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9
橫生。聽了這席話,傅天略心里頓成死灰,又恨極了商華令竟如此欺瞞,為求一個歡愉,置安氏于此險地。祁侯那俊臉露了柔色,以手輕按傅天略發顫的肩頭,只道:“我看也并非就是安氏去了。你少擔心些?!备堤炻院韲蹈傻冒l痛,半晌咳了兩聲,只淡淡道:“多謝侯爺關心?!逼詈钣值溃骸拔疫€能在日度宮走動走動,且又能和商華令說上幾句的,不如我跟你去問罷?!备堤炻噪m不想承祁侯的情,但事已至此,也不得不低頭,只忍淚道:“那就有勞了?!逼詈盥勓?,臉上浮現幾不可見的得意。傅天略卻啞著聲音,似是自言自語:“究竟我家是犯下了何等滔天大罪?”祁侯眼中忽露悲色,只道:“大約就怪令堂是熊貴妃教習罷?!备堤炻孕闹袘n傷驚懼,也顧不得說話分寸,只道:“我記得令尊是熊貴妃的世交摯友?可見流言并非沒根的?”祁侯聞言,極力維持平靜,只緩緩坐下,低聲說道:“你以為我讓你輸送男寵是害你,對么?”傅天略皺起眉來,也不好點頭,也不好搖頭。祁侯湊近了些,更壓低了聲,猶如啞了的琴:“太后的信任是來自于人之不義。當年熊貴妃帶著兒子逃出京師,被父親截下,她跪著哭著求家父看在多年世交情分上放走他們母子。父親不肯答應,她便絕望自殺,臨終只有一句,稚子無辜,求父親放她孩兒一條生路。他們青梅竹馬,感情深厚,父親看著她死去,悲痛得吐血,卻仍抱著孩子帶到太后跟前,親手將他絞殺,如此方得太后信任。比起這個,你送一兩個男人進去,又算是什么?”傅天略聞言,吃驚的說不出話來,一時背脊都發涼了。祁侯這才挺起腰板來,朗聲說道:“這樣的話我都與你說了,你應知道我的真心。要得太后青眼,尋常法子終是無用。富貴險中求,還是你自己決定吧!”說著,祁侯便拂袖而去,也不多話了。傅天略心思數轉,且托人去問玉郡王,玉郡王也俱實以告,只道:“太后果然憎惡安氏至此,自不會指她圣職,我已仔細打聽過,斷無此事?!备堤炻园档来_實應了祁侯所言,獨自一人站在院子里正傷心憂慮,卻又聽仆人報說:“老爺飲酒吹風,感了風寒,現正躺著不醒?!备堤炻悦еy山急忙跑去了閣樓,見傅天浪躺在床上,一臉的病容,眼睛也睜不開,似醒不醒的,傅天略只問道:“大夫呢?”云枕說道:“那些大夫有什么用?已急忙著人請了道人?!备堤炻圆虐残男?,卻見伏驕男已匆匆趕來,又遣散了眾人,只道:“人多反而忙亂嘈雜,于病人不利?!币虼藘乳g只留了云枕、銀山及傅天略三人,伏驕男給這傅天浪看了一會子癥,又施針救治,寫了方子,命人按方抓藥。傅天略因問道:“我哥怎么了?”伏驕男便道:“不過是風寒,你少擔心,免得你也病倒,我一個人要分兩個身子照顧,這就煩了?!备堤炻灾焕涞溃骸拔宜懒艘膊灰泐??!狈溎袇s道:“不要就不要,何必平白咒自己?!案堤炻孕臒┮鈦y,只離了內屋,憑欄嘆息。過了半日,卻見伏驕男也至欄桿旁邊,邊輕拍著欄桿,邊對傅天略說道:“你不必煩了,還是讓我以圣宗之身進日度宮給太后講經罷了?!备堤炻月勓源篌@,說道:“你這哪來的瘋話?”伏驕男便道:“總得要求太后的,找個男寵去也不像,且也未必能成事,倒不如讓我去碰碰運氣?!