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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什么字,是什么意思。 而這一千一百個特例,基本上都是與現代的字有些相似的。比如‘姜’。兩邊就差不多。 難怪,兩邊的字雖然不相通,但到淵宅的人看了燈籠就知道里面的主人是誰。 申姜學了一上午,都是在學著讀筆劃。 五十五筆劃音讀得她腦袋都大了。 鹿飲溪教了一遍,就給她一個聽音海螺。 把它按在五十五音中隨便哪個筆畫上,它自己就能發音。 那個聲音聽著,應該是個男孩,就像是用什么頌文把聲音留在了海螺里面。 申姜走神,看著海螺上時隱時現的頌字出神。 鹿飲溪正在假寐,并未發現。 過了許久。 申姜‘啊’地一聲回過神,興奮地指著頌字說:“我懂得這個怎么讀?!?/br> 這個頌字非常的復雜,筆劃多有交融,某條線應該是屬于哪個筆劃的一部分則有些過份難以分辨。而這些原本看上去像一團亂麻的筆劃,或疊加或組織,又可以被分解成第一層第二層好幾個區域。整個音讀完要十多秒。 讀出來聲音非常奇怪,有些像鯨鳴,古樸而悠遠。 “對不對。尊上。我讀對了嗎?”申姜激動起來,因為她意識到,現實上啟蒙所學的字,事實上也是學習頌文的基礎。 頌文和普通文字是一個邏輯,只是更加復雜。 她見到的所有靈器上,頌文都復雜得好像是圖畫。其實只是一個字而已。 而這一個頌字,靈修用來表示一整個頌法的含義。并使它起效。她之前在孟觀鯨的小世界中,有嘗試過寫頌符,不過當時不知道要怎么讀,現在想來,有些豁然開朗。 鹿飲溪被她讀頌的聲音驚醒,見她還要重復,猛地坐起身喝斥:“閉嘴!”赤腳下地來,大步進來,審視她許久。 她也驚住了,一動也不敢動地坐在原地。 “你說一句話來聽?!?/br> “尊……尊上?!?/br> 鹿飲溪這才松了口氣,不過表情第一次這么嚴肅,目光凜凜正視她,厲聲說:“我讓你讀頌字了嗎?” 申姜從沒見過他這副面孔。 “未得尊長許可,身為弟子不得讀出任何一個頌字。這是你該知道的規矩。到死也不能忘記。你可知道,四海內,任何一個頌,只要被讀出來,就可能會起效。而所讀的頌字中,只要某一個音,甚至是某一個顫音不夠長,不夠準,這個頌都可能會畸變成別的意思。 常有靈修崩逝墜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哪怕是個修為最高深的靈修,也有可能出差錯。更惶論連字也識不清楚的人! 難道你以為自己是個夢,就不必警覺,處處放肆?卻不知道,固然此時不會受累,但將來未必沒有因此養成自大的習慣,而吃虧的時候!”鹿飲溪厲聲說:“若是下次再被我發現,你擅讀頌文。必以罰雷刑處置。你記住了嗎?” “我記往了。以后再不敢犯?!鄙杲獞?。并沒有畏畏縮縮,而是回答得非常鎮定,誠懇。 這大概是她多年前剛開始學習芭蕾舞時養成的習慣。學東西時,不論什么時候,不論老師罵人的時候是什么態度,做錯了事的自己回應時,講話一定要清晰,廢話不要說,認錯要干脆。 鹿飲溪表情緩和了一些。但似乎有些接不上氣。 申姜快步邁過案幾,扶他靠回墊枕上去時,發現他全身都在發抖。大概突然暴起,做了這么多運作,對他來說過于疲累。 等他躺好,回頭見爐中又需要添靈寶,連忙放下書冊去搬。 忙完才回案幾前,繼續學自己的五十五音。 寫一會兒,便抬頭偷偷看。 鹿飲溪躺著,臉色看上去已經緩過來一些,閉眸睡著。 申姜臉被爐炎映得紅紅的,坐在那兒繼續老老實實地邊讀著邊一筆一劃地寫那五十五筆劃。不過寫著寫著,突然停下來。 因不擅長用筆墨,臉上手上袖子上衣襟上,都是墨跡。表情還格外地嚴肅。 “你在想什么?”鹿飲溪突然問。 申姜看向榻上,鹿飲溪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醒來,正抬眸看她。 她躊躇了一下說:“我是在想,如果我不是個夢,那今天已經吃了兩回虧了。一回吃rou中毒,一回念了頌文畸變。其實,我早知道這世上十分險惡,自己時時要小心謹慎,可似乎再怎么小心,也總不足夠?!?/br> 說著,一時有些喪氣起來。 她恨不得自己一下就什么都知道,處處老道,畢竟時間不夠了??涩F在,好像就算是用盡全力,也總是不夠好。 “方才是我嚴厲了一些?!甭癸嬒聊艘粫赫f:“人生在世,就是會不斷犯錯。即使是為人師長的,也不能預料徒弟下一個錯會在哪里,從而早早提點。既然連師父都料不到,什么都不懂的徒弟,又怎么能未卜先知?這就譬如人生之路,不過是,你犯一個錯,長輩罵一個,天長日久下來,一年便比一年更好一些。修道更是類似?!?/br> 鹿飲溪表情緩和了一些說:“修道比做人不同之處在于。做人犯了錯,一次可改,下次不再犯就是。而修道,一次犯了錯,后果會慘烈一些??墒?,這就是入道必冒的兇險。這兇險,無法避,不可免。就是活得再小心,也會時有發生。除非一生,你哪里都不去,什么都不做,一句話也不說。但若是這樣,也就成了廢人?!?/br> 他說著略略坐起來一些看向申姜:“這次是我不對。我沒有事先跟你講。你才不知道的。所以這件事并不怪你。至于毒rou,你下次見到放在廚房里的東西,還會隨便去吃嗎?” “不會。不止是rou,不論是什么,我再也不會因為它在廚房里,就相信它了?!鄙杲⒖陶f。 “這就是了。那你今日就已經學到了兩件事?!?/br> 鹿飲溪略略欠身,伸手輕輕摸摸她的頭:“你曉得為什么,人人都想找個厲害師父嗎?” 他說著,笑了笑:“因為四海中人,都是犯著錯長大的。每個修士,都希望自己師父是個什么禍都托得住的人,因為只有這樣,在自己修道中途上,不可避免地犯錯時,才有人托穩自己,不至于就此崩道。不然要師父做什么?個個都在家自己琢磨好了?!?/br> 又說道:“比如我,入道后次次犯錯都是我師父來托。他也委實吃了不少苦頭。到了你,你身邊就是我。將來你或者也有自己的繼人,到時候,你就是那個托著天的人了。這就是師徒。你明白嗎?” 申姜自小,沒有一個長輩這樣和她說話。 或者說,她沒有過這樣的長輩。 申蘭芬是個粗糙的人,不會說這樣的話。至于宋家,對她多是生活上的關切。大概因為她生性敏感,許多事也不便于說。再至于學校,老師嘛,她雖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