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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道,“雖然都說他因為抄襲被退學,但這事兒也沒有實錘啊……那些網友怎么這么憤怒?用得著把人罵成那個樣子嗎?”方文搖頭:“罵他并不是最過分的?!?/br>“哦,對,還給他的刷負,好像還有人舉報他的yin.穢.色.情……”“這些都無所謂,其實,無所謂,”方文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皺眉道,“網上這些事,總是一陣一陣的……一個人能堅持罵罐頭帶魚一個月,未必能堅持罵他一年,等他們罵夠了,總會慢慢遺忘這些事。甚至,就算罐頭帶魚真的抄襲了,只要他付出相應的代價,他也……也罪不至死?!?/br>“誒,這話說的,”張莉挑眉,“不像你,像徐總?!?/br>“最過分的是他們逼他封筆,”方文認真道,“一個寫網絡的作者……封筆了,就相當于死了?!?/br>張莉:“……這么夸張?”“舉個例子,一個優秀的嚴肅文學家,假如他不寫了,他還有其他很多方式繼續參與文學,比如他可以去到大學里去講寫作課,可以寫自己的創作談,可以寫文學評論,這些行為都是受到大眾承認的……但是對于絕大多數網絡作者來說,他們如果不寫了,就和文學再也沒關系了?!?/br>“你……”張莉嘖舌,“你說得也太極端了吧?”方文:“換句話說,網絡給了他們機會,讓他們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通過文字,獲得大家的關注和追捧。但如果他們不再寫了……他們很快就會被遺忘,被遺忘,就是死了?!?/br>“好吧,就算是這樣,但那些抄襲的作者,他們封筆退圈不是活該嗎?”“不是,”方文竟然干脆地否認了,“他們應該付出代價,比如經濟賠償,比如道歉,比如鎖文……這些都是合理的。再比如一個作者抄襲了,大家都罵他,他再寫也沒人看了,這也是合理的。但沒人有權利剝奪別人的創作自由,哪怕這個人是抄襲者。因為我們不能用一個人已經寫出來的東西,來否定他還未寫出來的東西?!?/br>“噢……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們最過分的是逼罐頭帶魚封筆退圈?”方文點頭,幾秒后,又自嘲般笑了一下:“但我說這些有什么用?眾口鑠金,我誰也攔不住?!?/br>輿論仍在發酵,一整個上午,張莉不斷接到各種媒體打來的電話,有些是想聯系十度千千和罐頭帶魚,有些退而求其次希望蔚藍的負責人能接受采訪。這些采訪張莉通通回絕了,然而到十一點四十下班時,一個獨立新聞撰稿人忽然在微博上發布長文:。張莉和方文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目光中,聽到來自心臟的“咯噔”一聲響。徐以寒看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黑字,面無表情。“徐總,這都第三天了,咱們要不要出面公關一下?”張莉慌張道,“這篇報道寫得也太詳細、太有針對性了?!?/br>他們誰都沒想到,盡管事件的三位當事人沒再做出任何回應,盡管蔚藍拒絕了一切采訪,但神通廣大的媒體還是找到了突破口。這篇長文采訪了一個罐頭帶魚的粉絲。采訪中,這位化名“小司”的粉絲聲稱,她圍觀了罐頭帶魚的其他粉絲謀劃并實施“給十度千千寄個骨灰盒”的全過程:首先,這個計劃是由罐頭帶魚后援會的一位核心成員提出的,“她說十度千千的粉絲太不要臉了,應該寄個骨灰盒嚇唬一下她,讓她知道我們帶魚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反正寄快遞可以不留真實姓名?!逼浜?,四位后援會成員決定一起實施這個計劃,“要找十度千千的地址,其實并不難,十度千千以前收過粉絲寄的禮物,她的地址多打聽打聽就知道了?!薄匾氖?,“小司”強調說,一切聯絡都是在罐頭帶魚后援會小群里進行的,這個小群里只有十來位中堅粉絲,而罐頭帶魚本人也在其中。“……徐總,”張莉顫聲說,“很多大V都轉發了這篇報道,剛剛技術部說,罐頭帶魚的專欄下面有太多人罵他,服務器都要被擠崩了,他們沒辦法,只能先關閉了罐頭帶魚的專欄?!?/br>方文喃喃道:“罐頭帶魚這次真的完了?!?/br>這篇報道一出,網民們更是群情激奮,罐頭帶魚由之前的“不約束粉絲”罪加一等,變成“默認粉絲人rou恐嚇”。僅僅十分鐘之后,一個罐頭帶魚違法的新tag被刷到熱搜榜33位。此時,距離周二晚上九點零三分十度千千發微博稱被寄骨灰盒,已經過去了近39個小時。在將近39個小時里,這場突如其來的網絡風波以病毒繁殖般的速度瘋狂激化,而在周二晚上發出兩條微博之后,十度千千再未有任何回應。另一邊,同樣處于漩渦中心的罐頭帶魚和唐納森,則從始至終保持沉默。但無可避免地,他們的沉默被網民視為逃避和默認。十一點五十六分,@十度千千后援會發出聲明:“謝謝大家的支持,我們相信正義雖然會遲到,但絕對不會缺席?!?/br>十二點整,令所有人意想不到、毫無準備地,@唐納森發布了一條視頻。視頻的開頭,是一個年輕男人坐在輪椅上。他穿著款式簡單的黑色運動鞋、黑色運動褲、白色襯衫,襯衫扣子顆顆緊扣,嚴整地延伸至喉結下方。他有一張鋒利的臉,膚色蒼白,下頜尖得分明,鼻梁長而直,一雙瞳仁黑漆漆地,即便隔了鏡片,仍然逸出森森寒氣。他端坐在輪椅上,十指交叉放于小腹,脊背筆挺。他的第一句話:“我是唐納森?!?/br>屏幕前所有人的呼吸都窒住了。他的第二句話:“從34章開始,都是罐頭帶魚寫的?!?/br>龍莉的臉刷地白了。他繼續說:“四年來,由于懦弱和逃避,我一直不敢承認以下的事實,但今天,我必須坦白我的過錯和罪行:四年前,也就是二零一三年,我開始在豪盛文學網上連載,這部的男主人公是一個殘疾人,而我也是一個殘疾人,”說到這里時趙辛頓了一頓,他的雙眼緊緊直視攝像頭,目光如刀,“所以某種程度上,這部的男主人公是以我自己為原型的。二零一三年七月,由于生活中遭遇了某些挫折,我決定停止更新。當時,罐頭帶魚是我的讀者,他請求我不要放棄這部,被我拒絕了。不久之后,他開始在貼吧里續寫,并完成了這部。所以現在網絡上流傳的冠著“唐納森”三個字的,其實是我和罐頭帶魚共同完成的。四年來,我沒有公開澄清這件事,抹殺了這部的另一位作者,這是我的第一項罪名?!?/br>“我的第二項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