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7
大怪物能贏!” 她對自己的一番推理頗為滿意,說罷睜著圓溜溜濕漉漉的眼睛,微抬了下巴看向謝鏡辭,滿心歡喜地等著對方像從前那樣笑瞇瞇夸她。 然而謝鏡辭沉默半晌,忽然發出惡魔低語般的呢喃:“小汀,你數一數,我、裴渡和莫霄陽一起,一共有幾只手幾條腿?” 孟小汀一呆:“六、六只,六條?!?/br> “你再看,我身上這條裙子,它是個什么顏色?” 孟小?。骸笆羌t――” 她上一刻還在兀自納悶,謝鏡辭為何會問出如此奇怪的問題,然而“紅”字一出口,心底破碎的拼圖,就猝不及防得到了補全。 孟小汀如遭雷擊,試探性出聲:“不、不會吧?” 謝鏡辭:“對不起……我就是那個非男非女、生吞雪山巨蟒、生了六只手和六條腿的大怪物?!?/br> 孟小?。骸啊?/br> 孟小?。骸斑走走装““〃D―!” 要讓孟小汀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通通消化一遍,所用的時間并不算長。 她是個聰明姑娘,很快便吃透了謝鏡辭的計劃,沉著臉一言不發思索了許久。 莫霄陽本以為這人在試圖提出建設性意見,結果等她沉吟半晌,終于聽見孟小汀的聲音:“好耶!我要當御前帶刀侍衛!” 如此緊要的關頭,是糾結這種小事的時候嗎? 他就知道,不應該對她存有一絲一毫的期待。 莫霄陽義正辭嚴:“不行,這是我的角色,你趕快換掉――啊不呸!我是說,裴鈺真會來向我們發起挑戰嗎?” “很可能?!?/br> 一直靜默無言的裴渡沉聲道:“如今修士大肆屠殺妖物,每只妖都妄圖尋得庇佑,如此一來,謝小姐的名號定會在妖族中迅速傳開?!?/br> 他嗓音干凈,聲線雖然帶了冷意,語氣里的柔和卻讓清冷之感有了很大程度的疏解:“對于他來說,若是能除掉所謂‘統領者’,不但能證明自身實力,還能摧垮諸多妖族的信念,獲得前所未有豐厚的恐懼數值?!?/br> 這是完全把他們當工具在用。 一旦裴鈺獲勝,他們從小妖們身上千辛萬苦收集來的恐懼,恐怕就得加倍送給他了。 問道會并不禁止修士之間的彼此廝殺,謝鏡辭很認真地比對了一下雙方實力,她神識受損,裴鈺卻在巔峰。 要是憑她一人與裴鈺打起來,勝算估計夠嗆。 今夜的話題就此終結。 明日究竟會發生何事,誰都說不上來。與其浪費時間胡亂猜測,不如先行歇下,補充體力。 等莫霄陽熄滅火光,洞xue中便陷入一片幽謐的死寂。這地方沒有床鋪,地上又不夠干凈,謝鏡辭左挑右選,最終靠坐在一處石壁旁。 修道者入眠極快,不遠處的另外三人很快就沒了聲息。 她還在想著裴鈺的事兒,被冷風一吹,輕輕咳了一聲。 恰是此刻,耳邊傳來一道柔和聲線:“謝小姐?!?/br> 她抬頭,撞上裴渡漆黑的眼瞳。 他坐在與謝鏡辭相對的另一邊,并未開口說話,而是用了更為隱蔽的傳音。 只有極少的一縷月光從洞外滲進來,點亮少年人溫潤清亮的雙眸,如同沾了點點水色的璞玉,幽然生光。 裴渡道:“無論發生何事,有我在?!?/br> 好rou麻。 裴渡頭一回對她講出這種話,謝鏡辭怎么聽怎么覺得不習慣,別扭地攏緊衣衫,從他身上移開視線:“就算你不出手,我一個人也行――你不用安慰我?!?/br> 裴渡像是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在零星而寡淡的月色里,謝鏡辭看見他倏然起身。 少年清雋高挑的身形有如修竹,一步步朝她靠近,腳步輕得發不出任何聲音。 謝鏡辭莫名心口發緊、動作僵硬,為了不在氣勢上落于下風,仰面與他四目相對。 裴渡抬手,褪下寬大的白衫,當他俯身之際,投來一片濃郁如霧的影子。 謝鏡辭感覺到逐漸貼近的熱度。 “不是安慰?!?/br> 這回他沒用傳音,而是趁著低頭為她披上外衫的間隙、在貼著她頭頂的地方,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音量啞聲道:“妖妃對暴君向來一往情深,心甘情愿赴湯蹈火,謝小姐?!?/br> 裴渡的嗓音與呼吸交織在一起,都是低低的,仿佛變成了稍縱即逝的電流,或是一根綿長纖細的線,從謝鏡辭大腦一直連到心口上,然后用力一扯。 她很沒出息地渾身酥了一下,像塊咔擦裂開的餅干。 “那是妖妃對暴君?!?/br> 謝鏡辭努力深吸一口氣,把脖子縮進殘留著裴渡體溫的外衫:“又不是你對我?!?/br> “今夜莫道友格外入戲,偶爾陪他試上一試,倒也不錯?!?/br> 他的嗓音隱約發澀:“侍寢之事,一個人就夠了?!?/br> 他居然還記掛著這一茬,特意舊事重提,拿她逗趣。 謝鏡辭只想敲他腦門。 “……好啦?!?/br> 身下的姑娘稍稍一動,語氣里攜了倦意,悶悶地應他:“今后只寵你一個,裴愛妃世界第一好,誰都比不上――侍寢,侍寢有你就夠了,其他人全都丟掉丟掉?!?/br> 還在為她整理外衫的少年動作一頓。 裴渡臉頰發燙:“謝小姐,不必如此……” 他撩人不成,結果還被反將一軍,“如此”好一會兒,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倒是謝鏡辭得意洋洋地哼哼一聲:“裴愛妃名言警句,侍寢之事,一個人就夠了。朕覺得非常有道理,等離開玄武境,就裱在床頭吧?!?/br> 裴渡:“謝小姐……!” 第二十五章 (愿為小姐死。...) 謝鏡辭迷迷糊糊睡著, 等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天色剛剛放亮。 甫一睜眼,就見到孟小汀滿臉止不住的賊笑。 “昨夜吹了一整晚的冷風, 我睡在這山洞里, 被凍醒過好幾回?!?/br> 杏眼圓臉的小姑娘嘆了口氣, 滿目盡是硬凹出來的失落悲涼, 末了委屈巴巴看她一眼,意有所指:“每當被凍醒的時候, 我都會想, 要是能有哪個好心人送我件外衫搭在身上――以身相許我都愿意啊?!?/br> 謝鏡辭睡眼惺忪,下意識看了看身上披著的白衫。 然后一個激靈,睡意全無。 昨晚她半夢半醒胡思亂想的時候,裴渡似乎來過。 瞬間清醒的大腦,依次閃過少年人修長白皙、為她攏緊衣領的手, 他傾身靠近時冬雪一樣冷冽的氣息,還有她倦意襲來, 不知怎么就脫口而出的那句話。 ……什么叫“獨寵他一個”啊。 當時一切都順理成章地發生, 等事后再做回想,只覺得曖昧過了火。 謝鏡辭一個頭兩個大,匆匆瞥向洞口立著的頎長影子。 裴渡未著外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