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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皮瞬間發麻起來。 他是情場的好手,再清楚不過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如此密切地關注,往往意味著什么。 奧爾西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她可不止是女人,她還是羅蘭的君主,是帝國的盟友?!?/br> 萊斯特公爵這才松了口氣,放下心。 還好還好…… 的確,羅蘭女王與奧爾西斯的婚約本質上是兩國的結盟,奧爾西斯不希望看到她的私人感情影響兩國結盟,自然要將所有與她有關的緋色留言調查清楚。 “是的,是他?!比R斯特公爵不敢再胡亂開玩笑,嚴肅起來,“羅蘭帝國最年輕的元帥,我們之前干涉羅蘭‘屬靈之戰’的計劃就是因他作廢的——當時他還只是個上尉,就已經阻擊了我們的傭兵?!?/br> 說到這里,萊斯特公爵的臉上掠過一層淡淡的陰翳。 “沒想到短短幾年,他就成了羅蘭帝國的元帥?!?/br> “聽起來你認為他擔任羅蘭元帥,對魯特不是一件好事?”奧爾西斯聲色不動地問。 萊斯特公爵緩緩點頭,格外凝重:“這個人的軍事能力太過于可怕。我在戰場上見過他一面,如果不是知道他被羅蘭那些朽木一樣的貴族的全力打壓,我一定會請求您不計代價將他除掉?!?/br> “很少聽到你做出這樣的評價?!?/br> “如果您在戰場上遇見過他,也會這么覺得?!比R斯特公爵說。 他想起那一場倉促遭遇的伏擊戰。 秋季連綿的陰雨里,萊斯特公爵率領一支傭兵穿過低緩的丘陵。那一年,羅蘭內戰,短命的羅蘭新王去世,王位空缺繼承權之爭讓羅蘭政權陷入混亂,這種背景下爆發的宗教戰爭影響著古老帝國的命運。 就像雅格王國不遺余力地支持玫瑰海峽的當地貴族,建立秘密艦隊,約翰六世試圖奪取羅蘭王位,魯特帝國也想要扶持一個羅蘭的傀儡政權。 萊斯特公爵與另外一名將軍奉命進入羅蘭帝國。 魯特帝國沒有動用帝國的軍隊,而是雇傭了一支以驍勇善戰著稱的索亞傭兵。大部隊進行佯攻,而公爵本人卻帶了一支輕騎兵,抄密道疾行,要去與當時羅蘭王位繼承人之一秘密會面。 這次行動秘密且迅速,一切都經過精心安排。 結果在半路上,他們遇到了伏擊。 陰雨連綿的秋季,只有瘋子才會在泥濘中一趴就是三天,等待一個不知道是否會到來的目標。萊斯特公爵簡直想要問對方的指揮官,就不怕他們半路繞道?就不怕他們來得再晚一點? 他狼狽撤退之前,遠遠瞥了一眼對方的指揮者。 黑發軍官提著槍,在硝煙與戰火中立在漫長的地平線上。 “是啊,”萊斯特公爵輕聲說,“這個世界上,軍事天才并不罕見,一位經驗豐富的高明將領沒有什么可怕的??膳碌氖悄欠N骨血里藏著太多野心卻又一無所有的瘋子。他們無所畏懼,在他們的率領下羔羊也會變成豺狼?!?/br> 萊斯特公爵頓了頓。 “這樣的人如果一直被壓制著,也就算了。一旦得到信任與重權,他將會一把鋒利無比的戰刀?!?/br> “對魯特的確不是什么好消息,”奧爾西斯平靜地說,“這一次,如果有機會就除掉他?!?/br> “是?!?/br> 萊斯特公爵肅然領命。 他下意識地思考起,如果在戰場上營造出合理的“意外”,忘了一開始的驚疑。 萊斯特公爵沒有注意到,其實奧爾西斯并未正面否認他的那個猜測。 陽光被石柱和弧拱分割,一塊塊落到地面上。 年輕的魯特皇帝看著黑發軍官離去的方向,銀灰色的眼睛在陽光里呈現出金屬劍刃般的質感,帶著不易察覺的,私人的敵意。 ……………………………… 道爾頓推開門,一眼便找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房間里精美的水晶枝狀燭臺折射光輝,女王還沒入睡,坐在壁爐前的寬椅上。暗紅天鵝絨的宮裙垂落在椅邊,她整個地籠罩在壁爐的火光里,正凝視著火焰出神。道爾頓站在門口,一時間覺得她面頰的線條像是生生由石頭刻成的。 也許,她整個人都是由石頭刻成的。 “道爾頓?” 阿黛爾沒有回頭,略帶點疑惑地,輕柔地喊。 “士兵已經征調完畢了?” “炮手和普通士兵將在可希米亞港和銀海灣集結,造船廠自去年開始就已經在準備,根據那位船舶設計師的建議,他們調整了艦隊組成。一切準備就緒,”道爾頓踩著柔軟的羊毛地毯,朝她走過去,“但我有個疑問?!?/br> “什么疑問?” 阿黛爾側首望向道爾頓,他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什么差別。 “坐吧?!?/br> 道爾頓沒有遵從她的旨意在椅子上坐下,而是走到她面前,在椅前的軟墊上半跪下來。他頎長高瘦,腰身筆直,半跪時不見屈從謙卑之冭,反而隱隱有種逼人的壓迫感。 “我想知道您有十足的把握嗎,對于這場戰爭?!?/br> 阿黛爾靠在椅背上,蹙起眉頭:“你是將領,道爾頓。你知道戰場勝敗無常,沒有人能夸言自己勝券在握?!?/br> “既然如此,我明白了,”壁爐的火光照得道爾頓的臉忽明忽暗,“現在有人正在全力宣稱這是‘天佑之戰’,我會盡快遏制這種流言?!?/br> “不需要遏制,”阿黛爾說,“羅蘭曾經敗于雅格王國,不僅輸掉了海域與艦隊,還輸掉了很多人的勇氣和自信?!煊又畱稹膫餮阅軌蜃屛覀兊氖勘赂业貞饎傥羧盏某饠?,沒什么不好的?!?/br> “您果然知道這些事啊,”道爾頓聲調低沉了下來,眉骨投下一片薄薄的陰影,落在他的眼底,像壓抑著的即將摧毀平靜的風暴,“又或者,這其實就是出于您的授意?” “你在煩躁什么?” 阿黛爾沒有回答,捕捉到了他今晚語氣里的古怪,詫異地問道。 “我在煩躁什么?”道爾頓逼著自己露出了一個笑容,他垂于身側的手忽然攥緊,“我只想知道,您到底知不知道這么做的風險?您覺得自己真的是神佑之人?您是否清楚有多少人對教皇承認您的‘圣跡’心懷不滿?” 他的語速越來越快,幾乎難以壓制自己滿心的焦怒。 “許多人接受您——一位女性成為他們的統治者——就是因為您有著‘神佑’之名,如果您得到神明庇佑的榮耀在這場戰爭中受損,他們就會立刻將您趕下王座。您既然當然能夠判斷出城堡的防御,那么您就該心知肚明,一場戰爭有多少風險?!?/br> “我很感謝你的關心,道爾頓?!?/br> 阿黛爾溫和地笑笑,語氣親昵。 道爾頓從前就知道她的溫和與親近后隱藏著不會為人動搖的決心,但從未像這一刻這樣痛恨。 “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