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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蹲下來直視斯年的眼睛:“你之前說的可有把握?真的能讓張老頭還魂?”斯年咧嘴,如墨的瞳孔中帶著隱晦的蠱惑——“這是自然?!?/br>李捕頭一咬牙:“好!我去給縣令爺請示,若此事不成功,你連退路都沒有?!?/br>斯年喃喃:“退路么……”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他笑得很刻?。骸拔覐牟唤o自己留退路?!?/br>因為早在十年前,他就沒有了唯一的后路。最后斯年給了李捕頭一張折成三角的符紙。李捕頭攥著它,像是看到一絲希望,整個人都亢奮起來,快步離開了牢房。斯年看著他的背影,笑容漸漸沉了下來。他沒有告訴他保住這個胎兒會付出什么代價,他的妻子不會活下來。他惡劣地想到,都是一命換一命的買賣,哪有誰撿得去便宜。…………夜色正濃,幽暗的房間里沒有點燈,而是燃起了一縷香煙。香味濃郁,白霧緲緲,從中漸漸顯出一個高大的人形來。等在一旁的簡守,走過去牽起他冰涼的手:“今日來得又晚了些?!?/br>并非責怪,實則擔憂,時間拖得越久,他的處境就越危險。另一只手沒有忍住地去摸男人的腹部:“吃飽了嗎?”男人靠吞噬鬼怪而活,來到人間后嘴就養刁了些。愛吃那些新鮮的才死去的鬼魂,就算這些沒有法力的鬼魂其實對他的修為毫無助力。男人順勢將他的手往下按了按,腹部的肌rou故意軟掉:“很餓,老鬼都太難吃了?!?/br>又臭又硬。簡守有些無奈,明知道這東西就算吃進去了也不會將將肚子鼓出來。但還是心疼了:“我已經幫你找到了?!?/br>他的聲音雖然溫柔,但其實透著殘忍,多余的善良好像早已消磨殆盡,他真的變壞了。可以毫無波動地看著別人死去,再成為男人的食物。張老頭的鬼魂還很新鮮,但是卻不能現在就被吃掉,簡守曉得斯年的算盤。于是他安撫似地在男人肚子上揉了揉:“再等等吧?!?/br>男人嗯了一聲,就想將簡守從自己的懷里撈出來,唯恐傷到了他。簡守卻抱了過去:“陪我一晚吧,不會有事的?!?/br>他并不需要睡覺,卻總有辦法讓自己像人一樣沉睡。男人沒有辦法拒絕他,甚至心中涌起了一股難以忽視的喜悅,又甜又膩。于是一陣勁風掃過,衣袍卷起,兩人就并肩躺在了床上。什么都沒有做,只是相擁而眠,互相汲取著對方并不存在的溫暖。第78章此生不再入黃泉14這是斯年待在牢里的第六天,陰溝里的肥碩老鼠再次從他的腳邊竄過,身姿輕盈。地牢里沒有陽光,空氣也不流暢。余光掃過墻壁上干涸的血跡,斯年感嘆果然陰氣最重的地方要屬牢房和亂葬崗。陰冷的風掃過脖頸又鉆入了衣服領子里,雞皮疙瘩就開始往外冒。斯年摸到了藏在腰間的小瓷瓶,忍不住內心的好奇將它取了出來。是很尋常的瓷瓶,不及無為子那個下了禁制的,這個輕易就可以被打開。斯年湊近鼻尖聞了聞,一股血腥味直竄向天靈。他皺了皺眉,果然是血,只是不知道是哪種動物的血,他覺得有點惡心。但惡心終究抵不過好奇心,斯年用食指抵住細小的瓶口,倒了一點血液在手指上。指腹被染成了紅色,在快要干掉的時候將它涂抹在了眉心處。他閉上雙眼,感受到眉心開始變得灼熱。像有什么在翻滾,也像有什么快要掙脫出來,又燙又疼,直至蔓延到整個眼眶。眉間的赤紅閃過一道金光,他再次睜開了眼睛,視野一片寬闊!斯年捏著拳頭,等那一股不適感逐漸消失。他低聲罵了一句,狗娘養的,周圍有好多冤魂厲鬼。房梁中央吊著一個女子,充血的雙眼幾乎瞪出眼眶,黑紫的舌頭掉到了下巴下面。嘴角卻是上翹的,幾乎咧到了耳根,發出桀桀的笑聲。她在風中搖晃著,裙角飄搖得很是歡愉。如果可以忽略那一根快要斷掉的脖子的話……墻壁上的血跡下面靠著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他緩緩轉過頭來,然后露出了額頭上可怖的血窟窿。男人是撞墻自盡而死,碎掉的骨頭和白花花的腦漿攪成了一團。里面涌出的血水糊了滿臉還在不斷地往下流,只能從頭發的縫隙中看到那一雙翻白的眼。就在斯年的身旁,有一只匍匐在地上的鬼。四肢被斬斷,還在不停地往前爬,在鋪滿稻草的地上留下了四條漫長的血痕。斯年不僅看得到鬼,他還能聽到聲音。笑聲和摩擦聲在他耳邊顯得異常地凄愴寒骨,他卻覺得興奮!像瞎子恢復光明,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切都是新奇的充滿力量的。斯年的眼中滿是激動時的流光溢彩,胸腔也開始劇烈地起伏。他伸出手一把掐住了那只鬼的脖子,將它提到了自己的面前,享受著它驚恐無比的眼神。他不知道他此時的模樣像極了當初的無為子,冷血又惡劣。失去了四肢的冤鬼,沒有想到會被活人發現并且受制于他。掐住它脖子的手指還在不斷的合攏,它不覺得窒息,卻被壓迫得幾近崩潰。靈魂在痛苦地哀嚎,發出絕望的嚇嚇聲。它在求饒,雖然一直茍延殘喘著,卻不想就此魂飛魄散。斯年猜到了他的意圖,臉上一片淡漠的平靜。手背上的青筋爆出來,再鎖死,手中的鬼魂便在一聲凄厲的尖叫中消失了。可以摸到鬼魂的觸感是如此的冰冷且真實,從指間蔓延開來的快感沖到了頭頂,瘋狂地叫囂著。他竟然不用任何武器,徒手就殺死了一只小鬼!眼中流露出異樣的紅光,他很想笑,卻又突然擦拭掉了眉間的那一滴血。斯年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脫力地靠在身后的墻壁上。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快失去控制了,想要將這里的所有都毀于一旦,都踩在腳下,這太詭異了!再看不到牢房中的鬼怪,斯年神色復雜地盯著那一個灌滿血液的小瓷瓶。搖了搖,仍是滿滿的,沒有半點響聲,這東西果然不同尋常。斯年將它收回懷中,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睛。沖動的余韻并未消失,它們隱秘地躲藏了起來,等下一次機會。本該即刻審理的兇殺案一直被拖到了第七天。期間張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