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
書迷正在閱讀:喪尸偽裝指南、停云、NTRrou合集(H)、雙統大佬帶你飛(快穿)、萬人迷穿成苦瓜味兒alpha、絕對奴隸(H)、yin魔大哥浪弟弟(H)、反派未婚妻總在換人設、瘋子(H)、都說單戀沒好結果[網配]
叫馬修,我們可以用‘你’來互相稱呼嗎?”“當然可以?!?/br>馬修這才想起燒開的水,關掉爐子,用抹布卷住燒水壺把手,把沸水灌進搪瓷茶壺里,熱氣蒸騰。列車員倒掉杯子里冷掉的茶,重新斟上熱的。他折騰了一會餅干盒蓋子,又摳又拉,總算把它打開了,拿了一塊曲奇,將剩下的推到名叫菲利克的彼得面前。“你不像游客?!?/br>“不是游客。我是,”間諜,外交官,騙子,地下情人,叛徒,“蘇聯駐馬賽領事館的貿易代表?!边@不完全是撒謊,許多年前他確實做過貿易代表,用另一個假名。“那你迷路得有點遠?!?/br>“可不是嗎?!?/br>外面傳來汽笛聲,彼得整個人僵硬起來,坐直了,看向窗戶。馬修擺了擺手,“不用緊張,只是過路的快車,從日內瓦來的?,F在才剛過七點,你可能要在這等一晚?!?/br>“快車都不停這一站嗎?”“除非是旅游季節,不然都不停?!绷熊噯T站起來,取下掛在門后鉤子上的外套和圍巾,“我最好到月臺上看看,雪下成這樣,有時候車長會決定臨時停一下?!?/br>一股冷空氣趁著馬修開門出去的那瞬間溜進來,掃過彼得的臉,帶來了冷杉的氣味。他恍惚了一會,毫無理由地站起來,又坐回去,終于承認室內確實太熱了,脫掉大衣,搭到椅背上,卷起衣袖,遮住那塊血跡??刂婆_上有一份班次表,彼得走過去,出于自己也沒有察覺的職業習慣,仔細地用手指比對了班次表和周圍雜物的距離和角度,這才拿起來,翻了翻,都是德語,他勉強猜了幾個單詞,搖搖頭,按著剛剛測量的位置,把這疊沾著茶漬的紙放回去。他本來是要學德語的,七年級的時候。因為瓦西里早早就開始上德語課了,菲利克自然而然表達了對著門語言的興趣。“不行?!备赣H嗤之以鼻,“英語可以,法語也還行,德語是個蠢主意。等你以后到‘總部’工作就明白了?!?/br>“我只是感興趣而已?!?/br>“這和興趣沒有關系?!眾W爾洛夫少校放下報紙,“要是你的履歷表上寫著‘德語’,他們就會把你丟到柏林,你會不得不和那些愛抱怨的斯塔西混在一起,坐在一個隨時會被核彈炸平的熱水鍋上。所以,不行,菲利克,這件事你得聽我的?!?/br>“可是瓦西里——”“尼古萊叔叔有他自己的小算盤。在他的部門看來,德語國家就和擠滿了肥雉雞的狩獵場一樣,但你不走那條路,兒子,要是你決心要學一門外語,那就法語?!?/br>菲利克起碼工作了六個月之后才明白父親還有一句沒說出口的話,那就是“這樣我鋪下的人情網絡才能照顧到你”。在克格勃,外語技能就是職業選擇,取決于人們對局勢的判斷,沒有人希望被分配到資源匱乏的孟加拉和緬甸辦公室,所有人都想擠進負責搜集北美情報的第一總局第一部門,或者負責英聯邦國家和北歐的第三部門。要是學生選了一門“正確”的語言,更有可能在這個龐大的機構里扶搖直上,取決于畢業這一年蘇聯正和哪個國家交惡或者交好了。