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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唯擋住了。胡雪唯讓服務生下去,等人走遠了才看向他:“我要是你的話現在就走,免得他以后尷尬,不知道該怎么拒絕你才好?!?/br>“你果然……”沈蔽日氣的聲音都在抖了。胡雪唯一點都沒了剛才裝出來的慌亂,雙手抱臂在胸前,嗤笑道:“他一直都是我的,只不過你突然出現了,讓他分心了而已?!?/br>沈蔽日怔住了,這話什么意思?是說俞天霖來追他之前就一直和胡雪唯在一起?!他拽著門框的手指都掐白了,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捏住那么痛。他說不下去了,他的頭又開始痛了。胡雪唯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譏諷道:“那天晚上我和他在車上做的事本來就是要讓你看到,讓你退出的。誰知你居然裝作沒看見。不過也沒關系,畢竟論家世論樣貌你都不如我。如今他把你玩膩了也該收心了?!?/br>胡雪唯隨意撩了撩劉海,全然不顧沈蔽日已經慘白的臉,繼續道:“再說了,你覺得天霖他爸可能接受你這種讓他放下北平的一切,跑去宜州那種破地方荒廢事業的人嗎?他爺爺那么注重子孫的綿延,連他大姐找的老公都是入贅的,又怎么可能同意你這種人進門?”第55章誤會離開騰暖閣的時候,沈蔽日望了天空。他不過進去了幾分鐘的時間,這個世界就又飄起了雪。北平的雪景真的很美,無論是落在對面中規中矩的銀行洋樓上,還是騰暖閣這樣富麗堂皇的屋檐間,又或者,落在了寬敞的水泥地面,被無數腳印車輪印踏成了破碎的畫。他把手放在唇邊,呵出一口熱氣。稀薄的熱度就像呼吸間稀薄的氧氣,既不能給冰冷的手帶來暖意,又不能緩解頭暈的癥狀。這頭暈伴隨他已經三年多了,因俞天霖而起,也因俞天霖好了不少??芍钡浇袢账耪嬲惺艿搅瞬闋査拐f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痊愈是怎樣的一種沉痛。這意味著,那塊淤血可能會伴隨他一生,影響他一生。俞天霖沒來招惹他之前,他真不覺得這是多大的問題。俞天霖來招惹他以后,多了一個人擔著他的苦和痛,便更不覺得是問題了。可如今……想到剛才胡雪唯對他說那些話的時候,另一個當事人一直躺在地上的模樣他就想笑。他不知道俞天霖是真的又醉死過去了沒聽見。還是說聽見了,只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就讓胡雪唯把一切都說了。不管是怎樣一種答案,他已經沒興趣再知道了。他看了眼白雪茫茫的街道,兩頭的末端都是一片漆黑的。此刻三點多了,再過兩個小時天就該亮了。他要回去洗個澡,瞇一瞇眼睛,把這口氣緩過來。不管怎樣,沈觀瀾的房子還有兩天才整理完,他不能被沈觀瀾看出異樣來。盡管這么想著,可他還是沒有叫車子回去,而是踩著深淺不一的雪往來時的方向走。這個時間還在路上走的行人也就只有他一個了。身后不時會有車燈閃過,將他的影子拉的長長的,從墻上轉了一圈,最后消失在身后的黑暗里。這樣陌生而昏暗的地方,他也不覺得害怕,反而越走越精神了。直到雙腿都凍的沒知覺了才停下來,看了眼腕表。快五點了。他做了個深呼吸,把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思緒都吐出去。應該可以了吧。他在路邊等了許久,好不容易攔到一輛車回去。但下車的時候,他又久久的邁不出步伐。這棟胡雪唯的房子曾是他和俞天霖短暫的棲身之所。他們在這里陪伴著彼此,俞天霖就像他真正的另一半,陪著他為二弟打點,一起商量,置辦他二弟未來的家。他們還在這里做過荒唐的事。想到自己睡過的那張床曾屬于胡雪唯的,想到俞天霖可能在那張床上同樣擁抱過胡雪唯,他就止不住反胃的念頭。好在他的胃里早就空了,又因為太冷,連酸水都像被凍住了。掃雪的傭人拿著大掃帚推開門,一眼便看到他站在院子中間發怔。于是喊了他一聲:“沈先生,外頭天寒,您怎么不進來?”沈蔽日彎了彎嘴角,又習慣性的牽出了微笑:“我現在就進去?!?/br>他回到三樓的臥室里,盡管身體累極了,還是不想躺在那張床上休息。他回到浴室里,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把寒意驅散,把凍僵了的手腳泡暖了。等他出來的時候,窗外的天已經亮透了。他又換好了外出的衣服,下樓去,廚娘已經在備早點了。見他這么早下來了,就端了一杯剛磨好的豆漿給他:“沈先生,包子剛剛蒸上,您還得等十分鐘?!?/br>這幾天住在這里,沈蔽日和傭人們已經熟了。胡雪唯這人不好相處,但他請的傭人性子都不錯,謙讓得體。沈蔽日笑了笑:“不必了,我喝豆漿就可以了?!?/br>他站在窗邊,把那杯熱熱的豆漿喝進胃里。身后是廚娘忙碌的聲音,窗外是被積雪壓彎了的枝丫,這環境對他來說既熟悉又陌生。他打把窗戶推開一道縫,由著外頭的冷風灌進來,把好不容易暖下來的手又吹涼了。但他沒有關上,反而放松了下來。剛才因為豆漿的熱氣而熏紅的眼眶終于恢復了常態,就像那杯見底的豆漿,已經失去熱度了。他放下杯子,跟廚娘說自己要先出門了,讓她轉告沈觀瀾和徐宴清,醒了可以直接去那邊房子找他。廚娘看得出他的臉色不太好,又聽他說完咳嗽了兩聲,就問他是不是感冒了,說家中有備藥。他笑著說不用了,去客廳拿上帽子和圍巾就出去了。他去的時間早,打掃的下人都還沒到。他看著屋子里還沒擺好的家具,又看到了那張剛拼好,還沒鋪上床墊的雙人床。他的腰和背實在酸痛,只得在那張床上躺一會兒,想著等人來了再起來。可這一躺就到了十點,沈觀瀾到的時候,他已經發起了低燒。他睡得迷迷糊糊的,一睜開眼就看到沈觀瀾和徐宴清雙雙站在床邊,二人都擔憂的看著他。見他醒了,徐宴清忙把溫水遞上。他起來喝了幾口,嗓子似乎腫了,連咽水都覺得困難。“哥,你怎么睡在這?”沈觀瀾焦慮道。他一來就看到沈蔽日昏沉沉的睡著,臉色也很紅,忙讓徐宴清把新添置的藥箱拿來,量了體溫才發現沈蔽日在低燒。“我就是累了躺躺?!鄙虮稳照f道。他嗓子沒啞,但喉嚨痛。沈觀瀾拿了退燒藥給他服下,又根據他的癥狀找了消炎藥。怎么都不肯他今天繼續忙了,一定要逼他回去睡覺。他不愿回到那座宅邸去,就說自己在這里休息就好。沈觀瀾只能讓下人先把床墊拆了放上去,又拿出干凈的枕套被單把床鋪好,這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