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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就在某天砰地一下人間蒸發,怎么也找不見他。很多人說,他是離開鬼域去往外界了?!?/br> 莫霄陽說著一頓,壓低聲音:“我想起來了,關于這件事兒,坊間好像流傳過一個故事?!?/br> 他說得抑揚頓挫,如今把音調一壓,氣氛烘托到了極點,能與比上一比。 謝鏡辭好奇心更盛,也跟著把音量壓低:“什么故事?” “你難道不覺得奇怪,既然鬼域五十年一開,為什么我們執著不去外界,偏偏要龜縮在這里?” 她果然聞言皺了眉,莫霄陽嘿嘿一笑:“鬼域里的魔氣雖能增進修為,但我們常年生活于此,早就對它形成了依賴性——跟上癮一樣?!?/br> 他說著喝了口水,繼續道:“至于擺脫這種癮癥的法子,被城鎮里的各大掌權者私藏,絕不外放,用來當作控制我們的一種手段。傳聞五十年前,付潮生就想通過刺殺城主,把那法子公布于眾?!?/br> 謝鏡辭一呆:“然后他就失蹤了?” “哪兒能啊?!?/br> 莫霄陽睨她一眼:“付潮生的確拿刀入了城主府,自那之后,他才渺無音訊的?!?/br> “聽說啊,城主本人親自發話,稱付潮生實力不濟,落敗于他,他心生愛才之心,便給了刺客兩個選擇:要么死,要么服下魔氣的解藥離開鬼域,永遠不出現在他面前?!?/br> 聯系前因后果,付潮生必然選擇了第二條路。 “可是,”謝鏡辭想不明白,“以我看話本子的經驗,付潮生并非貪生怕死之輩,當年大戰綺羅妖的時候——” 她話沒說完,就見莫霄陽咧嘴一笑,只得中途岔開話題:“怎么了?” “你這句話,和我師父有天喝醉酒講出的話一模一樣?!?/br> 他聳聳肩:“他那天喝多了,扯著我的衣袖說,付潮生絕非貪生怕死之輩,當年大戰綺羅妖,他幾乎為一個村子的人獻出了自己的命。五十年前的事情,必有隱情?!?/br> 莫霄陽話鋒一轉:“但其實吧,在付潮生死后,蕪城人也都不信城主的那番話,特意展開了搜魂術?!?/br> 謝鏡辭拿手指輕輕扣了扣木桌:“……沒找到?” “對啊,沒找到?!?/br> 他嘆了口氣:“付潮生的魂魄不存在于鬼域里的任何一處地方,因而只剩下唯一一個可能性:他舍棄蕪城,去了外面?!?/br> 若要相信付潮生并未離去,這件事無論如何都解釋不通。 謝鏡辭有些苦惱地敲敲腦袋。既然在鬼域里實在無聊,她或許可以抽空去調查一番這件往事。 “這些都是陳年舊事,如今拿出來說,也沒什么意義了——咱們還是來夸夸謝姑娘吧!” 莫霄陽對老一輩的事情不感興趣,開玩笑般看向裴渡:“倘若有誰對我這么好,我絕對死心塌地跟著她,以身相許都愿意!” 謝鏡辭若有所思:“可別,你那是恩將仇報?!?/br> 第十章 (刀的誘惑。...) 修真之人雖慣于辟谷,但無形無蹤的天地靈氣總歸比不上騰騰熱湯來得溫暖,一碗濃湯下肚,謝鏡辭心滿意足瞇起眼睛。 自從在萬鬼窟見識到裴渡的劍術,莫霄陽就一直用狗狗樣的眼神盯著他瞧,知道他年紀比自己更小,又驚又喜又惋惜,嘴張得能塞下裴明川的半個頭。 “以周館主平日的作息,他此時可有空閑?” 謝鏡辭吃飽喝足,倦意一掃而空:“我想去問問關于付潮生的事?!?/br> 付潮生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作為真情實感追過的小粉絲,謝鏡辭敢用裴渡的名譽擔保,這件事里必定藏了蹊蹺。 她在鬼域里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抽空去問一問,說不定還能找到些線索。 “找我師父?” 莫霄陽趕忙搖頭:“估計沒戲。我曾經也對付潮生很感興趣,想從他那兒套話——方才告訴你的那些,就是他透露給我的全部內容了?!?/br> “所以,”裴渡溫聲道,“周館主也覺得,付前輩獨自逃去了外界?” “這我就不清楚了?!?/br> 莫霄陽吹起一縷散落的黑發,環抱雙手靠在椅背上:“反正兩兩相隔,無論師父究竟怎么想,其實都已經不重要了吧?更何況過了這么多年,就算他曾經有過不平,如今又能剩下多少?” 那可是整整五十年。 莫霄陽覺得吧,師父肯定連付潮生的模樣和聲音都忘記了,哪里來的多余心思,去cao心早在五十年前就注定不會再見面的朋友。 所以周館長這條線不能用。 謝鏡辭在心里的人員花名冊上打了條斜杠:“既然這樣,只能去找蕪城里的其他人打聽情報……但滿大街地四處詢問,好像有點太浪費時間了?!?/br> 而且普通百姓消息來源有限,恐怕聽見的多是流言蜚語,無一例外被添油加醋過,當不得真。 她一時有些苦惱,思索之際,突然聽見莫霄陽笑了聲:“倒也不必滿大街四處詢問。你們剛來這兒可能不知道,在蕪城里,有個號稱‘無所不知’的情報販子——咱們可以去找找她?!?/br> * 莫霄陽是個不折不扣的行動派兼熱血少年,能把吸血鬼燙出滿嘴泡的那種。 他原本對付潮生沒多大興趣,經過這一番討論,莫名覺得五十年前另有隱情,于是說干就干,帶著謝鏡辭往蕪城邊緣走。 至于裴渡不能受寒,被她早早支回了家。 “那個情報販子名叫‘溫妙柔’,同我師父認識,脾氣不太好?!?/br> 莫霄陽道:“你待會兒可要當心,千萬別惹惱她——我聽說有個客人胡攪蠻纏故意找茬,直接被她下令去喂魔獸了?!?/br> 謝鏡辭很快察覺關鍵:“下令?” “要想當情報販子,當然得有點人脈和財力?!?/br> 他揚唇一笑:“溫妙柔的修為已至元嬰一重,在蕪城這種小地方算是數一數二——看見跟前這條街了么?雖然名義上由江屠統領,但其實吧,全是她的?!?/br> 那豈不是跟女皇似的。 謝鏡辭挺羨慕。 可惜這種羨慕只持續了短短須臾,待她看清眼前街道的模樣,羨艷的情緒便盡數煙消云散。 越往蕪城邊緣走,闖入視線的房屋就越是低矮破舊。 天演道武館與客棧都位于城中央,在謝鏡辭的印象里,蕪城雖然不算多么繁華,但總歸擔得起一句“祥和漂亮”,唯有這條偏僻的長街格格不入,蕭索至極。 矮小的茅屋與瓦房如同棋盤,錯落且密集地填滿長街兩側,遠遠望去,宛如脊背佝僂的沉默人影。 冬風裹挾著雪花飄飄灑灑,如今雖是寒冬,此地卻少有純粹的白。 地面盡是污泥、廢棄物、腳印與隔夜剩菜,沁開一片片烏黑雪水,幾團保存完好的雪堆反而像是丑陋白瘢,如同彼此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