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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會埋汰我,心里不知怎么罵我,竟然不說一聲就進來了院子了,你心里不喜歡,是不是?”傅天略笑道:“縣侯爺這樣的人物,進咱們這么個小破院子還通傳?只是侯爺駕到,先命人說一聲,讓我好收拾一下,迎接貴人,也不至于我這樣慌慌忙忙的,不成個體統?!逼詈钚Φ溃骸肮恍睦锪R我呢?!备堤炻员愕溃骸安桓??!?/br>祁侯卻道:“你如今也未必就怕我了,說不得還看不起我這個小小的‘縣侯’??梢娔闶遣恢顪\的?!备堤炻员愕溃骸昂顮斦f的哪里話?我一個三流的教習,不被人看不起也就罷了,還能看不起誰人?京里我看著個個都是大爺,竟都是不敢惹的,只是躲著、讓著罷了?!逼詈畋闵焓秩プ剿氖至?,傅天略忙躲了,心里著實罵起了祁侯的祖宗來了。祁侯見他不依,臉上不但不惱,反而笑了:“我多吃兩杯,唐突了。你別惱我?!备堤炻孕Φ溃骸昂顮攧e胡說?!逼詈钣终f:“我來這兒,不過是告訴你,我有個名字了,你喊我一聲聽聽?!备堤炻灶H為愕然,抬頭看那祁侯,只見蓮花燈下,柳祁那臉似玉一樣,晶瑩的眼珠子里全無半分醉意,都是傅天略的影子倒在里面。柳祁見他慌了,便柔聲勸:“你只喊我一聲,我就走了?!备堤炻圆唤馄湟?,柳祁又笑道:“絕不騙你?!备堤炻员泐H遲疑地喊了聲:“柳祁公子?!绷盥勓砸恍?,果然辭了就去。見柳祁走了出門,傅天略方覺得自己失禮,便喊?。骸昂顮斅月c?!绷畋阕×瞬?,回過頭來看他。傅天略笑道:“這么晚了,天黑得很,怎么也不帶個人?”柳祁笑道:“難道你不是不喜旁人知道我與你多往來么?”傅天略便笑了笑,扭頭吩咐金山道:“取盞燈來,送侯爺回去?!苯鹕奖阋姥匀×艘涣撂锰玫臒艋\照著路,要送祁侯,祁侯笑對傅天略道:“難為二爺想著?!备堤炻员愕溃骸霸菓數??!北阕尳鹕剿土似詈畛鋈?。那銀山站在傅天略身邊說道:“平日二爺對這個小侯爺不瞅不睬、愛理不理的,怎么今天倒像是有點怕了他?”傅天略卻道:“我也只覺得,他有他的可怕之處?!边@么想著,傅天略又記起傅天浪所言的關于寧府的可怕之事,又暗道:“難道寧府的嫡子果然是柳祁害死的?”他這么一想,又搖頭暗道:“他那時年紀才能多大?又是個沒地位沒人脈的,怎么就那樣厲害了?再說了,他真干了這敗壞的事,他父親還能容他、認他做傳人?”只是想著,早春的冷風撲來,凍得傅天略渾身發顫,忙攏了衣襟回屋里去了。雖然寧府與王府走動疏遠了,但柳祁仍有許多熟人在那親王府里,好比尊王妃的丫頭蕊兒,一年下來收受柳祁的賞賜多于別家,但因行事小心,王妃懵然不知。尊王妃因丈夫與兒子皆得晉封,十分欣喜,這天來酬謝了菩薩。雖帶了浩浩蕩蕩許多人,進堂內時只攜了萍兒、蕊兒兩個。她一路上冷眼見這庵堂冷清了不少,頗覺奇怪,因問那住持。住持嘆道:“咱們神道多修,近年來多人信了的是新教。連太后還要修新教的庵堂了,怎禁的平民?”王妃道:“原來如此?!北忝飪憾噘p幾個錢與佛堂。蕊兒、萍兒扶王妃至靜院,伏侍她換下織錦衣服,卸去釵環,在后堂沐浴一番。