菲利克完全沒有興趣迎合克格勃的喜好,但學會法語意味著他能看懂父親鎖在書房里的報紙了,所以也樂于從命。對大部分蘇聯學生而言,教育到九年級就宣告結束,這些十五六歲的孩子匆匆逃離學校,到工廠當學徒,給苦苦掙扎的家里帶回去一點額外的錢,早早學會酗酒,沒到三十五歲就死于肝病??烁癫暮⒆觽冞€會繼續在中學讀一年,之后要不就去國際關系學院,要不就去對外情報學院,也就是所謂的101學校。這個神秘的地方每年只收一兩百個學生,還得和來自其它衛星國的年輕人競爭。這還不是最難的地方,最難的是情報學院不接受申請,你只能等它來邀請你,沒人知道情報學院的入學評判標準到底是什么。知道瓦西里被101學校錄取的時候,菲利克心里那根捉摸不定的小刺又翻攪了一下,欽佩只占很小一部分,更多是嫉妒和不安,生怕自己追不上這個快車道上的榜樣。這也意味著從下個學期開始他就見不到瓦西里了,情報學院采用寄宿制。瓦西里中學畢業的這個暑假,父親邀請安德羅索夫一家到黑海邊的“達恰”去度假,鄰居欣然同意,多半是看在黑海份上。這兩個克格勃軍官在餐桌上除了情報學院就沒有別的話題了,他們兩個是同一年入學的,住在同一間宿舍里,對窗外的同一株開滿白花的花楸樹記憶猶新。尤莉婭可不那么高興,她想待在莫斯科,說是想看夏季音樂會,只有菲利克知道她是想到男友阿列克謝家里去。尤莉婭最后還是被拽來了,天天窩在門廊上生悶氣,一旦有人想和她說話就假裝在看書,要是對方還不識趣閉嘴,她就直接沖進臥室,砰地摔上門,到晚飯時間也不出來。菲利克感同身受,他只想獨處。上個月他就滿十五歲了,整個身體都在背叛他,衣服沒有一件是合身的,體毛和胡子讓他覺得尷尬。而且變聲期也到了,菲利克本來話就不多,現在越發沉默,好像只要一張嘴就會有蟾蜍從喉嚨里跳出來似的。瓦西里一整個夏天都在拿這件事取笑菲利克,就像逗弄一只全力在墻角里蜷縮起來的小狗。瓦西里毋庸置疑已經長成一個男人了。菲利克遺傳了父親的身高,現在差不多能平視瓦西里,但對方有游泳運動員的寬闊肩膀和胸膛,看起來比菲利克年長不止五歲。剛剛脫離了中學的校規限制,瓦西里又一次把頭發留長了,卷曲的棕色鬃毛蓋過后頸。安德羅索夫少校對此頗有微詞,但沒再拿出剪刀。體cao隊的安娜已經是過去式了,瓦西里又換了兩個女朋友,菲利克知道她們是誰,甚至知道分手的理由,但又假裝毫不知情。他正在努力拆解自己以往對瓦西里的崇拜,從這位并無血緣關系的長兄的陰影里逃出來。瓦西里每天早上在二樓的公用浴室里刮胡子,用的是英國貿易代表送給他父親的剃須膏,留下一股若有若無的冷杉氣味。菲利克像個笨拙的獵人,守在臥室門口,等瓦西里下樓去了就悄悄潛進浴室,鎖上門,從柜子里取出那瓶剃須膏,抹一點在手背上,深深呼吸。他自己的胡子并不比柔軟的汗毛更明顯,還不需要每天刮。菲利克擺弄盥洗臺上的剃刀,小心翼翼地摸一摸刀鋒,試探著刮掉嘴唇周圍初生的毛發。然后帶著一種莫名的內疚感擰開水龍頭,用力擦洗皮膚,直到冷杉的味道徹底消失為止。時間在黑海邊失去價值,可以隨意浪費在石灘上。太陽曬暖了鵝卵石,就算穿著鞋也能感覺到那種熱量。瓦西里最喜歡的娛樂活動是躺在被陽光曬暖的礁石上睡覺,往往是游泳回來,濕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