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
我心內泛起一陣酸甜,忙進了書房。天佑見是我,便快步迎了上來,“你去哪里了?”他語重心長地問道,作勢要抱我。因昨日纏綿,我此時有些敏感,不愿在外人面前表現親密,便往后退了兩步,“練功忘了時辰?!蔽覍μ煊诱f道,然后將副將和近侍打發走了。“我總有種感覺,覺得你隨時會離開我?!彼蝗徽f道,神情也有些寂寥。我抓住他那修長好看的手揉了揉,“何出此言?”他看了看我,沒說話,只是將我緊緊擁在了懷中。“西北邊陲近日被鯀國侵擾,鯀國覬覦我國疆土良久,不出幾月,必有一大戰?!碧煊诱f,“大戰之時,必有一主帥坐鎮,如今朝野上下,也只有你才能擔當此任——”“好,我去?!蔽乙詾樗遣缓弥苯用钣谖?,才如此迂回。我身為離國大將軍,出兵征戰本就是我職責所在,讓他為這點小事勞神是何道理。于是我打斷了他。“你去什么去??!”他卻生氣地揉了揉我的頭發,“行兵打仗有多兇險,我怎可讓你以身犯險!”我疑問,“那皇上的意思?”“我即刻下旨,收了你的兵權,另擇一有能之人擔此重任?!彼f。“哦,那我呢?”我問。“既你不愿做我的皇后,我也不勉強你,本王只有金屋藏嬌了?!彼f。“今日我出宮,街頭巷尾都在談論北方郡縣的旱災與疫情,而皇上你卻只顧大肆收刮珠寶財物,棄民生于不顧。如今又面臨敵國來犯,皇上這時收了臣的兵權,是要亡了離國嗎?”我說。我的話一針見血,他思考了一番,大概是不想亡國吧,“那朕便掛帥出征,你留在皇城主持大局?!?/br>“你既不愿我涉險,難道我愿你涉險嗎?”按天佑命簿,離國經此一戰,便可保五十年太平。這朝既是天佑為帝,他為戰神時未吃一次敗丈,現雖為凡人,也沒有做亡國之君的道理。凡人征戰打仗雖然頗為無趣,但也不失為一種嘗試。“鯀國雖近年來注重修養生息,兵力比離國稍勝一籌,但鯀國土地貧瘠,不利耕種,物資自然沒離國豐富。在作戰地形上,兩軍交戰之地為西北邊陲以西十里開外的平原,中隔渭水,兩方地理優勢持平。而且我對鯀國軍隊的排兵、布陣了如指掌,離國的軍是我練的,輸是自然不可能輸的?!蔽艺f,“只需六月,我就能班師回朝?!?/br>“那我陪你一同前去?!碧煊诱f。此前,丞相愛女秦詩雅亡故,天佑草草處理了此事,丞相對他頗有微詞。若此時天佑離開皇城,便會給他那覬覦皇位的同胞親弟創造與丞相暗通曲款的絕佳機會。不過,這是天佑的命數,不能逆只能順。其實當皇帝沒什么好的,只能被困在皇城中,一生兢兢業業,稍有不慎,還得受天下人指責。還不如早點退位讓賢,與我閑云野鶴的好。“好的?!蔽一氐?。兩月后,鯀國向離國宣戰,我與天佑帶兵出征,歷經一年,班師回朝。二日后,離國大將軍祁思曇身受重傷,不治而亡的死訊震動了朝野上下。與此同時,天下第一美人被皇帝秘密接進寢宮,金屋藏嬌的秘聞也廣泛流傳到了民間。人間兩年已過,因被種了情根,天佑對我的愛意不減反增,他愛我、疼我、敬我,每時每刻只想與我待在一處。他自有他的命數,我也不能加以干預,索性就做了坊間傳說中那禍國殃民的妖女,天佑也就輕易坐實了貪圖美色、昏庸無道的罵名。一月后,天佑退位讓賢,做了史上最年輕的活太上皇。至此,我和天佑便來到山中木屋隱居,每日形影不離,耳鬢廝磨,同榻而眠,交頸而臥。這時,天佑整理舊物,發現當初他為我捏的將軍面人,于是拿著面人從身后抱住了我,“你竟還留著這東西,我很好奇你怎么保存的?!?/br>這么多年,雖然情根時時在提醒著我,但我還是真實地感到很幸福。昨日,我查探了天佑的身體狀況,發現他已沒有幾年光陰,我便更加珍惜與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珍惜他曾給予我的一切。我轉過身抱住他,“你給的東西,我舍不得扔,便尋了一奇術?!?/br>“還有那冰糖葫蘆,是什么奇術,如此厲害!”天佑說道。“奇術自然是奇術?!蔽艺f。“我看了,那箱子里盡是些彈弓、匕首、毛筆、銅錢、蘋果、糖葫蘆等雜七雜八的小玩意兒,還有數十張字體歪歪扭扭、似蚯蚓又似狗爬的字帖與一張不堪入目的畫像?!碧煊诱f,“那字帖和畫像可是你的杰作?”聽語氣他是在嘲笑與我。可恰好,那是他的杰作,只不過除了畫像之外他此生不可能記得。笑了笑,“那可是你的東西?!?/br>“我的?”他有些吃驚,“那為什么在你這里?”他如畫般的眉目一挑,“我看著那些東西,似乎都是我隨手給你的,很多我都記不得了。你竟在那時,便對我如此深情了?”我將目光移向那盛有舊物的大箱子,點了點頭。“思曇?!彼踔业哪樥?,“下輩子,我也要與你在一起?!?/br>注視著他那真摯的雙眼,我難免心酸不已,“好,下輩子你若是敢忘了我,我們便生生世世不復相見?!?/br>“好,我答應你?!彼p聲說,低頭深吻了我。情到濃時,干柴烈火一點即燃,我們嫻熟地脫掉了對方的衣服,從木桌到床上,從正午到黃昏,深夜醒來后,又到了黎明,未將對方揉進身體里始終有一絲不滿足。待一覺睡醒,天佑已穿戴整齊坐在床邊低頭看我,“醒了,今日是中元節,聽說鄴城的花燈很漂亮,要不要去看看?”“好?!?/br>我坐起身,打算穿衣服,天佑卻忙拿起我的衣物,“我給你更衣?!?/br>這些年來,他經常要求給我更衣,剛開始還覺得不適,畢竟他以前是天帝愛子,前世是富家公子,如今是皇帝,從未做過伺候人的活。但他執意要做,漸漸地,我也習慣他給我更衣束發了。“哦?!蔽艺竞蒙焓肿屗o我穿好衣服,然后坐下讓他給我束發。他天資聰穎,學什么都快,如今束發技巧已是高超,轉眼,他就用緞帶束好了我的頭發,將我扶了起來。“出發吧?!彼f。我們駕馬而行,未到戊時行至鄴城,在驛館稍作休整,我們便來到鄴城街上。果然如傳言一般,五顏六色、形態各異、做工精細的大大小小花燈從每條街頭蔓延到街尾,好不漂亮。街上攤鋪林立,各種雜耍,人聲鼎沸,也好不熱鬧。“給你買個花燈吧?”趁人多擁擠,沒人注意,天佑悄悄從衣袖下握住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