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罰彼得。使館雇員們毫不知情,不過敏感地嗅到了權力圖景的細微變化,不動聲色地遠離彼得。我會摧毀你們。這個念頭安靜地在彼得腦海深處燃燒,一束穩定的、藍色的火焰。藏在很深的地方,照亮了跨越柏林墻的士兵,還有火車上的尤哈斯,才十九歲,從窗口探出半個身體,右手放在胸口上,發誓不會泄露菲利克的秘密。火車永遠駛出了莫斯科。——在蘇黎世郊外荒涼的小火車站里,時間是晚上七點五十五分。過路的火車已經開走了,列車員坐在對面,就著熱茶吃餅干,講鴿子的事,顯然,在有電話之前,車站是靠信鴿來相互溝通的,彼得微笑,點頭,但沒在聽。他在想復仇之路的長度,九年,他付出的這些時間是有用的嗎?還是說他只是一個蠢小孩,對著空空如也的隧道大喊大叫,滿足于自己的回聲?他在倫敦的雪藏狀態持續到1983年,才隨著科里亞叔叔去世而結束。倫敦站站長尼基塔·里耶夫退休返回莫斯科,倫敦站的控制權落到彼得手里,像個誘人的金蘋果,在頭上可望不可及的地方垂掛了三年,終于被他連樹枝一起拽了下來。履新之前他循例要回莫斯科接受審查,獲得正式任命。彼得和父親一起在家里慶祝了三十一歲生日,父親送了他一塊新手表,彼得摸了摸手腕,它去哪里了呢?很可能是在辦公室的抽屜里,匆匆離開的時候忘記帶走。電話響了起來。彼得嚇了一跳,他此前根本沒留意到這個車站小辦公室里有電話。那電話看起來也不常用,埋在廢紙雜物下面。列車員發出疑惑的哼聲,拍掉手上的餅干屑,從雜物里挖出電話。彼得移開目光,假裝不感興趣。列車員用德語和電話線另一端的人交談,彼得一個詞都沒聽懂。“他們在想什么呢?”列車員掛上電話,轉向彼得,“斯塔西要檢查每一列從南面出境的火車,今晚估計延誤得厲害?!?/br>“因為逃犯嗎?”“你怎么知道的?”“隨便猜的?!?/br>“多虧那些瘋子,途徑邊境的所有火車線路幾乎都癱瘓了,從薩爾茨堡一路到這里,有不少像我這樣的倒霉鬼今晚都睡不了覺。要是你累了——”“沒事?!北说幂p聲回答,看向窗外,“我能等?!?/br>第29章瓦西里在事情徹底敗露之前最后一次見到菲利克,是1987年,在維也納,多多少少有點兜轉了一圈,又回到了起點的宿命論意味,要是你信這種荒謬玩意的話。瓦西里負責監視前來解釋切爾諾貝利事故的蘇聯專家,尤其是庫恰托夫核物理學研究所的勒加索夫教授。整個國際原子能機構都等著他的演講,關系到蘇聯的形象。瓦西里的工作是牧羊犬的工作,護送羊群,既防止羊逃跑,也提防別人把羊偷走。每當有外國人和那群書呆子說話,瓦西里就沉默地站在旁邊,聽著他們的每一個字,不讓任何人有機會抹黑蘇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什么身份,除了兩個用嫌惡的目光上下打量他的法國核電專家,沒人正眼看他,更沒人和瓦西里說話,仿佛他是地毯上的一塊污漬。瓦西里毫不在意,他的工作是高尚的,正因為處處阻礙了西方的陰謀,外面的這些敵人自然看他不順眼。菲利克也來了——他肯定是要來的,畢竟是倫敦站的站長,西歐有什么風吹草動,最終都要報告到他那里去。他的工作看起來比瓦西里的要舒服,兩天下來都周旋在不同的人之間,喝香檳,談笑風生。他似乎有很多朋友,不管是使館還是媒體的人都認識一些,時常有人和他打招呼,過來行貼面禮。瓦西里隔著大半個會場遠遠地看他,然后低頭打量自己從莫斯科帶來的褲子和鞋,布料粗糙,款式落后了二十年。菲利克發現他了,但沒有過來,繼續和一個穿著煙灰色西裝的美國人談話,略微往前傾身,皺著眉,好像很專心。瓦西里挺直腰,雙手背在身后,重新把注意力放到蘇聯物理學家身上。最終還是菲利克來找他的,敲開了酒店客房門,一只手指按在嘴唇上,示意瓦西里別說話,遞給他一張紙條和一包煙,下樓去了。瓦西里看完那張紙條,用打火機燒掉,等了幾分鐘,也走下鋪著深藍色地毯的樓梯。午夜快到了,樓下大堂除了前臺和兩個喝醉了癱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沒有別人。這兩個“醉漢”是克格勃的眼線,根本沒醉,而且一整晚都會在這里,防止屬于蘇聯的鳥兒飛出去。瓦西里把手里的煙盒亮給他們看,其中一個人點點頭,做了個放行的手勢。瓦西里推開餐廳旁邊的門,穿過沒有燈的回廊,踏進花園,空氣又潮又冷,醞釀著小冰晶。菲利克在路燈下的陰影里等他,披著黑色長外套,像只瘦長的烏鴉。兩人面對面站著,都有些猶豫不決,一度想擁抱,最終尷尬地放棄了。菲利克握住瓦西里的手腕,輕輕攥了一下,放開。“實際上有多嚴重?”這是菲利克的第一句話。“切爾諾貝利?”“還能是別的事嗎?”“你聽過教授的報告了,克里姆林宮也發了通稿?!?/br>“聽了,看了,我想問的是真實情況。連英國人都撲殺了牛羊,因為草場上全是銫和鍶——”“夸大其詞而已。實際情況就是一切都在控制之中?!?/br>菲利克看著他,好像在尋找開玩笑的跡象,顯然沒找到?!巴呶骼??!彼A艘幌?,咬了咬嘴唇,“你可以和我說真話的。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你就那么希望蘇聯出丑嗎?”菲利克詫異地看著他,什么都沒說,許久,他移開視線,瓦西里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凝視著枯樹在小徑上投下的斑駁影子。路燈的光給樹枝、石頭和枯干的草地刷上一層渾濁的鵝黃。“你怎么能這樣說?”菲利克壓低聲音,沒有給瓦西里留回答的時間,“你和我都明白克里姆林宮喜歡……輕描淡寫。家里傳來的消息全是‘控制住了,什么事都沒有,其他說法都是抹黑’,但是法國的森林里都檢出了放射性鍶,他們在一批批銷毀rou和農作物……你就從來不想問問題嗎?”“問了有什么用?能解決嗎?”“人們有權知道——”瓦西里搖搖頭,“人們要是知道了點什么,很容易恐慌,搞砸一切。我們的工作就是要——”“撒謊?”“當然不——這怎么能算是撒謊?”瓦西里抓住菲利克的肩膀,想用力搖晃他,忍住了,“小心點,不要被外國人的說辭蒙騙了。聽聽你說的是什么話,菲利克,你為什么要質疑自己人?”“天啊,你說起話來就像個?!狈评送蝗蛔×俗?,沒有講完這句話。瓦西里盯著他看,一種夾雜著不耐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