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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入了玄武境。 除開雙人擂臺,通過識海相連,玄武境里還有個十分廣闊的公共平臺,能直通各處幻境。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神識無形無體,能變幻成任意模樣,出現在公共區域里的任何人,都可能正用著虛假的聲音、臉蛋甚至性別。 為圖省時,兩人都沒有改變外貌形體。公共地帶人來人往,在混亂人潮里,謝鏡辭毫不費力感應到了屬于裴渡的氣息。 毫無修為的普通人與神識強大的修士,兩者之間的氣息天差地別。 她不知為何暗暗松了口氣,抬眼看他:“金丹?” 很難形容裴渡此時的目光,他早就習慣了把所有情緒掩藏。 那雙黑眸濃得過分,他靜了短短一剎,輕笑一聲:“嗯,金丹?!?/br> 玄武境內歷練之地眾多,等謝鏡辭哼著小調來到萬鬼窟入口,發現竟站了個陌生人。 那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女,杏眼圓潤、薄唇淺緋,鵝蛋臉白皙瑩潤,很容易叫人心生好感。 她原是在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甫一瞥見謝鏡辭,兀地變了神色。 謝鏡辭覺得,這人下一瞬就要將她吞吃入腹。 而恰在同時,仿佛是為了驗證她的猜想,少女面目猙獰地上前,一把抓住她衣袖:“你!做了那種事,你還敢大搖大擺地來,蒼天有眼,可算被我遇見了!” 謝鏡辭:? “等等,你是不是認錯了人?我不記得——” “不記得?” 對方咬牙切齒,眼底怒氣更濃:“昨夜就是因為你,我被關進監察司受盡折磨……你敢說不記得?” 昨晚。 謝鏡辭愣了一瞬,腦袋里晃蕩出一張茫然的臉、一身雪地里的漆黑夜行衣,還有一個破了洞的大袋,試探性開口:“你是昨晚那個賊?” 玄武境里,的確可以變換外貌。 付南星不置可否,從嗓子里擠出一聲冷笑:“看你們的樣子,是想進萬鬼窟?不好意思,這兒我占了?!?/br> “我們已將此處訂下,你沒有插足的余地吧?” 謝鏡辭氣勢絲毫不輸:“破了規矩,沒處說理的是你?!?/br> 那小賊本是瞪著眼狠狠咬牙,倉促間抬眸一望,不知望見什么,忽然之間收斂了周身氣焰,開始瑟瑟發抖地抹眼淚:“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已經訂下這里,jiejie你別罵我……” 謝鏡辭耳邊警鈴大作。 此人恐怖如斯,居然散發出了清新的烏龍茶清香! 她大概猜出發生什么事兒,轉身一瞧,果然見到幾個結伴而行的男人。 “怎么了這是?吵起來了嗎?” 領頭那人撞上陌生少女委屈的目光,心口一軟:“這位姑娘,怎會如此難過?” “我、我沒事?!?/br> 付南星哼哼兩聲:“不能怪jiejie罵我,是我不對在先……對不起?!?/br> 謝鏡辭:“呵呵?!?/br> 謝鏡辭:“既然覺得對不起,就跪下來磕三個響頭,嘴上說說有什么用?!?/br> 怎么會有如此陰狠毒辣的女人! 付南星驚詫不已,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身旁這個被選中的倒霉蛋,渾身震顫,幾欲落淚:“對不起,我只是想進去看看,沒想惹jiejie生氣。我家里窮,買不起靈臺,這可能是我唯一能進幻境看看的機會了,對不起,對不起……” 怎么會有如此厚臉皮的男人,居然能用出綠茶殺手锏:沒有誰能抗拒的“渾身震顫,幾欲落淚”! 他的模樣楚楚可憐,與之相比,謝鏡辭宛如一朵喪心病狂的食人花。圍觀群眾紛紛跳反:“這也太可憐了!給她一次希望不好嗎?” 男人大多是一根筋的直覺動物。 謝鏡辭就算想撒嬌裝可憐,方才殺氣凜冽的惡毒形象也很難改變,如此一來,順利進入萬鬼窟的時候,也就是她和裴渡風評崩塌的時候。 ——等等。 他們不是有兩個人嗎。 裴渡察覺風向變動,本欲出言將外人呵退,還沒開口,就被身旁的姑娘拉了拉袖口。 僅僅一個動作,他便知曉她的意思。 “想進萬鬼窟的,也不止你一個啊?!?/br> 謝鏡辭冷笑。 對付惡心人的綠茶怎么辦,當然是以茶待茶,惡心回去。 她已經打好了算盤,周遭圍觀的大多是男人,所謂同性相斥異性相吸,倘若裴渡以真實身份示弱撒嬌,非但得不到同情,恐怕還會顏面盡失,所以—— “我表姐好不容易出一趟深閨,也想進去瞧瞧?!?/br> “你騙人!” 付南星厲聲反駁:“這明明就是個男——” 他說到一半便停住。 眾所周知,玄武境內人皆假臉,他自己就是當仁不讓的例子。既然他能男扮女裝,別人自然也能女扮男裝。 “皮rou只是假相。表姐家教甚嚴,少有出門的時候,美人的臉,哪能隨便讓人瞧?!?/br> 謝鏡辭揚了下巴,加重語氣:“你說對不對,表姐?” 她說完一頓,直勾勾抬起眼。 裴渡!靠你了!務必要加油啊裴渡! 裴渡:…… 他從小到大沒說過謊,只覺得每個字都念得格外艱難:“我……我也想進去看看,我和表妹約定好了?!?/br> 謝鏡辭還是一眨不眨望著他。 裴渡覺得耳朵在發熱。 他生得高挑,五官清雋如山水寫意畫,是學宮里公認的高嶺之花,如今卻垂著眼睫,喉頭微動,有些別扭地偏過頭去。 裴渡渾身震顫,幾欲落淚:“嗚?!?/br> 只這一聲,付南星氣到七竅生煙,謝鏡辭樂得嘴角升天,周圍廣大人民群眾直接rou身成佛,幸福樂無邊。 這是裴渡的一小步,卻是他們同盟的一大步。謝鏡辭心里老淚縱橫,面上趾高氣昂,一派山大王帶著自家小嬌妻耀武揚威的惡霸樣: “聽見沒?實在不好意思哦?!?/br> 裴渡自帶了溫潤氣質,那聲“嗚”被壓得很低,如同奶貓微弱的嗚咽,撓得人耳朵酥。 有幾人頓時倒戈:“話說回來,既然這兩位姑娘早就訂下,后來的人都算插足,沒道理的?!?/br> 這兩人至于嗎! 付南星面目猙獰,努力忍下心頭怒氣,拉起其中一個男人衣袖,握拳堅韌道:“小星星沒想和他們搶。沒關系的哥哥,就算進不去,我也不會哭……奶奶過世時告訴過我,小星星一定要堅強?!?/br> 話說到最后,已經開始身體一抽一抽,有了幾分哭腔:“可是為什么我會這樣懦弱,我好沒用,總是在掉眼淚……當淚凝成了殤,還會記得我的愛與痛嗎?” 謝鏡辭當場表演一個目瞪口呆。 這男人究竟經歷過什么,才能練出這一副寧為瓦全不為玉碎的錚錚鐵骨??! 贏不了,這是天才,她絕對贏不了的。 她幾乎要五體投地甘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