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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br> 孟夜站在一邊,神色比視頻里端正很多,說了一聲‘不用太客氣’就沒再多話。 申姜總覺得他在審視自己。 反正她殘疾以后也習慣了別人的打量,無視就好了,兀自靠近窗戶向外看。 她身處的地方,大概是孟家的老宅。 房間雖然很久沒有人用,但看上去一直有人打理,鼻端沒有沉悶的味道。 遠處。 長長的隊伍,正從山頂的祭壇順著祭道而下。 那些人多穿古著,隔了這么遠,都能看到他們衣衫飄搖。 孟夜站在一邊,突然開口:“他們手里用雕花桿提著的是蓮花燈。都是元祖時候傳下來的?!?/br> 因沒有防風罩,里面的燈芯隨風動明明暗暗。 “一路從這里下山,一盞燈都不能滅。這也是打一開始就有的規矩。東彎孟也好,烏臺孟也好,都有很多規矩?!泵弦拐f著回頭看向申姜:“淵宅這一代,應該是顏家的。很明顯你不是顏平安。難道你就是顏家那個,從小走丟認回來之后沒回過家的女兒?” 說著,看她的眼神有點和氣,不像之前那么沖:“我家和你家很熟,從你奶奶那一輩算起,是世交?!?/br> 申姜非常敷衍:“恩?!笨戳送饷娴拇蠖Y一會兒,感覺也沒什么意思,示意陳三七:“我們走吧。累了,回家睡覺?!?/br> 這一天把她給折騰的。小麗連忙把她的電鋸拿了跟上。 三人過去,申姜見孟夜站在門口沒要動的意思,客氣地提醒他:“孟總。麻煩您讓讓?!?/br> 孟夜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終但還是微微退開一步,說:“家父這一會兒不得空,之后會上門拜訪。家里有一些事怕是要和你商量?!?/br> 顏家和孟家這一代,長女長子打小就定過婚。雖然他身經百戰,這時候到沒好意思說了。 莫明有些不自在。 “千萬別來?!鄙杲⒖探財嗨脑挘骸澳銈兠霞?,也太嚇人了。我看還是少來往?!?/br> 孟夜聽了,瞬間覺得被駁了面子,動作僵了一下,隨后雙手插袋,痞氣起來,明顯是收起禮貌那一套:“怎么的?得罪您了?難道是那十萬給糟了?” “啊,十萬?姑姑,十萬孟總已轉給我了。您別生氣,他沒賴帳?!?/br> “是錢的事嗎?”申姜笑了。 陳三七覺著不對,扭頭連忙向孟夜打圓場:“這個,就,姑姑大概是剛才嚇著了。您想啊,手里端個人頭,說不定眼睛還會眨呢,擱您,您也悚得慌?!?/br> “我沒嚇著!”申姜打斷他的話。固然一閉眼睛,那個顆頭就在她面前,用那雙黑洞洞的眼睛看著她,那也不能慫:“我就是覺得,你們孟家不地道。祭人家大姑娘算怎么回事?” 活生生的一人,可頭就這樣被人當物品一樣的,放在盤子里,放在她手上。這是人干事? 孟夜冷笑了一聲,正要開口。 “誒誒誒!”陳三七打斷他,對申姜擠眼睛,示意她算了算了:“姑姑,天下大義嘛,是那么個陣也沒辦法呀,非得至深之情才能啟……走走走,我們回去吧?!?/br> “大什么呀?天是你們元祖開的,嫌普通人會變成邪祟的溫床才把人趕過來的,大什么義?至深之情?那就該把自己父母給殺了。這不是他們家搞出來的事兒嗎?怎么不能祭自己父母?人家女的,又沒吃你們孟家一口飯,憑什么為你們搞出來的事去死???哦,人家姑娘失去的是生命,那孟觀鯨失去的可是愛情???”申姜笑:“哎呀真是太可憐 了,我都要哭了呢?!?/br> 扭頭催促陳三七:“快走吧。我這一表人才的,等下他孟家人愛上我可怎么辦。我媽辛苦把我養這么大,白給了?!?/br> 陳三七回頭看,一邊的孟夜青著臉站在那兒。 估計他長這么大,還從來沒被人懟得說不出來話過。 陳三七憋著笑推著申姜就走:“是。姑姑。那我們先回去了,孟總?!?/br> 三個人走了老遠,孟夜還站在門口。 小麗回頭看了一眼,嘀咕:“本來我還覺得太感動了。你想啊,這個家一代代男的,愛人至深,卻不得不殺了自己至愛的人。多讓人心疼,多凄涼啊??山隳敲匆徽f,還真不是滋味。想想也怪嚇人的?!?/br> 還問陳三七:“那要兩情相悅嗎?要是人家不喜歡他,只是他喜歡人家呢?也算數?” 陳三七抓頭:“這我還真不知道?!庇樣樀模骸拔矣洸坏迷S多了。我是魚來的嘛?!?/br> 小麗想了想扭頭狠狠展地上‘呸’了一聲,做為這話題的收尾。 又好奇地問陳三七:“你真的是魚???你是什么魚啊?!?/br> “不才,區區在下錦鯉一尾?!标惾咝Γ骸笆窍茸婀霉迷谀硞€夢魘之中遇見了我,覺得我可憐,就把我的靈識帶回淵宅放在魚塘里養著,靈識懼光明喜幽暗嘛。我還記得,那年,塘里頭浮萍多,荷葉也長得好,我潛在最下面,呆了好久才緩了過來。正好里面有一尾錦鯉,我就成了魚。后來我潛心修靈,才又恢復人形,有人形后就開始侍奉歷任姑姑們,一直到現在。不過因為是魚,記性不好。時時忘事?!?/br> 申姜問:“那你記得鈴先生嗎?” 陳三七想了好久,最后搖搖頭:“我是知道有這么一個人,我應該侍奉過的,但想不起來了。連面目也十分模糊?!?/br> 申姜想想又問:“夢魘里的東西可以帶出來?” “應該是可以?!标惾哙止?,但小心叮囑:“可不能隨便帶東西出來。就因為帶了我出來,先祖姑姑壽數不長。沒活到三十歲。想想先祖姑姑那是何等確確實實厲害的人物啊,結果呢?更何況姑姑你身體本來不好,養腿還要養一段呢。但也別太擔心,等姑姑多接幾樁解夢的活,宅子活泛起來,姑姑也會受益,到時候腿就能好了?!?/br> 申姜本來早想問這個,現在陡然聽到,還是有些心跳加速。 能好?!能重新站起來!也就意味著能重新上臺! 含糊地應了一聲:“恩。知道了?!睆娮麈偠?。 小麗則好奇地問:“那你一直住在大宅里?” 陳三七搖頭:“淵宅有主人的時候,里面才能住人。要是沒有姑姑在位,別說是外人就是只貓啊狗啊,在里面都是不能呆的。所以每逢姑姑們交替,我就會在外面呆一段時間。不過這次應該是最長的了,我在外面已經住了幾十年了。隱約記得,以前從沒有這樣過?!?/br> 兩人一人打傘,一人背著申姜,在雨中緩緩下行。 臺階濕潤,兩邊樹枝繁茂幽深。 時不時林中有什么,發出陣陣響動。 申姜讓小麗停下來,回頭看。 但什么也沒看見。 “是鎮山獸。它是元祖的靈獸?!标惾咝÷曊f,似乎還有些后怕:“剛才就是它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