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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在這樣一個哨兵當道、向導附庸的國度里,向導自然是沒有太多人權的。他被逼迫著來到了白塔,在那張人性冷漠的白紙上印下血手印,從那一日起,他就不再擁有完全的自由之身。他屬于帝國,屬于白塔,未來會被分配給一個哨兵,那就是他的一生。一目連倒是沒有想過要逃走,他更偏向于順應。一切順應著順應著,就過去了。他來到帝國軍校,抱著那么點兒貴族的傲氣選擇了一旦發生戰爭就會走上前線的前哨科。身為貴族,他不畏懼戰爭,甚至更想用那點兒勇猛證明什么。——大約是證明自己不會成為一介附屬品吧。一目連就像一只刺猬,拒絕任何人的親近,直到他在軍校遇到了桃花妖,她大約是一目連枯燥乏味的軍校生活中第一劑軟化劑。她做什么事都帶著笑意,將如沐春風的暖意帶給了身邊的所有人,把她自己也偽裝得好像表面上那樣幸福美滿。后來一目連知道了她的秘密,不過那是另一個故事了。軍校并沒有能改變他太多,他還是那樣寡言,只是不再刻意抗拒他人的親近。他本以為自己不會改變對哨兵的看法,一直到他認識了一個人。——如今的首席哨兵。荒元帥那時也只不過是一介普通哨兵,因為成績優秀、樣貌出眾而備受向導院校報青睞,幾乎每一期周刊上都有荒的身影,大至整個版面,小至一張被偷拍的插圖。用夸張一點的方式來形容,沒有一個向導會反感這樣出色的哨兵。哪怕是一目連。哨兵院會對向導“斗毆”進行直播,向導院自然也會派人前往哨兵院進行拍攝。不同于一年四季閑大于忙的向導院,哨兵院的活動層出不窮,這周來個小組3v3對決,下周來個模擬大逃殺,搞得跟真人秀似的,但既能鍛煉哨兵的素質,又能滿足對虛榮心的需求。于是每周末向導院的宿舍里播放比賽錄播變成了定番。他對這位哨兵的印象最初真的一點也不多:挺帥的、好高啊、很強。三個詞便囊括完了。身為一個對心理變化格外敏感的向導,他自己都沒有發現那份感情是什么時候開始變質的。他把一切歸結為追星心理,然后半個月后他就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臉——是傳說中的“大姨夫”,結合熱。桃花妖拍著大腿過來笑他:“就你!還嘴硬,想人家想到結合熱了都!”櫻花妖則靦腆多了,嬌羞了兩頰:“別害羞,我當初……也是這樣的?!?/br>一目連哭笑不得。結合熱并沒有確切的觸發時間,它們的出現隨時可能要走向導的命,不少未結合向導會吃這虧,好在向導院的防范一向做得到位,無意中觸發結合熱的向導會在藥劑與精神暗示的雙重壓力下強行恢復正常,但是……它的出現,往往也意味著向導對結合的渴求。很多時候感情不能用理性的標準去思考,它們本身就是一種源于荷爾蒙的沖動,來得不知不覺、悄無聲息,就這么步入你的生活里,再也沒離去。一目連從未放棄過上進,雖然沒有過對未來哨兵的幻想,但他知道,軍中一向有一條不明文規定——白塔在分配向導時,從來只會把更好的向導分給更好的哨兵,任何血統條件都不能打破這項規定。他以優秀的成績從軍校畢業,在圣所等待分配的時候,有意無意地,大約是陰差陽錯戰術性地等了三年。在接到白塔的分配結合書時,他心中卻是平靜的。結合書上不僅蓋了圣所、白塔的章,還蓋了皇室的——一切都是在宣召,這是皇室的賜婚,一切不容反駁,而新郎那一欄填著的名字終究還是讓他不可避免地心頭一暖。“荒”一個大字寫在那,那時候他幾乎想連抽三根煙冷靜一下。然后他就把煙戒了,沒有哨兵會喜歡一個吸煙的向導。他們向對方說出哨兵與向導的結婚誓詞,這短短一句話銘記在他心中,轉眼就是一年,或許還是一生。好在一目連開始就不敢對這場婚姻抱有多大期望,否則他在一年前就將會面臨情感紊亂的危機。再后來……“醒醒?!卑税俦惹鹉崤男阉?。一目連睜開左眼,長出一口氣,想起他還在治療室里。八百比丘尼,白塔第一向導心理治療師?;奶氐爻榭諑麃戆姿惶?,為的就是來見見這位分明“聲名”不太好,但治療技術仍然一流的輔導醫生。她先是問了自己幾個有趣的問題,然后引他進入夢境,稍微為他梳理了一遍空無一物的意識云,又說了一串意味深長很難懂的話。約莫都是諸如“連接不穩固易碎肯定是因為沒有啪啪啪”、“你是不是被喂了什么咳咳咳的藥”、“不是我說你們不啪還吃這些藥真的是”此類……反正一目連沒聽懂。“上將,雖說正式結合對每個向導而言都不是必須的,但長期不結合一定會有后遺癥。比如帝國學術界最有名的安倍晴明先生,他這么多年未結合,學術知識再充沛,不也還是會遇上病痛么?病痛都是短暫的,但對精神上的壓力是很大的,長期累積下來,不好說?!?/br>“是?!?/br>“有時候我也挺想不通,他明明最清楚不結合的風險,為什么就是不結合呢?難道是在等什么人嗎?奇了怪了,是多強大的哨兵會讓他這種人心甘情愿地等?!?/br>他一頭霧水地打斷八百的自言自語,八百清清嗓,突然沒有了聊下去的興趣,轉而一本正經地說:“上將,永久性失感的例子并不多,只要你努力、有信心、堅持,每天做康復訓練,還是有機會痊愈的?!?/br>“哦……好的。要怎么做?”她語氣怎么這么怪?八百湊過來,在他耳邊咕嚕一通,果然收到了一目連詫異的目光:“上將別是不相信我吧?好歹我也是帝國數一數二的向導醫師,若是不信大可現在就走?!?/br>一目連眨眨眼,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好吧?!?/br>結束了問診,八百比丘尼很快又迎來了她下一位病患,一目連走出房間,正猶豫著到底該不該按八百說的做,轉頭就看見走廊盡頭兩個人鬼鬼祟祟,湊得很近像在咬耳朵說悄悄話。他不是個八卦的人,除非八卦的主人是……荒聽得認真,竟然沒有發現他從門診里出來了。邊上那人很高,但并沒有哨兵健壯的身板,一目連也不知為何自己能如此確定那是一個向導,并且還有點熟悉。——這可不就是八百比丘尼提到的安倍晴明嗎!安倍晴明手捂著嘴,稍微昂著頭在荒耳邊悠然地說著話,神情柔和,臉上甚至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緋紅,似乎在說的是什么很難為情的東西。一目連腦中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