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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骨魔追殺,拔刀將他救下吧! 任務二:天心閣的二師兄……] 她沒再繼續往下看,沉了聲:“裴渡呢?” [海王嘛,薄情寡義。玩玩就好,像他那種情況,哪會愿意親身上陣,和他一起抗下非議和責難?不劃算,不劃算。] 不劃算。 謝鏡辭靜默不語,拖著刀繼續往前。 [喂喂,你不打算執行嗎?] 系統在她識海里輕輕一敲:[一共兩個任務,很快就能完成,我知道你想幫他――幾刀的事兒,不用費你多大功夫。] 謝鏡辭還是沒回應它。 在這種情況下,置裴渡于不顧,去向旁人獻殷勤……她真是瘋了。 他若是看到,會有多難過。 系統像是無奈:[不執行任務會受到懲罰,你還記得吧?] 當然記得。 她剛進入小世界,有次年少無知死要面子,毫不猶豫拒絕了任務,結果被疼得死去活來,有如萬火焚心。 如今回想起來,除了那一次的任性,自綁定系統之后,她便一直聽從指令乖乖照做,從沒認真思考過,自己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謝鏡辭的第一刀,斬斷飛身向他俯沖的邪魄。 邪魄嘶嚎陣陣,化作四散的濃郁黑煙,她忍下喉間鮮血,握緊鬼哭長刀。 她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時至此刻,謝鏡辭好像有些明白了。 什么天道,什么系統,什么非議、責難或誹謗,那都是別人的事。 撇開那些真情假意,對于她而言,她只是……不想讓裴渡難過。 她想抱一抱他,也想讓他知道,自己身邊還有人陪。 他是比任務更重要的事。 比起人設變換不定的任務者,她首先是謝鏡辭。 劇痛來勢洶洶,從頭頂到心口,無一不是撕心裂肺,謝鏡辭卻沉默著揮出第二刀。 第二刀,斬去裴渡身側盤旋的死氣,鬼哭刀嗡鳴聲聲,照亮少年蒼白的側顏。 血霧如潮,四目相對。 今日的景象,與當初在鬼冢時如出一轍。 他獨自站在風口浪尖、傷痕累累,握劍的手已然沒了力氣,連出聲辯駁都做不到。 那時沒有人愿意上前,哪怕對他說上一句:“我相信你?!?/br> 在四面八方妖邪的嘶吼聲中,裴渡怔然與她對視,目光落在謝鏡辭漆黑的眼睛。 裴渡曾在無數個不為人知的日日夜夜竭力奔向她。 而這一次,謝鏡辭踏著白芒與血色,來到了他身邊。 他的嗓音在發顫:“……謝小姐?!?/br> 一件衣物被輕輕披在身上,遮掩住他的滿身血污與裂痕。 “我倒有幾個問題,也想問問裴二少爺?!?/br> 謝鏡辭轉身,眸底是不散的冷意:“第一,你聲稱裴渡來后,護心鏡才突然開始崩塌,可當時我們在正門附近,與護心鏡最為接近的人,其實是你吧?” “你想潑臟――” “第二,裴少爺口口聲聲說什么‘邪魔之氣’?!?/br> 她說著一頓,語氣里多出幾分嘲諷的味道:“邪氣魔氣,應該沒那么容易分辨吧?你身旁那位友人提起鏡面碎裂,也只道了句‘一團黑’,該說你見多識廣,還是居心叵測?” 裴鈺咬牙切齒:“一派胡言!” “也不知道是誰一派胡言?!?/br> 側廳之內,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少年音:“血口噴人,栽贓陷害,別的沒學會多少,這種行當倒是精通?!?/br> 光影交錯,劍氣一現,映出少年人的劍眉星目。 赫然是莫霄陽。 孟小汀從他身后探出頭:“只怕裴二少爺早有準備――話說回來,邪氣和魔氣還有差別嗎?我今日才聽聞有這種說法,二少爺又究竟是從何得知的?” 她說著一頓,朝謝鏡辭揮揮手:“抱歉抱歉!沒在正殿好好等你們。龍逍被夢火纏住,我們為幫他,稀里糊涂跑去偏殿了?!?/br> 龍逍腫著臉從她背后走出來,三人像是疊疊樂。 “我覺得……如果罪魁禍首真是裴公子,他沒必要以身涉險,帶我們造出劍陣?!?/br> 待得孟小汀嗓音落下,終是有人緩聲道:“他都傷成那樣了?!?/br> “對??!更何況鬼冢那件事兒,誰不知道……咳,總之我信他?!?/br> “二公子與其干巴巴站著懷疑旁人,不如跟著我們掃除魔物吧?” “等等,魔氣不就是邪氣?邪魔之氣又是什么東西?” 這群修士都是修真界里的青年才俊,絕大多數都有自己的思忖與考量,不至于被幾句話牽著鼻子走。 他們本就對裴渡竭力結陣的舉動心存敬意,聽聞裴鈺一番話,雖然心生遲疑,但有謝鏡辭等人在前表態,便也卸去了猶豫。 [雖然我不想罰你……當時戰斗太危險,你肯定受不住,我就把剩下的懲罰往后推了點,一柱香之后,別忘了受刑。] 系統的聲音悶悶響起:[我違背規則,蹲禁閉去了,拜拜。] 謝鏡辭:“愛你?!?/br> 系統又猛敲她識海:[可惡,不要在這種時候散發海王的魅力?。?/br> 局勢陡然逆轉,四周八卦滿天飛,從裴鈺惡意散播裴渡謠言,再到那日鬼冢懸崖上的始末,尋常修士不是裴家家仆,如今稍作討論,竟一邊倒地偏向裴渡這邊。 裴鈺栽贓不成,臉倒被打得啪啪響,氣到渾身發抖:“謝、謝鏡辭!他就是個煞星……你要是再一意孤行跟著他,定會遭報應!” 他說這句話時,謝鏡辭已經轉身面向了裴渡,替他拭去側臉上的血跡。 她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是不是很疼?” 謝小姐的力道很輕。 一切都與那日在懸崖上一樣,一切卻又全然不同。 那日他孑然立在崖頂,身邊是無數人的謾罵指責,渾身上下皆是劇痛,胸口更是難受得近乎麻木。 倘若說有誰愿意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義無反顧向他靠近,那是在夢里都不會出現的情境。 尤其是……那個人還是謝小姐。 他當了這么多年鋒利的劍,沒人會愿意問劍一句,你是不是很疼。 溫柔得讓他忍不住想要落淚。 所有變故都來得毫無征兆,裴渡幾乎要以為這是場夢境,垂眸望去,目光徑直跌進她瞳中。 像幽深的水,擁有攝魂奪魄的魔力,引他心甘情愿沉溺其中。 在聽見裴鈺嗓音的瞬間,她竟輕輕笑了一下。 謝鏡辭并未回頭看向裴鈺,而是仍然注視著他的視線,兩道目光無聲相撞,裴渡看見她眼尾稍彎,揚起的紅唇如同曖昧至極的小鉤。 姑娘的指尖柔軟溫和,自他眼尾往下,牽起道道電流。 他快要承受不了這樣的溫柔,心口輕飄飄地發痛,眼眶澀澀泛起薄紅。 “我與裴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