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0
往有點不一樣,當他用手捂住受傷的眼睛時,所有嘈雜的背景音都逐漸遠去,剩下了舒緩的琴音。 空靈悠遠的琴聲,帶來了曠野之上的清冽氣息,像鎮痛劑。 這雖然依舊是個噩夢,但好像又不那么難熬了。 翌日,相野開始接觸格斗術。 其實隊里在體術方面最厲害的是簡寒棲,不過簡寒棲又跟著老樂出門了,相野也更聽邢晝的話,所以還是由邢晝來親自教導。 “打不過就求饒?!痹谛蠒兊淖值淅?,沒有“放水”兩個字。 可是在相野的字典里,也沒有“求饒”這兩個字。少年人的倔強和好勝被他發揮得淋漓盡致,即便邢晝把他壓得毫無還手之力,他也不低頭。 于是今天的相野又是被邢晝背回去的,宗眠已經在浴缸里給他放好了藥,直接藥浴伺候,順道還能扎個針。 只是宗眠給他扎針的時候,看到他身上的淤青,欲言又止。如果不是了解邢晝,也知道有人的身體就是容易留下淤青,他肯定懷疑邢晝把相野打了一頓。 下午,相野跟著邢晝出門看畫。 畫還掛在關山花園的別墅里,這是邢晝提出的要求,盡可能保持現場的完整性。到了地方后,相野順著那天老樂的路線走,循著小徑,穿過花園,打開玻璃門,站在尸體曾經坐著的位置往前看,入目就是掛在墻上的油畫。 親眼見到這幅畫的沖擊,和在視頻里感受到的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相野站在畫前久久沒有說話,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摸一摸,又在即將觸碰到之前,倏然驚醒。 “怎么了?”邢晝問。 “這畫還是未完成的,它在變?!毕嘁俺谅?。 “變?” “血的顏色?!?/br> 邢晝明白他的意思了。畫的最后一部分是用鮮血補完的,而血的顏色會隨著時間逐漸變深、變暗。 第一次看到這幅畫時,畫上的血還沒有干,所以是張揚的鮮紅色,壓下了原來的哀意,使得楚憐變得愈發鮮活,甚至染上了一絲妖異??涩F在,血的顏色變深了,那哀意便又稍稍透出來一點,楚憐的表情也看起來更深沉。 等到再過一段時間,這幅畫又會變成什么樣子? 相野不由問:“我能把畫帶回去嗎?” 邢晝:“我來交涉?!?/br> 相野點點頭,不再多話。他隨即又在別墅里轉了一圈,仔細勘察了每個角落,試圖尋找些楚憐留下的蹤跡,最后還真被他找到一些。 譬如這套別墅的主人于麗麗,寧玉生的情婦,她平時都住在市中心的高檔大平層里,并不在這里居住,所以廚房里那些明顯有使用痕跡的廚具,大概率是被楚憐用過的。 他喜歡吃吐司,所以吐司機放在非常顯眼的位置,冰箱里也還有半袋剩下的白吐司。除了白吐司,里頭還有一盒子圣女果。 又譬如別墅一樓的客房,是唯一一間有人睡過的房間。 床頭放著一本書,是黑塞的童話,里頭夾著金屬書簽,可見主人才讀到一半。走進浴室,相野又仔細確認了所有物品的擺放,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楚憐是個左撇子?!?/br> 說著,他又順手從博古架上取下一只千紙鶴,把紙鶴拆開來,又折回去,道:“這是相齊的折法?!?/br> 左撇子、書、紙鶴,這些其實都已經被寫進了調查報告里,但像紙鶴的折法這樣細節的東西,如果不是相野親自來看,那就永遠不會被知道。 或許這只是個不起眼的小細節,但正是這些小細節,讓楚憐在相野心中的形象愈發完整。他就算金蟬脫殼,從此換一個身份行走世間,但靈魂是不變的,一些行為習慣、個人喜好,都是刻在骨子里的東西。 他會折相齊才會的特殊紙鶴,他會看相齊喜歡的黑塞,若說他沒有心,好像也不全對。 相齊曾經跟他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惡,也沒有絕對的善,“絕對”這個詞,本身就是極端。 今天也很巧,寧玉生的妻子正好在關山花園,寧玉生常住的那棟房子里。她身體不好,一年中有大半的時間是住在城郊的療養院里的,寧玉生死了,她才回來處理后事。 相野和邢晝登門拜訪,用的是警方的名義,順利得到了接待。 寧玉生的妻子姓曹,單名一個月字,穿著身素色旗袍,面容清秀,溫婉大方,很有種舊時代大家閨秀的氣質。哪怕是面對相野這么個明顯是學生的人,她也沒有絲毫輕慢,還仔細問他想喝什么。 見過曹月的人,十個里有九個,大概都會由衷發問:寧玉生是不是眼瞎,放著這么好的老婆不管,竟然還在外面包小三。 如果說曹月有什么缺點,那就是身體真的不太好,眉宇間繚繞著一股病氣,看著頗有點郁郁寡歡,好像隨時都能倒下。 不過她很配合,邢晝問什么她就答什么,也絲毫不在意別人揣測她跟寧玉生之間的關系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我雖然身體不好,很多事不過問,但不代表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辈茉伦猿暗匦π?,末了又恢復大方模樣,說:“不過他現在已經死了,人死為大,我只能盡力配合,希望能早日找到兇手。其他的,都不是我想管的了?!?/br> 相野忽然問:“你認識裴光嗎?” 曹月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名字,遲疑著道:“你是說那個唱歌的裴光嗎?” 相野點頭。 曹月:“我喜歡聽他的歌,這算嗎?” 相野和邢晝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疑惑眼神。相野繼續追問:“你是他的粉絲?” 曹月沒有立刻答話,斟酌了一會兒,道:“我不追星,所以也不知道怎么才算是粉絲。不過我這兩年待在療養院里,偶然一次聽到了他的歌,心里有點觸動,后來就一直在聽了。他好像不怎么出名,我平時也幾乎沒聽其他人提起過他,你們……為什么會忽然提起他?” 警方并沒有跟曹月提起過裴光。一來,他們也才剛查到有這個人的存在;二來,裴光拒絕了寧玉生,跟寧玉生沒有金錢往來,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與寧玉生的死有關,所以暫時并未提起。 可現在曹月竟然是知道裴光的。 相野靈光乍現,問:“寧玉生,你的丈夫,有在你這里看到過裴光的任何相關信息嗎?” 曹月細細想了一下,“有吧,他來看我的時候,有時我正在聽歌。他也會定期跟照顧我的阿姨詢問情況,我吃的什么,聽的又是什么,他大約都知道?!?/br> 邢晝:“他在監視你?” 曹月笑笑:“一個丈夫對妻子的關心,又怎么能說是監視呢,對嗎?” 說著說著,曹月又咳嗽起來。她的咳嗽跟相野的很不一樣,虛弱,沒有力氣,很快保姆就過來了,跟兩人說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