备堤炻詤s道:“碰運氣還是碰刀口?你腦子是多大個坑才埋得下這樣荒唐的主意?”正罵著,傅天略余光掃到立在門邊偷看的銀山,一時明白過來,頓時氣上心頭,罵道:“想必是銀山這個王八羔子跟你混嚼舌根?這樣的話也是說得的?也不看看自己脖子上多少個腦袋瓜兒?”銀山嚇得忙關門躲回屋子里。伏驕男便勸道:“他是為了你,如同我為了你是一樣的。何必沒事磨牙?于事無補?!备堤炻詽M臉怒色,說道:“我也是平日愁沒處磨牙,只要吸你的血,沒想到你還這樣慈悲,要以身飼虎,死了也不冤的!我的事不必你管,你且滾遠些,好好看著我哥的身子要緊!”伏驕男便拉住他,又平和說道:“你不必兇我,我是自己有主意的人。他的病也不是藥可以救的。就是此時救了,那時還要生,不如趁勢斷了病根,才是正理。你不為自己,也要為他。我此時去了,死了不賴你的,活了,有我一刻便有你一刻?!备堤炻砸Я搜?,半晌臉上飛上紅云,全沒剛才張牙舞爪的怒氣,只是含情說:“也不必滿口死了活了的。我又不要你死。你好好活著的,譯你的經文,煉你的丹,鎮日無事便看看書,這不好么?”見傅天略忽然這個模樣,伏驕男竟也忽而沒了平日的好口齒,竟連話也不會說了,只看著傅天略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越看越不足。忽然一陣大風吹來,屋檐滴下雨水來,伏驕男突張開了懷抱,猛地把傅天略納入懷中,背對著外頭風雨,立時背部道袍淋濕了大半,卻只在傅天略耳邊柔聲說道:“當心淋雨?!背齾s背上,道人的衣襟也緩緩洇開了水紋。傅天略雖然萬般不愿,伏驕男卻仍通過徑山寺的關系,圣名為太后所知。故請他入日度宮講經。傅天略在家里倒是如坐針氈,一邊請人為兄長用藥,一邊叫人留神打聽,看伏驕男可有見罪太后。過了半日,來的人都說日度宮是什么地方,如何能問得出好歹,怕要等伏驕男回來才知呢。傅天略一時怒極,竟罵道:“等他回來還用得著問?遣你們去,就是要問他回不回的來!”下人俱屏息不敢言。傅天略越覺有氣,怒擲茶盅,地上頓時濺開熱茶瓷片,侍女忙取帚子來清掃,邊清理邊道:“罵人、砸杯也無用,平白添氣。這樣不愛惜物件,也不愛惜自己,也沒了局的?!备堤炻栽跉忸^上,哪聽得這些話,一時以為冒犯,抬起一腳就踹過去了,卻見那侍女摔倒地上,又委屈的含淚抬頭。傅天略一看,卻是云娘之女、杏子之妹積云。傅天略心中暗悔,云娘卻已上前,拉過了女兒,又對傅天略道:“這丫頭愚蠢,該死該死,二爺不要計較?!备堤炻杂行┣敢?,卻拉不下臉皮,心里又正煩悶,便嘆了口氣,道:“都下去罷?!北娙硕妓闪丝跉?,又要離開,卻聽見外頭報說:“祁侯來了?!?/br>傅天略平日總厭煩祁侯頻頻造訪,如今倒覺欣喜,只望能打聽出什么來。過了半晌,祁侯已滿臉喜色的至外間進來,一邊走一邊笑道:“你們院里原住了這么個世外高人,我竟是個聾子,都不知道一個聲響的?!备堤炻砸娖詈钸@個說話態度,心里大石已放下大半,臉上也自然起來,方笑道:“怎么不知道?你之前那幅什么畫不就是借花獻佛給了他么,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