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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就蹙起眉來,因為房間里彌漫著一股糟糕的氣味。 尿sao味。 正對著房門的地板上,躺著一個頭發斑白的老年男子。一小瓶白色的藥散落四周,水杯也打翻了,玻璃碎了一地。 他已經死了,尸體還沒有冷卻和僵硬,像是剛死不久?;蛟S是死前看到了什么驚恐的畫面,他面容猙獰,雙目圓睜,頭發散亂,甚至連倒下的身子都呈現一種扭曲的掙扎的姿勢。 活像是見了鬼。 沒留一滴血,但是卻嚇到失禁。 第17章 哀艷 警察來了,邢晝和相野作為第一目擊者,被帶回警局問話。鄰居們聚在一塊兒竊竊私語,臉上充滿著好奇和探究,也有一絲面對死亡的驚懼。 而相野坐上警車就在閉目養神,一邊聽著決明的懺悔,一邊飛速思考。 “是我的錯,我沒有仔細調查清楚就相信了錢立春的鬼話。如果我好好查一下錢家,肯定就會發現那幅抄襲的畫,進而發現他在說謊?!卞X立春就是錢教授,決明說起錢家人來,還是咬牙切齒的。 “還有,我查到了,那個錢秦是跟相齊同一屆的學生?!?/br> 聞言,相野閉著的眼睛倏然睜開,泛起冷芒。 前排的警察從后視鏡看到他的眼神,心里一驚,可再回頭看時,相野又恢復了沉靜模樣,看不出絲毫問題。 相野并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因為他知道緝兇處的善后能力。果然,警察很快接到一個電話,臉色驟變。 邢晝適時敲了敲車窗,道:“麻煩去京州美院?!?/br> 警察臉色幾度變換,他倒不是對這兩人有什么意見,反正他們只是第一目擊者,不大像是兇手。他更好奇兩人的身份,于是一邊讓同伴掉頭,一邊好奇地問:“兄弟,你們什么部門的???” 頂頭上司跟他打電話,都把他嚇到了。 邢晝:“抱歉,不方便說?!?/br> 警察就知道這多半是在執行什么機密任務了,說出來反而壞事。只是他又瞧了相野一眼,怎么這隊伍里還混進來一個學生呢?特招的?某方面的人才? 相野還在思考。 邢晝的安排是最正確的。錢秦靠著成名已久,這幅畫就是他的代表作,那這么重要的畫,不可能隨意出現在一個小小的展覽上,至少相野前兩天去美院的時候,絲毫沒有聽到這方面的消息。畫會出現,必定有人暗中搞鬼,所以邢晝讓陳家雙胞胎去美院,第一時間控制住畫。 還有那個輔導員。 如果說決明有錯,錯在粗心,遺漏了關鍵信息。那相野也有同樣的問題,他早該想到的,為什么緝兇處的第一輪排查沒有查到錢立春,反而是他和邢晝去美院進行實地考察時,從輔導員的嘴里聽到了他的名字。 因為錢立春根本與相齊沒有多大的交集,所以緝兇處的第一輪排查才沒有查到他頭上。而相齊也根本不可能把楚憐的畫像送給別人,楚憐甚至都不愿意讓別人知道他們認識。 真相是,那副畫來路不正,錢立春一定不會拿出來給別人看,所以才會騙決明,畫早就被偷了。他也更不可能到處跟人說,他收藏了相齊的畫,這應該是個秘密,不是嗎? 那輔導員是怎么知道的? 現在錢立春死了,錢秦的抄襲作詭異地出現在展覽上被所有人圍觀,這像什么?像報復。 哪怕觀眾還被蒙在鼓里,可只要相野是清醒的,他就會撕開那層骯臟的遮羞布,讓錢家人的真實面目暴露在大眾視野之下。 誰會大費周章做這些事? 只有楚憐。 他只要看一眼那幅,就知道它是抄襲的。原作者客死異鄉,抄襲者名利雙收,他躲在暗處不方便出來,于是相野成了他手里的刀。 可相野又無法拒絕這樣做。 不一會兒,美院到了。 警車暢通無阻地駛入校園,可到了藝術館附近,卻發現這里被堵住了。一溜的車子把本就不寬敞的路堵了個嚴嚴實實,還有很多路人、學生在旁邊圍觀,鬧哄哄的,保安在極力維持秩序,但場面仍有些失控。 警察一看不妙,連忙向局里匯報。 邢晝護著相野穿過人群,找到侯在外面的陳君陽。陳君陽的臉色并不好看,壓低聲音說:“錢秦的律師來了,帶著一大堆保鏢?!?/br> 決明趕緊跟上,他現在手頭要辦的事有點多,難免有些手忙腳亂,“那是有名的金牌律師,看樣子是想立刻把畫帶走?!?/br> 遠遠看過去,校方的人正在跟律師交涉。如果此時讓律師把畫帶走,那校方就跳進黃河洗不清了。他們怎么拿到的畫?難不成是偷的?堂堂高等學府去偷畫?萬一鬧到網上,必定引起軒然大波。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錢秦配合,說畫就是本次展覽的一個驚喜,哪怕只展出這一天也行,至少明面上過得去。 此時看到警車來了,校方代表的心咯噔一下,言語間不由帶上一絲質問:“不是說好了什么事都可以談,你們報警了?” “不是我?!甭蓭燉久迹骸笆Y主任,造謠是要負法律責任的。而且今天我代表我的當事人來這里,是為了找回他丟失的畫?,F在畫無緣無故出現在你們的展覽上,就算我要報警,也是完全合理、合法的?!?/br> 蔣主任都當主任那么多年了,何時受過這樣的氣,被他噎得氣血上涌,但又不得不按捺下來,嘴里滿是苦澀。他本想請律師進去談,避過其他人探究的視線,可這位油鹽不進,非要站在這大門口,那不就是把他們的臉面往地上踩? 最重要的是,如果學校真的有錯就算了,偏偏他們也不知道畫是怎么出現的,這氣可不就受得特憋屈? “金律師,錢先生的父親好歹是我們學校的教授,他自己也是本校的優秀校友,我們同出一門,何必鬧得這樣難看?不如各退一步?!笔Y主任道。 “蔣主任,不是我要為難你。畫是堅決不能在這里隨意展出的,其余的事情都好談,但我現在必須立刻把它帶回去,讓錢先生過目?!苯鹇蓭煵槐安豢?。在他看來錢秦也是絕對的受害者,好端端地畫被偷了,當然要拿回去。而且那么一幅具有重大意義的代表作,是可以在交易市場拍出高價的作品,怎么能隨便在什么畢業生作品展上展出? 那不是自降身價?就算是母校,也不行。 雙方各執一詞,始終談不攏,而這時警察已經過來了。他們確實沒人報警,但不會想到有人會把另一個案子的警察引到這里來。 相野看著眼前依舊吵嚷的人群,問決明:“錢秦為什么沒來?警方已經把錢立春的事通知他了?” 決明:“他早來了,在車里呢??吹接休v銀標的車了嗎?那是錢秦的專屬座駕。大人物就是這個樣子的,不到萬不得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