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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的金軍,十五萬人從后方殺入內城,剿滅了金軍主力。眼下,逃散的十余萬金軍已灰頭土臉地撤往黃河南岸的滑州,看樣子,是打算連夜渡河回去了。 趙彭大喜:“太好了!我險些以為……” 險些以為,今日便要交代在那城墻底下了。 想起當時的一腔孤勇,趙彭百感叢生,褚懌看著他,道:“后續還會有廂軍入京,以備金賊再次來犯。不過,大金這次調集所有兵力強攻汴京,遭此一敗后,短期之內,應該不敢再次南下。殿下可在援軍入京后,大彰今日之功,鼓舞士氣,乘勝追擊?!?/br> “那是自然,”趙彭放在石桌上的拳頭收緊,道,“北邊失去的城,我要一座一座地收回來,絕不再給金賊撒野的余地!” 褚懌不語,趙彭后知后覺,猛地憬悟過來要不要下令收復失地還不是他的權力,一切尚要看他的父親——那位南逃的官家的意思,一時又是郁悒,又是羞赧,道:“當然,我會先向金陵那邊啟奏……” 褚懌靜了靜,道:“不必了?!?/br> 趙彭一怔。 褚懌道:“三日前,范申在去往金陵的路上蠱惑官家下旨撤回各地援軍,欲棄汴京于不顧,令殿下和全城將士、百姓死于戰火。臣當時正領泰州軍路過,接到圣詔后,立刻上山,以‘挾天子以令天下’的罪名斬殺了范申,并懇請官家重新擬了兩份圣旨?!?/br> 驚天動地的一場兵變,卻給他三言兩語平靜帶過,趙彭、容央震駭地聽著,一時竟不知該從哪里插話。 饒是趙彭率先反應過來,不敢置信地確認道:“撤回各地援軍這樣的決定……爹爹竟也聽他的了?” 褚懌沒有遮掩,點頭。 趙彭瞪大眼,悲憤地轉開了頭。 難怪除最近的宋、許二州外,其他地方的廂軍一直遲遲沒有身影,原來這背后還有這樣的一出戲! 趙彭心寒又心驚,想起那位棄城而逃的父親,那位在汴京城全軍將士舍身保國時繼續縱容著jian臣、聽信著讒言的帝王,一剎那間,義憤填膺。 褚懌低一笑。 二人怔怔地看過去。 褚懌道:“當夜,官家重新擬寫了兩份圣旨,一份,是勒令各地廂軍立刻入京勤王。另一份……” 容央不由道:“另一份是什么?” 褚懌看向趙彭,樹蔭里,雙眸銳亮,音沉定:“金軍撤退后,官家讓位,太子登基?!?/br> 趙彭赫然震動。 褚懌道:“明日上朝時,臣會在殿中宣旨,殿下今夜早做準備?!?/br> 庭中清輝如泄,玉盤似的一輪明月高懸夜空,褚懌并不等趙彭回答,把旨意傳達完后,拉著容央起身,告辭離去。 ※ 禁廷岑寂,兩排宮燈映照著赭紅宮墻,兩人并肩走在墻下。 “圣旨是你逼著他下的吧?” 天幕繁星閃閃爍爍,容央倏而出,音平淡沉靜,聽不出具體是什么情緒。 褚懌道:“是?!?/br> 身邊一陣沉默。 褚懌想了想,伸手去夠她的手,碰到時,她手果然有點涼。 “挺好的?!边@時,她扭頭來朝他笑了一下,褚懌覺得她笑得有一點心酸。 “廂軍入京,金賊從汴京敗走,這是朝廷乘勝逐北,收復失地最好的機會。官家畏戰,縱然范申伏誅,我等也未必能勸服他……” “我知道?!比菅氪啻驍?,仍是凝視著他,道,“我信你,一直都相信你?!?/br> 褚懌收住腳步,眼也凝視向她。 夜風吹拂在兩人身畔,她鬢角一縷發絲貼著唇飄飏,褚懌情不自禁地把那絲頭發撥開,繼而,大手掌在她臉頰上。 容央小地笑,道:“你是不是想親我???” 褚懌一怔,繼而也啞然失笑。 “準嗎?”褚懌問。 容央眼珠滴溜溜轉,雪青、荼白等人已很識趣地提著燈往后退開了,她便斂回目光來,告訴他:“準了?!?/br> 褚懌揚唇,低頭吻上。 時隔半年的一個吻,帶著夜的潮氣,疆場上的淡淡血腥氣,還有只屬于他的、他們的迷醉的氣息。 容央呼吸急促,一個激顫,雙手忍不住攥緊他胸前的衣甲。 褚懌轉頭,抵入她齒間,深情掠奪。 春日的最后一個長夜靜謐而纏綿。 作者有話要說: 趙彭:本場最大贏家。 感謝在2021-01-27 00:07:17 ̄2021-01-28 23:19: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ccjujuu 2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舟萌萌 2個;阿綠、吃橘子嗎、beverly、旋轉的溫蒂妮、空城 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穆易 64瓶;梨渦 50瓶;亮亮 30瓶;呱唧呱唧 29瓶;七七 20瓶;果果v 10瓶;冰清玉潔 9瓶;Euphoria 5瓶;牧笛聲聲、5628425 2瓶;菜菜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27章 、登基 建德七年五月的第一日, 皇太子趙彭奉圣詔登基,改年號泰定。原官家趙啟晟被尊為太上皇,趙彭賜行宮于陳留, 供其頤養天年。 踐祚當日,新帝趙彭犒賞三軍, 提拔許徹等二十余名在汴京之戰中英勇奮戰的青年將領,恢復忠義侯府四爺褚晏驃騎大將軍軍銜, 并責令丞相吳縉嚴查jian臣范申及其余黨、御史中丞于鑒及侍御史宋淮然聯合大理寺共同審理恭穆帝姬趙慧妍叛國一案。 不日, 所有南逃官員盡數被朝廷罷黜,系范申黨羽者,或緝拿問斬, 或刺配流放。 隨后,陳留行宮發來一封由太上皇親手所書的家信,言辭懇切,盡在說情。趙彭視如無睹, 收起信后,在面前那封請奏處決范申滿門的奏章上寫下了“批”字。 炎日昭昭,日上三竿的菜市場人潮涌動,里三層外三層的老百姓摩肩擦踵地擠著, 單衫上滲出一大片汗跡。 有人承受不住, 終于嚷道:“唉喲, 擠這么兇干什么?斬的又不是范申那狗賊!” “哎,要我說,就該把那狗賊的尸首弄回來,往那城門上吊他個十天半月,單是處決這一大堆哭哭啼啼的家眷,可真不夠解氣的……” “這有什么不解氣?眼下是哭哭啼啼, 當初仗著范申作威作福的時候可沒少得意,老子今日便是要替他范申親眼看著,他范氏一家是怎么死絕的!” 人聲喧嘩,一長隊囚車把人潮分成兩撥,那些個身板單薄的頓時被擠得更癟了。正罵罵咧咧,突然身后又一大股力量涌來,一人被震得差點把早飯噴出來,鐵青著臉罵道:“他娘的還擠!干什么呢?!” 有人回道:“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