及至尊王妃換上木簪與布衣,跪與神像前聽經,入夜方起來至客房用齋飯。幾個小尼姑抬著三籠飯菜至客房外停了,合掌拜見,蕊兒、萍兒上次取過了,至客房內擺好了飯菜,端好杯盤碗碟,一一停妥了,方請了王妃。尊王妃從隔間出來,見桌上布了足有十種齋菜,還未算飯后果品及茶酒,王妃便道:“我原是來靜修還愿的,隨便吃些就好了,何必這樣?!比飪盒Φ溃骸斑@也是僧尼們的心意?!蓖蹂鷧s道:“請她們以后不必為我備這么多才是?!逼純罕愦饝?,王妃又笑著讓萍兒、蕊兒坐下,與她一同用飯。二人辭了兩句,仍坐下來了。王妃又道:“倒是這樣一起圍著吃飯才好,何必立那些規矩?”蕊兒只道:“如今在佛前,一切裝扮不宜,只是太后賞賜的那串紅珊瑚倒是可以一戴,又說紅珊瑚有靈性,修行之用頗有益處?!蓖蹂鷧s道:“我這不是給了你們小王爺么?”蕊兒便笑道:“都說玉郡王已把那珊瑚串兒送了人?!?/br>尊王妃又道:“才說玉兒沉穩了些,怎么又不知輕重了起來?!彼滩蛔∮旨殕柫?,才道原來現在玉郡王已不沾惹那些什么公子、娘子的,如今唯獨愛著一個傅天浪,二人暗通款曲,終日在教坊閣樓相會。哪天玉郡王在外過夜,必然是留宿在傅天浪枕邊了。尊王妃又驚又嘆:“居然是他!”蕊兒便道:“他這樣的身份,白帶累了爺的名聲,怎么才好?”尊王妃卻道:“你說話何必帶刺兒損人?在佛前也不知口德?!比飪罕悴桓已哉Z了。尊妃又道:“我看著浪兒從小大的,你說他身份不好、地位卑賤,那是對的,若說人品、性情,倒沒得說。若不是這樣的情形,我未必不容?!逼純盒Φ溃骸翱刹皇?,我看這事王爺自然知道的,也沒說什么,反而著實認真的讓小王爺遠著寧府。我看這風月留情的事,是微不足道的。他愛送什么物件,就送去罷,橫豎府上多得是?!比飪盒Φ溃骸霸掚m如此,但這樣終究不體面。又聽說有人聘取傅天浪,都知道小王爺的呆性的,如何肯依?和對方鬧起來,都是體面人,豈不無趣?”尊妃聞言,十分驚訝,說道:“誰要聘取浪兒?我竟從未聽說?”蕊兒便從箱籠里取出一個紫色的信件,說道:“這個是商華令家送來的,是商華令公要聘天浪,因傅天浪家中并無長輩,只是王妃看大的,故請王妃做媒的,因這兩天忙著酬神事宜,還未呈給您?!弊疱舆^信來,看了一遍,冷笑說:“商華令愛孌童、好男色,人盡皆知,家里納了的男寵無數,如今竟說要聘傅天浪回去做內府之相,位同正室夫人,你說可笑不可笑?”蕊兒卻道:“如今讓他去取了傅天浪,不是極好?也免得小王爺惦記著,沒個正形兒?!弊疱鷧s道:“你剛剛不也說了,咱們玉兒是個呆子,若知道這事,怎么任得?怕鬧起來,大家沒臉!”蕊兒卻道:“那該如何是好?娘娘若駁了回去,豈不是傷了商華令的臉面?他既有書信來求,必然誠摯,娘娘何不樂得做個人情?”尊妃卻搖頭道:“這事我是辦不到的,一來,我不知道他與玉兒的事還可,既然知道了,卻推他去做人家相公,這樣豈不惹玉兒怨恨?二來,天浪敬我,我也敬他的父母,如何能明知商華令人品不佳,還跟他說合呢?所以說,這事是做不得的?!逼純簠s道:“話雖如此,但王妃縱然推辭,怕那商華令也不會罷休。倒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