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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卻收錄了全場的聲音。溫折剛剛想問這個男人給他看這樣一段影像有何意義時,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從留影球中傳了出來。“十萬靈石!我現在就要帶走他!”那聲音的主人曾和溫折同床共枕,朝夕相對,就在不久前還跟溫折吐露愛語。而此時此刻,他的聲音是如此的激動,口吻也不似往常,語氣里包含著復雜難言的情緒。溫折眉心重重一跳。他把視線從留影球上移到那個男人的臉上,淡聲道:“郁金花君只是想給我看這個?說實話,這很無聊?!?/br>男人挑了挑一邊眉毛:“公子這可就口是心非了。您為什么不繼續看下去呢?”這個留影球似乎還從別的留影球中截取了其他影像。畫面一轉,便是容雪淮標志性的雪衣白笠。溫折通過留影球目睹了容雪淮是如此親手打開籠子,扯斷鎖鏈,然后將那個面上神情抗拒而厭惡的青年一把抱起,大步流星向外走去的全部過程。放過這樣一個片段,留影球最后光芒一閃,又恢復成剔透的水晶模樣。溫折的眼神在那留影球上停留兩秒,抬起來時恍如無事。“內容還是很無聊?!睖卣鄣溃骸坝艚鸹ň隳眠@個給我,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男人頗有深意的笑了笑,很是帶著一種“我已看透您在硬撐的意味”,幾乎讓溫折升起一點想要毆打他的沖動:“您真的覺得無聊嗎?您自己也知道的吧,雖然菡萏花君慣常有救助他人的習性,但如此激動還是第一回啊?!?/br>“更何況,菡萏花君出門時不說前呼后擁,至少也會有幾位隨從。他往日在寄賣會上買下半妖,都會要隨從送到榭里安排他們做事……這么多年來,要菡萏花君親手抱走的的人只有這一位?!蹦腥藟旱土寺曇?,把身體向前傾了傾:“恕我直言,溫公子,就是當年的您,也沒有如此殊榮啊?!?/br>男人抬起眼睛,想觀察一下這位一朝飛上枝頭做鳳凰的半妖的神色是否會倉皇或嫉恨。但讓他失望的是,對方的雙眼里只有冰冷和漠然。“郁金花君太空閑了些,竟然有大把的經歷來盯著別人的家長里短?!睖卣郯涯莻€留影球推還給男人:“好了,眼下消息傳到,你走吧。我和雪淮的事情,不勞貴主人費心?!?/br>“公子真要我走?”男人呵呵笑了起來。此時此刻他的笑容并沒有初見時那樣討人喜歡,反而意味深長的讓人厭惡:“我聽聞公子和菡萏花君每天都要飛鶴傳書。眼下距離此時都過了三四天了,公子還沒有收到花君關于此事的消息,難道您不懂這意味著什么嗎?”溫折冷笑道:“我倒覺得,這意味著郁金花君的脖子伸的太長了,要去插手管一對道侶的閑事!”男人仿佛對溫折的脾氣一點都不計較般搖了搖頭,他用一種似乎是在替溫折著想的語調道:“公子真是火氣太大了。我們花君也是為了公子好。只要公子愿意說出蘇瀾的藏身地點,替我們花君將蘇瀾公子引出來,我們花君愿意替公子殺了這個半妖,以絕公子后患。您看這下如何?”這當然是個一舉兩得賓主盡歡的主意,男人說出這段話后,笑容幾乎都是志得意滿一般的了。然而下一刻,回答他的是橫在他頸間的一截劍鋒。“貴花君是個下作的人,便把全天下人想的和他一樣卑鄙?!睖卣鄣恼Z氣冷的簡直能凍出冰碴來:“我和雪淮的事,我自會去找他問。蘇瀾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會透露出賣他半點。讓貴花君帶著貴花君的殺手養傷去吧——也不知他上次被雪淮打出的傷好了嗎?”男人張了張口,剛要說點什么,那緊貼著他脖子的劍鋒就向下一壓,登時在他頸上破開一條血線:“閣下是要說話,還是要命?”兩人僵持了兩三彈指后,男人選擇了要命。看著此人灰溜溜離開茶館的背影,溫折垂下眼睛。他面色沉郁,沒人看得出他在想什么。片刻之后,他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無名指的戒指上。這個男人說的沒錯,整段影像簡直每一秒都在指向一個殘酷的現實。但溫折還是想去找容雪淮,問他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問他是否有什么蹊蹺。容雪淮曾對他許下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他不信雪淮會這樣對他。這枚戒指中封著容雪淮的一簇心頭火,因此有幾個特殊的效用。其中之一就是,當他們需要的時候,可以憑借這枚戒指來感受對方的位置。面對誤會,還是面談最清晰,最能讓雙方理解彼此的意思而不會產生什么嚴重的誤解。溫折把明泓秋水重新系回腰間,向自己感受的,容雪淮的所在趕了過去。在這一刻,他滿心都是迫切,和由剛剛那留影球場面而引起的不悅。此時此刻,他還想不到自己將在接下來看到怎樣的場面。————————容雪淮的斗笠上滿是噴濺上的血。這當然很稀奇,因為他動手時很少讓自己的身上沾血。如今那隨著微風浮動的輕紗斗笠就像是一片濺血的雪地,白色和紅色的鮮明對比突兀的讓人觸目驚心。容雪淮陰著臉摘下斗笠,隨便拋到了一邊。他在之前確實答應過上官海棠,這次在跗骨派絕不輕易動用他那“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原則,然而事到如今,他果然還是有些忍不住。因為世上總有些人性的惡意,能夠超出你想象的底線。容雪淮背后的一排樹木上,吊滿了血rou模糊的尸體,而剩下的最后一棵空閑的大樹,顯然就是給他眼前這個人準備的了。他眼前這個趴在地上顫抖的人從體型上看還是個少年,面目十分秀美——然而容雪淮深知對方,這位跗骨派的大公子是用什么樣的東西來保持他定格如此鮮嫩的容顏。他想到剛剛經過的那個刑房,心中就滿是壓抑的憤怒。用少年少女的鮮血沐浴以保青春是他上輩子就聽過的歷史怪談,只是這位獲取鮮血的方式未免太不同凡響了一些。容雪淮身邊是幾只惡形惡狀的妖獸。它們雙目泛紅,不安的用爪子刨地。除此之外,更顯眼的大概是它們胯下那巨大又堅硬的有些可怕的東西。“你喜歡看野獸和那些孩子們交合,再用他們那里被搗爛的rou泥沐浴。如果那些孩子還活著,你就逼他們吃掉那些東西?”容雪淮臉色鐵青,他每說一個字都感覺到自己的胃袋在翻騰作嘔。他面前的那個男人大約沒想過自己還能有今日,整個人都快嚇傻了,只知道不斷的打著寒戰。容雪淮繃著面容,把每個字從牙縫中擠出來:“這些妖獸是你為此事特意炮制。你既然有這種愛好,現在不妨好好體會?!?/br>他揮了揮手,身邊一直被他壓制的妖獸身上禁錮一松,登時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