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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權宜之計而已?”“那再想想,之前是不是你先挑釁的?”顧颯明嘴邊帶笑,語氣懶懶低沉又咄咄逼人。“而且兩次去醫務室都是因為什么,爬墻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萬一摔了怎么辦?”他半開玩笑點真道。祁念不用裝啞巴了。他直接成了理屈詞窮的那一方,白凈又嚴肅的臉微鼓,依然直愣愣地跟顧颯明對視著。祁念受教地回想后,嘴唇幅度動得很小地說:“是我自己的原因,可是徐礫他不像你們......”顧颯明也坐了起來,背微弓著,就著他的停頓直接說:“現在不提他?!?/br>不是你先提的么……祁念轉著眼珠,把之前眼里的一點濕潤轉散開來,眨了回去。樓下廚房的聲音從窗口傳到樓上,劉媽已經起來了。“我是不喜歡這里,”顧颯明似乎重回正題,聲音沉沉的,一字一字敲在祁念心坎上,等著最后的宣判,“我也不想把隱私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讓所有人都來討論‘他家里發生什么事了’?!?/br>祁念抿緊嘴唇,腦中飛速運轉著,把前后的一絲一縷都聯系起來,蹙眉理解著顧颯明的話。“但這些都跟你沒關系,祁念,”顧颯明說,“所以我跟你道歉?!?/br>再一次聽見,還是有電流從兩耳貫通一般,然后穿心而過。祁念語文不好,看過再多的書,自己讀起來的感覺和語文老師講的標準答案總是相差很多。他太敏感,想得太多,又太容易鉆入死胡同。祁念還是硬著頭皮問了:“為什么......”他想問清楚,為什么跟他道歉,又為了什么。“因為我不會對一個不喜歡的人好,”顧颯明低低哼笑了一聲,溫聲說道,“還有點后悔,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傷害了你?!?/br>顧颯明站起身,被壓得陷下去的床面回彈。祁念吞咽兩下,瞇眼去看,窗簾“刷”的被顧颯明拉攏,只留了一截縫隙,祁念瞳孔微微變大,覺得一切又靜謐起來。然而依然只有他從頭到尾都燒著,燒得暈暈乎乎。跟上次感冒不一樣,祁念這回越燒頭腦越清醒,轉動越靈活。他一會兒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什么感官都淪為擺設,在無所遁形的陽光里也隱了身;一會兒又覺得有一只大手按住他的頭,扼著他的喉管,壓在他的心臟上,力道很大,令他無法逃脫。就是全都表現不出來,使祁念看上去呆板,像無動于衷。顧颯明重新走回來,看著呆坐在原地幾乎沒動過的祁念,笑了笑,不咸不淡道:“所以,雖然我們是同班同學——但輩份還是在那兒吧?叫聲來聽聽?!?/br>“沒有不喜歡?!彼a充道。這事要是被施澤知道,估計中指早就再次比了上來,爸爸都不興當了,而是想成為弟弟......床鋪再次往下陷,發出格外明顯的一聲“吱呀”,祁念咽了咽喉嚨,腳趾抓地,在不明的光線里糊弄著顧颯明的目光。因為祁念坐在了那,顧颯明的腿放不上來,只能歪著。祁念跟長在了那塊床單上一樣,而此刻待在過度緊張的關頭,他居然突然覺得很餓,而且自己該去洗漱了……他早就找到了拖鞋,穿在了腳上,在石化狀態里掙扎矛盾了很久,連呼吸起伏都不平起來。最后祁念皺著臉,只用了不到一秒,就從床上移動到了門口,一溜煙開門跑了。走前還記得關門,動作還很輕,腳步都是刻意繃著著,和地面的碰撞聲很小。顧颯明愣了愣,然后忍不住笑了。顧颯明不知道是祁念變化多一點一點,還是他自己。雖然前一刻祁念還跑了,但他們之間的距離在變近。顧颯明之前對祁念藏著蹩腳謊話的接近持著默許的態度,送上門的小獵物還能供他逗一逗。只不過祁念不是純粹的軟乎乎,他似乎有不能被觸碰的地方,急了還會露出一口尖牙,豎起渾身戒備的刺,然后縮進殼里。逗完了是需要人哄的。顧颯明把腳放上來,放在祁念剛剛坐著的地方,還有余溫纏繞上來。他躺在床上衣服也懶得換了,合上強撐了很久,負擔沉重的雙眼。第三十九章(下)那天祁念洗漱完后又往自己床上一趴,他心臟貼著床面,突突跳動就沒停下來過。祁念向來拒絕不了哪怕只展現出一點點主動的顧颯明,躊躇掂量再三也拒絕不了。但他這回算是理都沒理,采用冷處理的方式,一聲也沒吭,然后跑了出來。按說,叫一聲哥哥對祁念而言一點也不難,如果有需要,哪怕那個人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他也叫得出口。大概是惡語傷人六月寒。而這么形容又不怎么準確。顧颯明那句“不喜歡”都算不上惡語,該解釋地都解釋清楚了,祁念自問當初他也沒少話里帶刺,陰陽怪氣??勺屍钅钜粫r半會“叫聲來聽聽”,猛然間還是開不了口。祁念腦子里嗡嗡地響了半天,等聽見樓下的聲音靜了,才開門下去。廚房里沒人了,只有被擦得锃亮的臺面上架著一個紫砂鍋,出氣孔冒著裊裊熱氣,靠得近的那一排金絲墻磚上被熏得蒙著一層水汽。何瑜不在,劉媽不知道她家大少爺也已經回來,早餐就準備得相對簡單。祁念聞著滿鼻子的綠豆粥香,手打開柜子去拿瓷碗時,肚子發出“咕”的一小聲。粥還guntang,祁念揭開紫砂鍋的蓋子,騰騰的白氣爭先恐后地竄出,撲在他的手臂和臉上。所幸他緊緊捏著鍋蓋躲閃得快,沒有被燙到。隨后祁念舀了一勺在碗里,端到餐廳坐著喝去了。接下來的一天祁念都過得懶懶散散,劉媽回一樓后面自己的房間去了,顧颯明在二樓睡覺,祁念便一個人揮霍打發著時間。他像個頭次來這里做客的,好奇心旺盛的人,這里看看那里看看。十三年前,祁洺走丟之后,何瑜可以稱之為是瘋狂地在找。因為當年攝像頭安裝不到位,從祁洺蹲在別墅的大門口拿小鏟子往花盆里鏟土,到被什么吸引后出了門外,最后消失于別墅區外三條街后的路口,就是攝像頭所記錄下來的,能供以追蹤的所有畫面。后來何瑜對著家里睹物思人,憂心過度,大病了一場,出院之后她把關于她的洺洺的一切物品,乃至一切存在過的影子都通通挪出了別墅,空下來的空著,該換的便換進新的。那些舊物被搬到云城另一處何瑜名下的房產中,將其塵封。除了祁念在過程中“渾水摸魚”,留下了的那一桿長笛——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