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您能不說嗎？”

    “不能?！?/br>
    老爺子回得毫不猶豫，理所當然。

    丁玖玖：“……那您請講吧?！?/br>
    寒老爺子笑容恢復，“我知道你跟我孫子在支教這段時間里走得很近，更聽說你還救了他一命。救命之恩是件大事，他要報答你，是他應該做的，我不會攔著，不過他要是想把他自己和以后的寒家一起搭上去——你說我這個做爺爺的，是不是就不能不管了??？”

    女孩兒始終安靜聽著，到此時話落，她才未抬眼地應了一句：“您言重了?！?/br>
    “這可不是我言重吶，”寒老爺子感慨著瞇起眼，“不過有這救命之恩在前，他會對你有感情，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人也是動物嘛，動物都有動物的毛病，比如這個‘吊橋效應’，你聽說過嗎？”

    丁玖玖一默。

    過了須臾，女孩兒竟然極輕地笑了一聲。

    攻人先誅心……寒家那個地方，難怪讓他生活得那么痛苦。

    “你笑什么？”

    老爺子微皺起眉。

    ——

    女孩兒的這個反應，顯然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我聽說過。吊橋效應，是說人在危險的環境下，譬如過吊橋時，如果遇見異性，會將那時候的恐懼誤以為是感情上的心動……”

    丁玖玖說著，抬眼看向寒老爺子，仍是笑著，“我也知道，您是在告訴我，寒時對我的感情只不過是受吊橋效應影響?！?/br>
    寒老爺子也笑，“看來，你很自信他不是？”

    “您誤會了，我并沒有這樣的自信。只不過我倒是認為，似乎您對他有這樣的看法?！?/br>
    寒老爺子眼一瞇：“——嗯？”

    女孩兒笑得杏眼微彎，眸子里也熠熠地亮：“如果不是您認為他并非只是吊橋效應，那您又何必這樣興師動眾地來我家里呢？”

    “……”

    寒老爺子面上難得出現怔滯的神色。

    過了好幾秒，他才朗聲笑起來——

    “你這個女娃娃，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了……如果不是你的家境實在太差，我倒真可能不介意你和寒時接觸一下?！?/br>
    “……”

    這從交流開始到此，寒老爺子最為無心的一句話，卻也最讓丁玖玖心頭一震。

    她扣緊的指尖無意識地壓進了掌心里。

    而寒老爺子笑完之后，聲音重歸平靜，“退一萬步說，他對你不只是吊橋效應那么簡單，我也認了?！@支教嘛，是我叫人強押著他去的，既然做了選擇，那后果就得承擔——這一點，我想你也懂?！?/br>
    丁玖玖默然。

    寒老爺子繼續道：“但在哪兒開始的，我希望就能在哪兒結束?！?/br>
    “……”

    丁玖玖身形一僵，須臾后，她抬頭看向面前的老人。

    心情實在是太過復雜，在這盛暑的末尾的艷陽天里，她還沒來得及說出話，垂在身旁的手卻已經冰涼了。

    而寒老爺子也并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

    “我猜你已經知道寒家里的情況了吧？寒時的身世如果你清楚，那我就索性直白地告訴你——哪怕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康家庭，我都可以接受你和寒時發展一下感情——但你不是，你的母親，甚至還在寒家做過傭人！”

    話到尾音，老人的語氣加重了一倍。

    而女孩兒的臉色也倏然一白。

    見狀，寒老爺子眼神微閃，隨即撇開視線。

    “這種情況，我絕不能允許你真地跟寒時走到最后……寒家不是你們這樣的小家戶，寒時作為唯一的繼承人，他的一舉一動都會成為一種風向標，多少人的眼睛以后會日以繼夜地盯在他的身上……你說，如果你真的嫁進寒家，那些媒體輿論、那些寒家的對頭們、甚至就藏在寒家自己的公司里的那些大股東們，他們會放過這個攻訐他的機會？——而他的身世本身，就注定他是有死xue的！”

    “……”

    見女孩兒緊抿的唇瓣都開始泛白，寒老爺子咄咄逼人的語氣終于稍松。他目光轉過一圈，最后意味深長地看向三樓。

    “就算不考慮寒時，你也要考慮一下你的母親?！绻阏娴馗畷r走到一起了，周圍的人會怎么說你，又會怎么說她？”

    “……”

    女孩兒臉上的最后一點血色，終于在老人戳到她心底最深也最沉的顧忌時，徹底褪去了。

    沉默被這烈日烤得焦灼。

    許久之后，寒老爺子輕嘆了一聲。

    “我這么一把年紀了，按道理說，為難你這么一個小娃娃，我自己也覺著丟臉?！珊畷r是我唯一的孫子，我不能看著前面有一個深坑，卻眼見著他踩進去而一聲不吭?！?/br>
    他稍作停頓，又說：“你母親那里，我并沒有挑明來意，所以她應該也不知道你和寒時的事情。但同樣地，如果她知道了，我想相信她勸你的，也絕對與我一樣——這天底下，多數父母都是不愿讓自己的子女遭罪的，所以她會這么選擇?！?/br>
    這番話后，始終沉默的丁玖玖終于開了口。

    “您想讓我怎么做？”

    寒老爺子眼底精光一閃，只不過很快就被他按捺下去。

    “很簡單。支教結束前，你告訴他，你和他之間是絕無可能的——這就足夠了?！?/br>
    丁玖玖一怔，抬頭看向寒老爺子。

    女孩兒的目光中有些不解，似乎沒有想到對方這么大費周章的，卻只提了這樣簡單的一個條件。

    而寒老爺子微微一笑。

    “我了解我那個孫子，他雖然表面隨心所欲永遠一副沒正行的模樣，但心氣高得很?！灰隳芫芙^他，我相信他絕不會再糾纏你了?！?/br>
    第52章 第 52 章

    第52章

    丁玖玖回到家里， 推門進去時，正看到母親岳余君坐在沙發上，眉眼間愁思郁結， 眼神不安而漫無目的地在房中飄著。

    聽見丁玖玖進門的動靜， 她才有點反應， 將目光轉過去。

    “玖玖， 之前媽都忘了問， 你吃過午飯了嗎， 要不要給你準備點？”

    “不用了，媽?！倍【辆磷哌M客廳， “我不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