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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他是鹿野的人,那不是自相矛盾?” 宗眠:“很簡單,因為就連楚憐都不知道他是鹿野的人?!?/br> 他可以確定,楚憐不知道,仇音也不知道。他曾試探過多次,那位王科長在他們眼里,就真真切切只是個普通人。 王科長想除掉鹿野的心也是真的,他想作為一個普通人活下去,努力往上爬,過人上人的生活。 至于鹿野?毀滅就好了。 秦局長多多少少能理解宗眠的意思,可他是警察,最注重證據。邢晝的事情確實是他判斷錯誤,可這也不能代表王科長就一定有問題。 這時,他聽到視訊里傳來敲門聲,宗眠起身開門。 來人是聞月,手上端著剛泡好的咖啡,還有一塊小蛋糕,用來給宗眠補充能量。宗眠道了聲謝,卻沒讓聞月進屋。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似是忽然想起什么,回頭對著電腦說道:“其實想要證明我沒有說謊,還有一個辦法?!?/br> 秦局長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微微蹙眉,“什么辦法?” 宗眠卻沒有再回答他了,徑直往外走。 “你去哪兒?”聞月跟著他快步回到一樓,穿過走廊、客廳,一直到推開大門。宗眠把咖啡杯放回她手里,擺擺手,示意她不用擔心。 可是下一秒,失控的貨車就沖破夜空,以讓人始料未及的速度沖向宗眠。 此時宗眠因為遞咖啡杯的舉動,恰好背對著街道?!靶⌒?!”聞月驚呼一聲,連忙將他撲開,兩人滾地的同時,貨車一頭沖進民宿。 “砰!”巨大的聲響,伴隨著玻璃和桌椅的碎裂聲,在寂靜的夜空里顯得極為突兀。 千鈞一發之際,宗眠用自己的背擋住了散落的玻璃碎片。正在二樓打掃衛生的小熊見狀,則當機立斷地從陽臺跳上車頂,身手靈活地翻入車窗,迅速將司機制服。 司機毫無反抗,因為他喝醉了酒。 喬治最晚一個從后廚沖出來,看著被毀掉的民宿,臉色因憤怒而漲紅,恨不得沖上去把那司機大卸八塊。 “別沖動,這是沖著我的來的?!弊诿呃潇o的聲音讓他回神,他回頭,就看到宗眠緩緩站起來,拍掉身上的碎玻璃,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撥通電話。 “秦局長,您看到了嗎?”他說著,目光投向對面公安大樓的某扇窗戶,道:“他已經迫不及待要殺死我了。如果我的猜測不能作為證據,那是不是非得要我也去死一死,你們才能抓到真兇?” 秦局長站在窗前,面沉如水,制造車禍意外殺人,這幾乎與錄音里的內容一模一樣。此時此刻,他也不知道該譴責兇手的猖狂,還是罵宗眠不要命,這種以身犯險的方式,過于極端。 可隔著那么遠的距離,他好像還能看到宗眠的眼神。那雙眼睛充滿著堅定、固執,雖百死而無悔的決心。 良久,他道:“你想要我怎么配合你?” 聽到這句話,宗眠終于松了口氣。緝兇處能直接調動的人手畢竟有限,有秦局長的幫忙,京州這邊的局勢算是穩了,至少能讓相野他們沒有后顧之憂。 不過官水潭仍舊是個大問題。 宗眠已經從方斗處得知了水藤的消息,當即道:“請立刻致電江州,封鎖官水潭,不,是古桐鎮附近所有河道。要快?!?/br> 水藤逐水而生,如果順著河道蔓延開來,那將是一場災難。 此時的江州,暴雨傾盆。 官水潭作為一個不起眼的小地方,還完全沒有引起什么重視。潭水邊,方斗一遍遍揮動匕首斬斷藤蔓,眼看著周圍的人都倒下了,他還沒有停。冷冷的冰雨拍打在臉上,他一路追著水面上的小船而去,卻怎么也追不上。 “相野!”他再次大喊,可這一次,相野是真的不會再回應他了。 楚憐的傘尖已經刺破了相野的肩膀,他被死死釘在船上,渾身上下不是雨水就是血水,眼睛都快要睜不開。 蒼早就不知所蹤,也許是被打成重傷沉在水底,也許是逃了。偌大天地間,仿佛只剩下這艘小木船,以及船上的他和楚憐。 前方是官水潭原本通往外面大河的出口,駛過這里,小船就徹底進入了寬闊河道。再一路往前,甚至能匯入江流,抵達明川港口。 水藤一直在擴張、繁殖,化作一張巨大又結實的網,徹底封住了潭底。而那些如同觸手般探出的藤蔓,則跟隨著小船一起,隨波逐流。 楚憐看著相野的目光,既冰冷,又憐惜。末了,那種憐惜的心情似乎占據了上風,他抽出傘尖,給相野喂了一顆藥,便隨意地在他身邊坐下。 暴雨仍然在下,大黑傘遮住了兩人,一片凄風苦雨中,倒有點相依為命的錯覺。 “其實我知道我還是會失敗?!背z看著雨幕,忽然說:“我一個人,無法跟所有人對抗,你們也許會付出一點代價,但終究會把我所做的一切都抹平。我會死,也許還死得很狼狽?!?/br> 相野閉著眼,沒有回答。 楚憐:“最后的逃亡,聽起來還挺不錯,是不是?隨波逐流,停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歸處?!?/br> 相野:“吵?!?/br> 楚憐失笑,“你這樣就很不可愛了?!?/br> 相野鼻孔出氣,以表不屑。 楚憐:“那我們來聊點你感興趣的。如果我推算的沒錯,距離日輪完全開啟還有最后三天,你覺得邢晝能想到打開通路的辦法嗎?” 相野依舊沒有回答,但心里在祈禱一個奇跡。 很意外,他從來不信神佛,但在這個時候,卻還是選擇了祈禱。原因無他,他好像已經猜到了通路開啟的關鍵—— 是時間。 那兩個畫在墻壁上的形狀特殊的太陽和月亮,他終于知道特殊在哪里了。那是日食和月食,如果一定要等到這兩個特定情況發生,通路才能打開,那三天時間根本不夠。 這可不就只能等一個奇跡么。 第106章 最后的流亡 鹿野平原,所有人也都在等一個奇跡。 邢晝拿著令牌去北邊找幫手的時候,選擇了坦誠。他把鹿野的成因和日輪的秘密都說了出來,把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也說了出來,平鋪直敘,陳述利弊。這是與楚憐完全不同的風格,一個完完全全的外鄉人,給鹿野帶來的究竟是真的希望,還是新一輪的絕望? 沒有人知道。 有人選擇跟隨他回到彌望鄉,聽從他的指令開始挖湖。有人選擇遠遠跟著,在外圍觀望。也有人早已放棄希望,或對這一切所謂的真相都嗤之以鼻,覺得不過又是一個騙局。 總而言之,彌望鄉終究是被挖開了。邢晝帶著人徹夜開工,火把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彌望鄉,而當那坑越挖越深、越挖越大的時候,一塊石碑終于顯露出來。 這是一塊不規則的石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