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立中低頭笑了起來。

“你可別信他，那家伙滿嘴胡話。你知道干這一行的，多多少少有點兒心理問題，心理治療并不能解決所有的工作壓力，因此他有點神經兮兮的。不過還不影響正常工作，所以我也由著他。我們這里習慣性叫做七組，我也不清楚前面是不是真的還有六個小組，反正以后你就管我這里叫七組可以了，組里的同事跟你在部隊上的不太一樣。怎么說呢，眾生百態，一般你們不會互相接觸，偶爾有些任務一個人顧不過來，會互相配合一下。我會在任務之前提醒一下如何與你的同事相處，有時候，可能目標可能還不如這些同事來的危險?！?/br>
楊立中想想A，再看看面前的邊遠，決定誰的話也不信。邊遠之前可沒提醒他，A是那種盯著男人屁股的貨。當然也有可能，在邊遠看來，除了性命攸關的事，其他根本不算個事。

邊遠繼續說道：“他有沒有告訴你，他是怎么入行的？”

“我一開始沒問，后來有點兒好奇問了他，他又不肯說了，他讓我來問你?！?/br>
邊遠無奈地撓了撓發根，“沒啥新鮮的，就跟你一樣被挑上的，剛開始那會兒比你還裝模作樣，慢慢就老不正經了，他原來對男人不感興趣的?！?/br>
楊立中靜靜地聽著，故意別開目光，看著地板。

“工作壓力是必然的，所以你想清楚，我給你最后一次退出的機會?！?/br>
楊立中沒有猶豫，“我已經犯過人命，所以我覺得可以勝任這個工作?！?/br>
邊遠沉默了一會兒，轉身把一個檔案袋遞過去，“這是你正式執行的第一個任務，目標下禮拜會去東海的私人小島上度假，因為牽扯眾多，幾次都拔不掉這個釘子，上面把臟活兒全推給我們了。他會有不少的保鏢帶在身邊，注意安全，另外，我還給你找了個幫手，如果你失手了，由他來補位?！?/br>
楊立中接過檔案袋，“我才是那個幫手吧？”

“你是新手，所以需要幫手?！?/br>
“謝謝關照?！?/br>
“行動之前要交一份計劃上來，內容包括一切可能出現的意外以及應對措施?！?/br>
“明白?！?/br>
邊遠看他站起身預備離開，道：“你可以選擇幫手，畢竟A帶過你一次，要不要……”

楊立中反問：“還有別的幫手嗎？”

“有，這個當然?！?/br>
“幫我挑個靠譜的，至少別一天到晚盯著我的屁股?！?/br>
邊遠“噗嗤”一聲笑出來，“說起來，我這邊不少人有這種癖好?！?/br>
楊立中愕然，抬頭看他。

邊遠在椅子里坐下，不安地挪了挪屁股，“可能在那種環境下工作久了，對女人就不是很來勁，而且也沒多少機會接觸女性。所以我一直鼓勵員工，多到外面做做兼職，接觸社會。其實也有人能調整好，我有一些下屬，都是老婆孩子齊活，合家美滿的，其中一個兒子去年剛剛考上大學，他自己歲數也大了，我給他批了條，順利退休了。而且我這里不是說你一朝干了，只能豎著進來，橫著出去，這個絕對是誤解，你不想干了隨時可以辦離職，我們會根據工作年限補發一定的失業金和退休金，也可以介紹你到相應的其他部門，轉文職工作?？偟膩碚f，福利還不錯?！?/br>
楊立中點點頭，“知道了?！?/br>
楊立中回到租住的單身公寓里，隨身提回來的，還有一個行李箱。

打開箱子，里面是他這次行動的武器裝備，巴特雷M99狙擊步槍，子彈，GPS定位器，還有一個老舊手機?；蛟S考慮到可能暴露身份，所以邊遠并沒有提供給他慣用的制式裝備，箱子里是清一色的進口貨，包括那個不知道什么年代的諾基亞。

將整槍安裝完畢，他關閉屋里的電燈，將槍管架到窗口，窗簾只留了一道細縫，瞄準鏡里是放大了幾十倍的城市夜景，對面建筑內一對男女正在房間里親熱。

楊立中把準星對準男人的后背，心臟的位置，即使失手，肺部重創也會使目標窒息死亡。配發的子彈穿透力極強，也可能中槍后整個上半身都會炸開。

突然手機響了，陌生的音樂鈴，鳳凰傳奇的——，楊立中無奈地笑了，他真誠地希望這不是領導的品味。

是邊遠給他的那個舊手機，屏幕上面只有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他接起電話。

“我是A?！?/br>
楊立中皺眉，“你怎么有這個電話號碼？”

A在電話里低低地笑，“是這樣的，派去做你幫手的這個人，不想接這一單生意，正好我認識這個人，就把事情攬過來了?！?/br>
楊立中道：“邊遠知道嗎？”

A無所謂地答道：“你很怕他？”

楊立中道：“我習慣服從命令?！?/br>
A的聲音聽著陰測測的，“你也可以習慣服從我?！?/br>
楊立中道：“你不是我的上司?！?/br>
A有些驚喜：“你是說，如果我成了你的上司，你就會服從我？”

楊立中不帶感情地回道：“服從，僅限于工作上的?！?/br>
A哈哈大笑：“寶貝兒，不要這么嚴肅嘛！”

楊立中掛斷了電話。

十秒鐘后，A再次打進電話。

楊立中道：“我想這個電話是被監控的，你最好收斂一點?！?/br>
“喲，你覺得我怕邊遠嗎？”

楊立中頓了頓，道：“老邊，你在聽嗎？”

這個時候，頻道內有人清了清嗓子，第三條聲線道：“邊老大當然沒有功夫負責監聽，我叫麥克，負責給新手提供語音服務。我說，二位不如坐下來好好談一談行動細節，聽說這一次的目標不太好對付，身邊保鏢一堆?！?/br>
5

楊立中道：“我申請單獨行動?！?/br>
麥克為難，“這個好像不符合規定，畢竟你也不能保證任務一次過，理論上要有人補位。這樣吧，我跟邊老大匯報一下，讓他再給你另外找幫手?！?/br>
A不滿，“麥克，我好不容易轉移目標了，你又想壞我好事？”

麥克：“我不攙和了，你們繼續?！?/br>
楊立中掛掉電話。

這一次不到十秒，A就撥通了電話。

楊立中不帶怒氣地威脅：“離我遠點兒?！?/br>
A還是賤兮兮地笑：“小子，我喜歡你，不過我現在改主意了，我不想干你了，交個朋友吧。畢竟是新人，我愿意帶你，怎么樣？”

楊立中抿嘴，悠悠道：“你為什么又不想干我了？”

A嘆氣，“死纏爛打也沒意思。你看我那么想干邊遠，我也沒有天天跑去他辦公室sao擾他??！再說了，也許我只是緩兵之計，等咱倆日久生情了，你會自己撅起屁股讓我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