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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著頭,陳川也無法立即接受。司烜耐心地寬慰著他:“有關梵笙的往事,早已歸塵歸土。你只需記得,你就是你,不用模仿他,更不用成為他?!?/br>“我記住了?!标惔ㄎ兆∷緹@的手,五指收緊,十分堅定。其實,陳川也有一些私心。如果梵笙不是虛幻,那么司烜也就是真實存在的——這就是他隱秘而炙熱的私心。司烜見他無礙,終歸展露笑顏,頷首說道:“先想辦法走出鏡像,至于你與梵笙的關系,大可日后慢慢探尋?!?/br>陳川抬頭,看見赤水在頭頂橫流:“剛才你說我們在鏡像里?”“確切來說,是我們在赤水的倒影里?!彼緹@蹙眉道,“得想辦法上去?!?/br>陳川凌空而起,試圖闖入赤水。但此地的確詭異,他足尖才一離地,就好像有無形的手拉拽腳踝,教人騰起不得。這辦法司烜也曾試過,結果亦是如此:“這里天地倒錯,尋常辦法用不得?!?/br>陳川懊惱地盤膝坐在地上,兀自抱怨起系統:“這又是來考驗智商了?”【系統提示:親親,我們希望人物德智體全面均衡發展呢!】陳川想對著隨機賣萌的系統比中指,卻被不明所以的司烜打斷:“你又在說什么瘋話?”“我在思索怎么出去?!标惔ㄐ趴谔氯麜r,偶然瞥見八極百煉鏡,茅塞頓開,“既然我們身處倒置的空間里,那么古鏡中的倒影不就是我們要回去的地方?”司烜經他一提點,亦是明白過來,讓古鏡正面朝上,恰好映出在頭頂橫流的赤水。鏡中一片紅丿潮涌動,影像漸趨幻化成真。一滴銹紅河水落在肩頭,灼熱異常,還冒著滾滾熱氣。陳川握緊天寒石,抬眼望去,只見越來越多的赤水自頭頂滴落,不過短短一瞬,就如山洪傾瀉。巨大的水浪卷成旋渦,將他裹入其中。司烜亦是身處洪流之中,奮力上前,緊攥陳川手臂:“穩住了——”話音未落,天地倒錯,陳川頭下腳上地在旋渦中翻攪。他苦笑著想,現在就像落進洗衣機的襪子,翻身、下落都由不得自己做主。等到浮出水面時,他被司烜拖拽著,拼著最后一絲力氣游上岸。但險情并未結束,融金池中水再度化作無數赤紅的手,緊緊箍住司烜雙腿。司烜終歸知曉赤水的用意,高呼道:“它們是想留住八極百煉鏡!”陳川先一步上岸,撿起摩羅金刀,揮刀分浪。摩羅金刀鋒刃所及之處,赤水中的手臂紛紛散去,化作銹紅池水。司烜趁機逃離,懷抱八極百煉鏡上岸:“走?!?/br>整座雄山都在顫動,嶙峋怪石紛紛砸落。偶有魔物精怪避閃不及,當即腦袋開花,一命嗚呼。陳川與司烜不敢停留一瞬,竭力往來處奔跑。誰知甬道盡頭,有巨石轟然倒落,正好將回路堵個嚴嚴實實。司烜見此路不通,當即轉身,領陳川離去:“一定還有其他路徑?!?/br>話音未落,又是一陣地動山搖,二人跌跌撞撞走出狹小甬道,不約而同地一腳踏空,墜落進湍急赤水中。原來,就在他們趕路時,退路早被震塌。沸騰翻滾的赤水中,一片鬼哭狼嚎。棲身于此的魔物精怪也掉落下來,在銹紅河水中融化,連骨頭渣都丁點不剩。陳川瞧得心底生寒,慶幸自己手握金晶天寒石,才保住一條性命。碎石紛紛砸落在水中,司烜挾陳川飛身一轉,才堪堪避過:“山洞要塌了,我們得快些游出去?!?/br>陳川心有余悸,但危機之刻,理智總會占上風:“我記得赤水通外雄山之外,我們跟著水流走?!?/br>二人順流而去,越往前游,便發覺水流越湍急??匆娨痪€光亮時,陳川已穩不住身形,猛然驚呼道:“外面是瀑布!”只可惜,回憶起此事時,已經來不及應對。他就似一葉小舟,傾覆在湍急洪流中,順著瀑布墜落。巨大的沖擊力讓陳川胸腔滯澀,此刻除卻拼盡最后的意識緊攥金晶天寒石,就只剩下隨波逐流。也不知過了多久,陳川再度清醒時,發覺手臂都已發麻,卻也不曾松開這塊保命的石頭。“唔——”胸膛還悶悶地隱隱作痛,陳川撐起身子,發覺已經身處岸邊。司烜就守在一旁,看見他醒來,才松一口氣。司烜忌憚天寒石,不愿湊近:“快把那石頭收起來,讓我替你療傷?!?/br>陳川依言將此物收入印有封印的囊袋,等到司烜上前,才意識到他的火神大人又是一丿絲丿不丿掛。陳川蹙眉,似有不快:“你怎么又不穿衣服?”司烜一指身后,讓陳川自己去瞧。不遠處,有石塊堆起篝火,被赤水染得斑駁的衣衫就架在上頭,水漬未干。陳川無可奈何,也脫了衣服去烤,嘴里卻還數落著:“好歹留一件貼身的,否則……”“否則?”司烜知道他又要說那些老生常談的話,先一步堵回去,“雄山周遭斷不會有人?!?/br>陳川被一噎,頓了頓,用臂膀圈他入懷:“否則啊,我會忍不住?!?/br>司烜勾唇一笑,沖著陳川胸膛一按,力道不輕不重。陳川被瀑布沖擊過的胸膛自然承受不住,旋即痛呼出聲,連連咳嗽。難道是下手太重了?司烜見他這樣,有些許懊悔,關切地問:“還好嗎?”誰知下一瞬,陳川猛然抬臉,對著司烜面頰重重親一口:“好得很!”爾后,一切都順理成章,他們依偎著擁吻,似乎想要融入彼此的胸膛。司烜膚白如瓷,陳川通身蜜色,纏綿在一處時,就仿佛要擰成一股黑白糾纏的燈芯。無形的手點燃欲念的火苗,將二人渾身燃遍。作者有話要說: 五月一日發點梗番外!我覺得巫燧知道真相以后,是要暴走的節奏~☆、三十五、鳳凰明焱三十五、鳳凰明焱陳川做了一段冗長的夢。在夢里,有一雙眼凝望著他,冷冽而堅毅。讓人不禁聯想到這雙眼睛的主人,一定像是懸崖峭壁上的孤松,孑然一身,直面風雨。又是你嗎,梵笙?陳川在心中發問。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么只能敞開心懷接受。但這需要一個過程,伴隨著質疑與痛苦,就像飛蛾只有頂破繭蛹,才能徹底變成全新樣貌。“陳川……”司烜在他耳畔輕呼,驅散夢魘,“該醒來了,陳川?!?/br>陳川撩開眼簾,正對上司烜含笑的唇角,頓時心安。他不禁抬手,撫摸司烜的面頰:“我已經醒了?!?/br>“接下來,我們先去尋鳳凰雨露?!背弥惔ù┮碌拈g隙,司烜又說起剩下兩件待尋之物來,“想到明珠薜荔所在之地,必須經過鳳凰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