,一直沒將它納入識海之中?!?/br> 修長纖細的五指輕輕一握,將它小心翼翼護在手中:“有些東西必須得囤著,你說對吧?” 系統聽見耳邊簌簌爆裂的雜音。 它腦子里一團漿糊,說不清如今是個怎樣的情緒,半晌才怔怔問道:“你怎么會知道……莫非打從一開始,你就打算把神識給她?” 鬼哭發出嗡然輕響,謝鏡辭安靜點頭。 當她最初來到瑯琊秘境,聽見魔氣所說的那一番話時,就已在心中做了思忖。 她之所以能醒來,是因為裴渡與天道做了交易。 這個機會被她用掉,另一個世界里的謝鏡辭要想醒來,就只能通過補全神識的法子。 而恰好,她此番前來東海,就是為了奪回那份散落的神識。 系統曾說過,它們會在不久后解決那團魔氣。 已知魔氣來自于另一個位面,而系統身為天道意志的執行者,絕不能插手命運進程,左右每個人物的生死存亡。它無法除掉魔氣,唯一可行的解決辦法,只剩下打開位面間的通道,強制讓后者離開。 也就是說,會有一段短暫的時間,讓兩個世界彼此連通―― 于是在此地奪回神識,再用它喚醒另一處世界的謝鏡辭,這個看似天馬行空的計劃,終于擁有了執行的基石。 而讓她徹底決定冒險一試的,是決戰之際的憶靈。 說來也巧,如果憶靈沒把她的記憶單獨提煉出來,等它被裴渡一劍劈開,散落的神識便會徑直融進謝鏡辭識海。 萬幸它氣急敗壞,為折磨謝鏡辭,特意凝出了這個小小的光團。 直到現在,它也沒碎開。 系統沉默許久。 它想說的話有許多,腦子里的思緒同樣不少,詫異、唏噓、感嘆,以及一絲莫名的欣喜,種種情緒涌到嘴邊,最終匯成一句無可奈何的低喃:“你運氣還真是不賴?!?/br> 謝鏡辭笑:“是啊?!?/br> 魔氣的情報、系統的協助、裴渡的拔劍、神識的凝聚、孟小汀等人的及時救場,倘若缺少其中任何一環,莫說來到這里送還神識,她恐怕連小命都保不住。 一環扣一環,這才是命運的有趣之處。 鬼哭凌空而起,刺破鬼冢上方匯聚的魔氣,抵達云京時,已經到了深夜。 云朝顏與謝疏還是不在家中,聽說仍在四處奔波,試圖找到能治好女兒的藥。 府邸靜謐,她特意藏匿了氣息,用儲物袋里的鑰匙打開房門。臥房里布置有諸多陣法,好在都能認出她的氣息,不會輕易發起襲擊。 熏香如水,將整個空間渾然包裹,天邊的一輪明月灑下清輝縷縷。當她抬眼,望見少女安靜的睡顏。 面對面看著另外一個自己,這種感覺很是奇妙。 這個世界里的謝鏡辭已經沉睡數年,比她更瘦一些,膚色蒼白得近乎透明,一動不動躺在床上,像朵被精心呵護、卻隨時可能枯萎的花。 [你確定要把神識給她?] 系統的聲音有些飄忽:[這份神識本應是你的,不止記憶,還承載了很大一部分修為。如果它不回歸原位,你可能要花上幾十上百年的時間,才能讓識海愈合。] 謝鏡辭無聲一笑。 她看重修為,一心想要名震天下不假,卻也明白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在名震天下之前,首先得做到無愧于心。 圓團吞吐著金色光暈,被送到少女額前,輕輕一顫。 這份記憶,是謝鏡辭不斷追尋的終點。 而在這個世界里,它將開啟另一段嶄新的故事,成為一份彌足珍貴的引子。 [不知道為什么,我居然覺得有點開心。] 系統看著光團漸漸消失,融進少女蒼白的前額,說著加重語氣:[我已經很久沒覺得開心過了。] “好啦?!?/br> 謝鏡辭心滿意足,終于長長出了口氣:“我們走吧?!?/br> 她說著一停,后知后覺想起什么,從儲物袋里拿出一卷書冊,放在床頭。 這是被放在謝府門前的新一期,記錄有當日大大小小各種新聞,這回的頭版頭條,便是裴渡遭到正派圍剿,墜落深淵。 謝鏡辭在鬼冢地圖的角落做了個記號。 [只可惜時間緊迫,不能繼續留在這里。] 它喟嘆一聲,有些遺憾:[你真能保證她醒來以后,會在第一時間去鬼冢找裴渡?] 先不說此時的謝鏡辭虛弱至極,單論裴渡,他已淪為人盡誅之的墮魔,要想去鬼冢救他,所要背負的壓力難以想象。 更何況這個世界的謝鏡辭與他接觸不多,怎就知道見面以后,那個殺人如麻的魔頭不會對她出手? 謝鏡辭還是笑:“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我醒來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那時她沒有關于暗戀裴渡的記憶,卻在聽聞他墜入魔淵的消息后,頭也不回去了鬼冢。 不管在哪個世界,無論記不記得,對于謝鏡辭而言,裴渡永遠與其他人不同。 她一定會去找他。 [那就走吧。] 系統在她識海伸了個懶腰,無比愜意地翻滾一通:[這邊的事情解決了,別忘記你的那個裴渡――他受傷那樣嚴重,可得好好安慰一下。] 謝鏡辭揚唇:“嗯?!?/br> * 今夜的鬼冢格外蕭索,夜半不見光亮,隱約可見天邊幾點寒星。 除了幾聲夜梟哀啼,四下沒有別的什么音韻。連晚風也感到了倦意,有氣無力地拂掠而起,在石壁上擦出沙沙輕響,宛如困倦呢喃。 在怪石嶙峋的角落里,呼吸聲已在漸漸消減,微不可聞。 撕裂感深深滲進骨頭,每次呼吸都會帶來鉆心的疼痛。 識海幾乎被劇痛全盤占據,裴渡用力吸了口氣,隨著胸腔顫動,心口像被長劍猛然刺穿。 這種痛楚昭示著他命不久矣的事實,卻也能讓他覺得,自己仍然活著。 仔細想想,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走到如今這一步。 明明最開始的時候,一切都在朝著最好的方向發展。 他終于能接下謝小姐的劍,并與她定下婚約,有時夜深人靜,會面頰guntang地悄悄去想,謝小姐叫出“夫君”時的模樣。 這些年來,他頂著無數追殺翻遍山林遍野,只為尋得能將她治好的藥材,明明只差最后一味藥……就能救醒她。 念及此處,自裴渡眼底涌上再明顯不過的自嘲。 就算謝小姐能夠醒來,也注定與他再無關聯。 一個萬人厭棄的邪魔、一個即將死去的廢人,何等何能膽敢去奢望于她。 在他聲名狼藉的境況下,就連“裴渡未婚妻”這個名頭,都成了種羞于啟齒的稱謂。 即便如此,裴渡還是無比強烈地期盼著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