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自帶了嘛?！崩杩姿紝㈥懸馇锢上?。

陸意秋忸怩了兩下，才與黎孔思并肩躺好。

“你剛在外間那么久做了什么?”

“喝酒，打聽，收證據?！?/br>
“沒讓那兩個女人在身上摸來摸去?”

“沒有，推給齊嵐了?！?/br>
“那你打聽到了什么?”

“金九的老巢，我可不想庭審那天，傳不到人來?！?/br>
“你要派人去監視金九的行蹤?”

“唔?！?/br>
“拿到什么證據了?”

“骰子和磁石?！?/br>
一喝酒就有問有答，這習性還真像一個人……

“你的俸祿到底去了哪?”

“給墨染了?！?/br>
“為什么要給他?”

“給他去酒肆沽酒回來。你做什么?”

黎孔思莫名其妙看著陸意秋。

陸意秋不理他，將身壓上去，伸手往他臉上一頓亂搓。

“你是不是也改妝了，這不是你本來的樣子?”

黎孔思捉住那作亂的手，將陸意秋從身上推下去，“這就是我本來的樣子?！?/br>
“你以前改妝過?”

“沒有，這個技巧還是前不久學的，第一次就用到了你跟齊嵐身上，收效倒不錯?！?/br>
陸意秋一想到齊嵐臉上那顆大rou瘤一陣反胃，又想到三顏女居然還能與之同床共枕，笑語嫣然，不禁感嘆青樓女子不容易，頓生了幾分敬佩。

……

今宵求夢想，難得青樓上。

贏得一場怒，鴛衾誰并頭

余怒已消只剩認命的陸意秋與并頭鴛黎孔思一前一后出了房門，碰上滿面春風得意的齊嵐，連臉上的rou瘤都閃著金光。

“怪不得輸了也甘愿，春宵未覺足呀?！饼R嵐見陸意秋垮著臉，故意嘆了一句。

“既然不足，那你就留在這里吧?！标懸馇锏?。

齊嵐搖頭，“身上值錢的物什全贈光了，留下也只會挨冷眼?！?/br>
陸意秋道：“你倒清醒，知道這春宵是用什么換來的?！?/br>
齊嵐好心情不理陸意秋的暗諷，“能用這些物什抱得暖玉眠，本世子覺得值得?？偤眠^輸了錢財，最后只得與個硬邦邦的男人而眠好?！?/br>
陸意秋：“你知道什么?！?/br>
如果真要他與那脂香熏鼻的三顏女同眠，他倒更愿意與黎孔思一起睡。

“走吧，回府衙?！崩杩姿奸_口對陸、齊二人道。

出了麗香樓，街上陸續有小攤擺上了。

陸意秋聞著食物的香氣，摸摸空空有肚皮道：“餓，吃過早點再回衙吧?！?/br>
黎孔思點頭，“好?！?/br>
陸意秋轉過頭對齊嵐道：“你先把妝換了，我怕等下我會吐?！?/br>
齊嵐：“……!!”

要了三碗陽春面，一盤銀絲醬牛rou。

陸意秋不愛吃青蒜，在面碗里挑挑撿撿。

黎孔思筷子伸過去，將陸意秋的筷子按壓住道：“蒜乃溫中健胃，消食理氣的食物，莫因不喜便不食?！?/br>
陸意秋皺了皺鼻子，“氣味太臭了?！?/br>
“中載，洛州司戶唐望之喜進五品職，有一得道老僧來化緣求食，并點名要鲙魚一菜。唐司戶欣然從了他，著人買了鲙魚，最后卻因為沒有蒜，那老僧不肯吃那鲙魚。老僧求魚無蒜寧不食，你卻因氣味而嫌鄙?！崩杩姿紦u頭而嘆。

陸意秋止了挑撿，捏著鼻子，挑一根放到嘴里，慢慢咀嚼。倒也不覺得如想像般難以下咽，復又夾了一筷放到嘴里。

黎孔思將碗里的雞蛋夾到陸意秋的碗中，又道：“陽春面之所以冠以陽春，是以面中雞蛋喻比日，青蒜喻為春，故得了陽春之名?！?/br>
陸意秋聞言，夾起雞蛋咬了一口。

齊嵐看了看二人，對黎孔思道：“你知道的倒挺多?！?/br>
黎孔思一笑，本想謙虛兩句，陸意秋咽下雞蛋在旁涼涼道：“他博聞強識，睿敏巧思。

齊嵐：“……”

這夸贊實在太過馬屁。只是他不知，這贊詞原本還是出自黎孔思本人的嘴。

齊嵐道：“不過這蒜味道也的確重了些，喜歡的人就喜歡，不喜歡的人確是極厭?！?/br>
黎孔思想了想道：“蒜梅倒沒有重味，越中人猶為喜食?！?/br>
“蒜梅？”齊嵐第一次聽聞這種果品。

黎孔思道：“青硬梅和蒜配鹽炒了，再用水煎湯，停冷浸之。待五十日后，鹵水將變色，傾出再煎，其水停冷浸之，入瓶。至七月后食，梅無酸味，蒜無葷氣?！?/br>
齊嵐嘆道：“你竟連這個也知道?！?/br>
陸意秋道：“有記載?！?/br>
齊嵐道：“這種偏澀的雜書你們居然也看?！?/br>
陸意秋搖頭，“我才不看那種書，只是昨天見他翻秋白釀的酒方，翻出了那說與我聽，這才曉的?！?/br>
陸意秋端起碗將面湯一飲而盡，放下碗，轉頭對黎孔思道：“既是得道老僧，當齋素才是，為何點名吃鲙魚？”

黎孔思：“……他嘴饞?！?/br>
陸意秋：“既有了鲙魚，居然沒蒜還不吃，這般挑嘴，怎么沒人講一典故勸說勸說”

黎孔思：“……”

陸意秋提壺倒了茶，雙手捧至齊嵐面前道：“現證據已搜得，金九老巢也已探明，回府衙呈報過，我爹就能定案了。案子能查得如此順利，虧得羅四維反水，這也全賴世子好手段，借這個當，我向世子奉茶，以示折服?！?/br>
齊嵐有些不滿意，“要折服起碼得恭恭敬敬吧?！?/br>
陸意秋：“我先前所言句句實誠，怎么不恭敬了?！?/br>
齊嵐略抬下巴，“我認為恭敬可不是表現在言辭上，而是在態度上?！?/br>
陸意秋道：“茶我奉了，折服的話也說了，你受不受我可不管了，反正我是應諾踐行了?！?/br>
陸意秋說罷，作勢要將茶杯往桌上放去。

齊嵐帶著七分不甘愿，三分得意接過茶杯，呡了一口，又嫌茶劣立即放下了。

“啊呸，一股的泥土子味?！?/br>
陸意秋笑得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