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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 容央暗中吸氣,不甘示弱:“那,小名呢?” 褚懌沒做聲。 容央得意地笑,摩挲著微熱的茶盞,曼聲:“官家說,我自小歌聲動人,便如‘黃鶯樹上鳴’,所以,我的小名叫‘鶯鶯’?!?/br> “將軍……你可喜歡我的聲音?” 夜風拂動燈臺上的燭,容央一瞬不瞬地盯著面前人的表情,正等他情動,手上一輕。 茶盞被他拿了過去。 褚懌長指扣住茶托,就唇飲下,容央看到他微微揚起頭,看到他藏在暗影里的、上下滾動的喉結。 那么明顯,隱約也那么激烈…… 容央自得之外,又感驚奇,情不自禁想去摸一下自己的脖頸,才剛碰上,褚懌把喝完的茶盞往案上一放。 “用過膳了?” 就這樣輕描淡寫地把話題揭走了。 容央眉心一蹙,顯然不滿他用這種方式跳過自己剛剛的撩撥,氣惱之下,臉不免更紅。 可轉念想到此行的目的,又硬是不能發作。 便皮笑rou不笑:“還未?!?/br> 褚懌點頭,看一眼她泛紅的臉,朝門外道:“百順?!?/br> 百順應聲進屋,容央轉開身,手掩在胸前,走至另一張交椅前端坐下來。褚懌余光瞥見,等百順把那三包糕點放在案上后,手一揮,把人屏退。 “楊樓街百味齋的糕點,殿下如不嫌棄,可先嘗嘗?!?/br> 容央眉微挑,轉眸看過去,臉上漸漸蕩開意外之色。 他竟然會給自己買這個? 容央狐疑,細看他兩眼,心念起落。 難道……是半道上突然覺悟,知道今日在府中惹自己生氣了? 容央冷哂,伸出蔥根一樣的指去拆油紙包上的細繩,故意道:“怎么突然想起買這個?” 到底是個粗人,買點心哄人,都不知道換個精美些的包裝。 不過,能做到這個份上,也算不錯了。 如果能順勢說句貼心話,那就放過他吧。 褚懌道:“回府路上有些餓,碰巧路過?!?/br> 容央:“……” 細繩脫開,一包甜絲絲的蜜糕映入眼簾,果然是缺了一塊的。容央沉著臉,用指尖這一包東西推開,再去拆另一個。 褚懌垂眼看著。 另一包拆開,面貌還沒露全,軟甜香氣就直往鼻端撲。是外酥里嫩的獻餈糕。 容央再次推開。 眼瞅著只剩最后一個了,容央停頓片刻,破罐破摔地把那細繩一扯。 灑著薄薄白砂糖的一疊山楂糕露開一角,在燭火映照下,愈鮮紅誘人。 容央眼一亮,立刻拈來一塊吃下,雪腮微鼓:“嗯,還不錯?!?/br> 褚懌盯著她燈下的臉,看那雙玉羽眉一蹙都不曾蹙過,深深佩服過她嗜酸的能力。 正嘖嘖稱奇,對面人舔一舔指尖砂糖,忽然又拈起一塊,朝自己送來。 竟是個賜他一塊、有福同享的架勢。 “……” 褚懌心念極快,唇動了動,欲言又止,把那塊山楂糕接下后,反略略傾身,喂至她唇邊。 容央一愣。 燭燈下,他雙肩寬平,脖頸頎長,傾身過來,立刻在她小臉上投落一片淡淡的影。 容央瞳仁微放大,看他咫尺間低垂的纖長的睫,看他深而靜的眸,看他的臥蠶、他的眼尾……猛然發現,他生的居然是一雙臥蠶分明、顧盼生情的桃花眼。 耳鬢又一熱,容央低眉把那塊山楂糕咬住,因為走神,唇瓣在褚懌指尖上蹭過。 此一刻,兩人心尖俱是一顫,如電劃過,如火燙過。 須臾,褚懌收手,瞥過指尖殘留的糖渣,用拇指搓開,連帶那一絲不住蔓延的柔軟觸感。 下一刻,聲微?。骸皞魃虐??!?/br> ※ 一個時辰后,雕花檻窗內燭火熄滅,百順、雪青一行候在院里,瞧這情形,各自一顆心方安安穩穩地放回肚子里。 雪青上前,把外間喧鬧的燈盞滅去一半,合上門退出來后,朝百順小聲道:“百順哥也回屋歇下吧,這里有我守著就好?!?/br> 眼瞧著自家郎君今夜安安穩穩地在主屋歇下,百順功德圓滿,兜著手笑不攏嘴:“我再看兩眼……” 雪青:“……” 百順低咳一聲:“那個,我的意思是再看兩眼郎君還有其他吩咐不……不過既然雪青姑娘這么說,那我就先行退下了……”訕笑著,抱拳一揖。 走時還一步三回頭。 雪青啼笑皆非,又看一眼那排漆黑的窗,想著午間寬慰殿下的話,長松一口氣。 有道是“床頭吵架床尾和”,這一下,殿下心里郁悒算是煙消云散了罷? 卻不知,自古以來跟“床”沾邊的“有道是”除去“床頭吵架床尾和”外,還有“捶床搗枕”、“同床各夢”。 而此一刻,躺在主屋里的二人正是最最后者——同床各夢。 乳白色月光自檻窗雕格中泄入,熏香氤氳的床幔里,幽幽慘慘,黑暗中,兩個人的氣息一起一伏,互不攪擾,各不相干。 近一刻鐘后,躺在里側那人終于再忍耐不住,微微轉頭,盯著枕邊一動不動的男人,陷入深深的沉思。 自晚膳開始,這人的話就一次較一次少,反倒是蹙眉的時間一次較一次長,后來雖然留下就寢,卻一絲半點碰她的意思也無,跟昨夜的孟浪形狀一比,簡直安靜本分得如在挺尸。 為何? 她今夜分明極盡美麗、溫柔,無論是妝容氣質,還是言談舉止,都絕無一絲差池,就是他當面越過自己的撩撥,不答那句喜不喜歡,自己都忍著沒有發作,賢惠至此,他憑什么還無動于衷? 難道,他還覺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夠? 容央在黑夜里睜大眼,越想,越有“捶床搗枕”的沖動。 長夜如水,耳畔氣息越來越勻長,容央憋著口氣,忿忿然瞪視過去,到底忍不住,翻過身來,如藕手臂有意無意地往褚懌胸前一搭。 剎那間,男人起伏的胸膛繃緊。 那搭在上面、半握著的小手,亦微微一顫。 居然……是這么硬的? 容央深吸一氣,壓下心底那點慌促,低頭往他臂膀靠去,其時小拳握攏,指尖在他胸前一劃。 隔著薄薄中衣,男人堅硬的胸隱約往上一升,繼而,是騰騰熱氣直往外躥。 容央用指觸著,那熱便從指尖沿著血脈往上蔓延,須臾,就燙至臉上,把耳鬢燒得一片guntang。 褚懌躺著,半晌不動。 恍如沉睡。 容央氣急敗壞,偏不信這個邪,胸微挺,大腿往前送。 在男人腿側一貼。 褚懌:“……” 夜風撩撥紗幔,幔中,少女半貼半抱地掛在男人身上,瞪著一雙晶亮的眼,渾然如個壁虎一般。 褚懌喉結動了幾動,終于,撩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