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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歌詞,當然是無法贏得邢晝的認同的。 活該。 相野抱臂繼續聽著,一首又一首歌唱下來,裴光始終沒有停下來說話。他好像在抓緊一切能夠唱歌的機會,像燃燒著生命,多浪費一秒也不愿意。 聽了一個多小時,快散場的時候,相野和邢晝便提前退場,找到工作人員,讓他們帶著去休息室等待裴光。 裴光來的并不快,因為舞臺那邊又響起了安可聲。他走出幾步,又在聲浪中回到舞臺上,紅著眼眶清唱了一首歌。 這首歌顯然是不在計劃內的,他唱完了跑下來,甚至不愿意再面對自己的粉絲。 后臺的工作人員都覺得很惋惜,相野能聽見他們小聲的議論,都在說裴光明明今晚的表現很出彩,為什么會選擇退圈呢。 很多人好奇想問,可看到裴光紅著眼眶回來,又不忍心問了。 離開舞臺的裴光收斂了所有的張揚、外放,重新變得普通,也終于有了點從前的模樣??吹较嘁暗哪且豢?,他的眼中有驚喜,同時也有隱晦的踟躕,似乎藏著不為人知的復雜情緒。 “你真的來了?!弊罱K,他還是熱情地給相野來了一個擁抱,就像一年前一樣,單方面宣布跟相野成為了朋友。 相野給他介紹邢晝,毫無情感地來了一句:“我老板?!?/br> 裴光愣住,“這是你老板啊,幸會幸會?!?/br> 看演出帶著老板一起來的,裴光還是第一次見到。但帶就帶吧,反正是最后一次演出了,裴光隨即笑著說:“你難得來一次,我請你們吃燒烤吧。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燒烤攤,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公演,正好慶祝一下?!?/br> 這么說著的裴光,一邊往外走,一邊從口袋里掏出發圈,把長發隨便一扎。他沒有化妝,也就省了卸妝的功夫。身邊沒有經紀人也沒有助理,大喇喇走在街上,根本沒人認得他。 可相野分明記得,一年前他還是個對未來充滿希望,堅信自己以后會成為天王巨星的男人。難道僅僅因為拒絕包養,怕被封殺,就心灰意冷了? 更何況寧玉生已經死了。 燒烤攤離演出地點不遠,三人直接走路過去,隔著老遠就聞到了香味。裴光夸張地吸了一口,便招呼相野和邢晝趕緊過去,這會兒正是燒烤攤最忙的時候,晚去了可占不到位置。 好在他們今晚運氣不錯,裴光占到最后一張空桌,主動點了單,還自我調侃道:“老天爺肯定也知道我今天是最后一次演出了,終于讓好運眷顧了我一次?!?/br> 相野便順勢問:“為什么放棄?” 裴光:“這個嘛……各種各樣的原因吧。你也看到了,根本沒幾個人認得我,經紀公司也已經放棄我了,我再這樣下去,吃飯都成問題?!?/br> 相野:“你剛才的表演不差?!?/br> “不差嗎……”裴光搖搖頭,“那樣的表演狀態可遇不可求。如果以后還有人記得我,他們能記住這一場演出就夠了?!?/br> 相野主動給他倒了一杯啤酒,說:“我來京州之后還遇到過你的粉絲,她說很喜歡聽你的歌?!?/br> 裴光:“我的粉絲?” 相野:“她叫曹月,你認得嗎?” 裴光直接搖頭,表情看上去很自然。相野便又提了一句,“她是寧玉生的老婆。寧玉生你知道嗎?這幾天網上都傳開了,一個大老板,在別墅里被人殺了?!?/br> 裴光這才有了點異樣的反應,故作驚訝地應和了幾句,又很快把話題岔開,“啊,五花rou來了,今天這燒烤上得真快啊??禳c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br> 相野隱晦地跟邢晝交換一個眼神。裴光這反映,要么是偽裝大師,要么是根本不會偽裝。如果是后者,那他就是真的不認識曹月。 思緒飛轉,相野冷不丁地問:“你知道嗎?我住的那棟爛尾樓,前兩天塌了?!?/br> 裴光霍然抬頭,滿臉的不可置信,道:“塌了?” 相野:“是啊?!?/br> 裴光喃喃自語:“怎么會塌呢……” 相野:“不光是塌了,還發現了一個神秘的地下室。我那時候已經到了京州,看到照片的時候,都嚇到了?!?/br> 說著嚇到了的相野,臉上絲毫沒有被嚇到的表情。反而是裴光,在聽到“地下室”三個字時瞳孔驟縮,反應極度不正常。 “你見過?”相野再次冷不丁發問,聲音也刻意發冷。 裴光哆嗦了一下。 “我……”他抬頭對上相野的眼睛,所思所想好像都在此刻無所遁形??伤€在回避著什么,訕笑地回答:“我怎么會見過呢?!?/br> 相野:“是啊,連我都不知道那里還有一個地下室,你又怎么會知道。只是誰都不知道地下室的事情,死者的身份就沒辦法確認了……” “死者?!”裴光下意識地打算他的話,說完,才發覺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連忙找補,“我有些意外,爛尾樓平時不是都沒人嗎?難道里面還有其他人嗎?” 相野:“嗯,那個地下室里好像關著個人,樓塌的時候直接把他砸死了?!?/br> 裴光:“是這樣啊……” 他重新低下頭去喝了口酒,香氣撲鼻的燒烤送過來,卻根本沒有人動。相野心里已經有了判斷,只要再串起一些細節,整件事情就會立刻明朗。 思及此,他不由拿起酒瓶,想要給自己倒一杯啤酒??伤麆偘咽痔匠鋈?,另一只手便從旁伸過來扣住了他的手腕。 相野轉頭,微笑:“我成年了?!?/br> 邢晝:“你還在做藥浴,不能喝酒?!?/br> 這理由強大到讓相野無法反駁。他知道邢晝應該不會騙人,但直覺又告訴他,男人沒一個不會撒謊的。 相齊以前也抽著煙告訴相野:“男人沒什么好東西?!?/br> 相野反問他:“你不是男人?” 相齊灑然一笑,“所以我是老東西,你是小東西,反正都不是好東西?!?/br> 十三四歲的相野,整天都想對相齊翻白眼。此刻他又反骨上線,左思右想沒什么好主意,便放下燒烤,說:“我要喝可樂?!?/br> 邢晝二話不說,起身去拿。 嘖。 相野在心里無聲吐槽,對面的裴光則根本無暇注意他倆的互動,他還沉浸在剛才的震驚里,良久,問:“地下室里的那個人真的死了嗎?” “死了?!毕嘁罢f得斬釘截鐵,他可以在心里為楚憐出殯。 “這樣啊……”裴光再次陷入沉默,手里機械地拿起燒烤吃著,味同嚼蠟。他本來有很多的話想要跟相野說,可聽到這個消息,又什么都說不出口了。 一頓燒烤,大家吃得各懷心思。 裴光頻頻走神,最后付賬的時候都心不在焉地多打了一個零,要不是老板及時發現,又轉賬退給他,他接下去幾天估計得天天吃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