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2
,“你是王赧,‘號位已絕天下,沿猶枝葉相持’?” 薛紈不置可否: “你的耳目也不少呀,周珣之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br> 檀道一不理會他的打岔,猶自思索,“玄素的來歷我是知道一些的,他原籍渤海,為避齊王之禍而流落江南。你也是渤海人,又這個年紀……你一定是姓桓了,你本名是什么?” 薛紈嗤的笑了一聲,搖頭道:“我姓桓、姓元,還是姓薛,又有什么區別?難不成我姓桓,你就放了我了?” 見從薛紈嘴里掏不出什么東西,檀道一沉吟片刻,轉身要走,薛紈將他叫住了。他看著檀道一手中的佛珠,臉色有些冷,“你就那么愛搶別人的東西嗎?” 檀道一朗聲一笑,將佛珠在手里拋了拋,故意說道:“你幾次大難不死,難不成它真是你的護身符?沒有了護身符,我看你這次是死還是活?”將佛珠收了起來,回府換過衣服,便進宮來覲見元竑。 元竑見到檀道一,果然激動萬分,他是個十五歲的少年人了,身量快趕得上檀道一,當著宮使的面,元竑按捺住要跳起來的沖動,用手指揩去隱約的淚花,含笑道:“太傅請坐?!?/br> “太傅?”還沒來得及論功行賞,檀道一聽到這個稱呼,有些驚訝。 “是,當初在天寶寺,府君對我有教導之恩,理應加封太傅?!?/br> 元竑是一腔赤誠,檀道一沒有推辭,當即謝恩。隨后商議起戰事,元竑已經將檀道一的奏報反復研讀了幾遍,對薛紈這個名字更是格外留意,“他就是當初刺殺武陵王的人嗎?” “是他?!?/br> “罪該萬死?!痹f說完,攢眉思索,因為知道檀道一和薛紈有舊隙,元竑有些猶豫道:“當初樊登率水師南下侵襲時,我就下詔取消了jiejie和樊家的婚事,桓尹不肯放jiejie回建康,把她送去邙山掛冠修行,也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br> 檀道一知道元竑曾經和愗華相依為命,手足情深,“以殿下的脾性,在洛陽倒不至于立馬引來殺身之禍,只是現在恐怕也很思念陛下?!?/br> 元竑握拳,臉上是堅毅之色,“我一定要把jiejie和父親的靈位一起接回來?!?/br> 檀道一點頭。 元竑見他不反對,便試探道:“薛紈對桓尹也算有救駕之功,我想以薛紈將jiejie和父親的靈位換回來,不知道桓尹……” “陛下,”檀道一打斷了元竑的話,他在元竑面前,并沒有表現出對薛紈有什么恨意,面色一直很平和,至此,突然問了一句:“陛下有沒有把國璽找回來?” 元竑無奈搖頭,“我叫人把華林蒲荷塘的水都掏干了,也沒看到國璽的蹤影?!?/br> “桓尹覬覦國璽,猜忌周珣之已經很久了,我有個想法……”檀道一說,“此刻倒的確不妨留薛紈一命?!?/br> 作者有話要說: 王赧:周王赧,被廢黜,貶為庶人。 第87章 、云夢蒹葭寒(六) 元竑在視朝時, 召見了被俘的敵將。 當初桓尹攻克建康后,有廣納江南賢士之舉,也算一樁美談, 元竑不愿意落人之下,端坐在金殿上, 表現得格外和顏悅色。對當場愿降的, 便賜個武職,解去枷鎖,不愿意降的,仍舊送回牢里。唯有在面對薛紈時,費了些躊躇。 薛紈被帶出中軍府時,略微洗漱了一番, 雖然處境落魄, 還算整潔。他走上殿來時,朝臣中起了一陣小小sao亂——許多人對他并不陌生, 曾經還有過推杯換盞的交情。 檀道一私下對元竑暗示過薛紈的來歷,當著群臣的面, 元竑沒有貿然開口。因為對桓尹本人很好奇,元竑不禁將薛紈端詳了好一陣, 而后轉頭問檀道一:“桓尹就長這個樣子嗎?” 檀道一瞥向薛紈,“有幾分神似?!?/br> “臉抬起來?!痹f意猶未盡, 命令薛紈。 薛紈鎮定地抬起頭來,目光不經意地在朝臣臉上掠過,立即引來眾人怒目相視,當場便有朝臣激動地說:“此人連番禍害我朝,罪大惡極,應該立即處死?!?/br> 元竑抬手, 制止了朝臣的激憤。他年紀尚幼,已經頗有威嚴了。不無遺憾地吁口氣,元竑道:“可惜,如果抓住的是真的桓尹就好了?!彼俗谟紊?,面帶不滿地對著薛紈,“先皇曾對你不薄,你怎么能背主棄義,勾結敵國,致使千萬的建康百姓罹難?” 薛紈不以為然,“陛下,樊登還沒有揮師南下的時候,建康百姓就已經因為先帝的□□而叫苦連天了。當初陛下被囚于天寶寺,興許沒有我看得清楚?!?/br> 元竑沉默了一下,傲然揚起頭道:“前塵舊事,可以既往不咎,你看我這樣的君主,難道不值得你棄暗投明嗎?” 薛紈反問:“陛下要我自此去國離家,最后埋骨在異鄉?” “難不成你還有別的選擇?”元竑搖頭,“我聽說你在洛陽就是孤家寡人一個,毫無牽絆了?!?/br> 薛紈被元竑問得無話可說,他扯了一下嘴唇,苦笑道,“拜太傅所賜,臣現在是孤家寡人,無牽無掛了?!?/br> 元竑聽他自稱為臣,頓時心花怒放,慷慨地說道:“我們建康,德才兼備的美人不計其數,和將軍這樣的英雄人物可堪作配!” “謝陛下美意,”薛紈滿面笑容地看向檀道一,“臣早就聽聞,建康最兼具才貌的美人就在太傅的府里,”見檀道一臉色驟冷,薛紈越發得意,眼里都是揶揄,“當初在畫舫夜會,太傅親口說,洛陽土地貧瘠,女人容貌丑陋,給太傅洗腳都不配。臣是個俗人,不比太傅眼高于頂,既然謝夫人貌美,不知道能不能勞動她的玉手來給臣洗腳?” “放肆!”元竑勃然變色,不等檀道一作聲,先喝止了薛紈。 朝臣面色各異,連元竑都深感尷尬,不敢去看檀道一的臉色,他對薛紈揮了揮手,道:“你簡直是胡言亂語,既然執意不降,拖下去就是了!” 薛紈道:“陛下不好奇國璽的下落嗎?” 元竑激動地自御座上彈了起來,緊緊盯著薛紈,“我想起來了,建康城破的時候,你是宮里的禁衛統領……” 薛紈含笑看著檀道一,他也很執拗:“謝夫人貌美,給我洗個腳,還是配的?!?/br> 不等元竑再說話,檀道一斷然道:“押下去?!?/br> 薛紈被押走,群臣也隨即退離,元竑覷著檀道一的神色,試探著開口:“太傅,國璽的下落,事關重大……” 即便檀道一和元竑有昔日舊情,此刻也免不了冷冰冰地打斷了元竑,“沒有國璽,難道陛下就沒有信心打敗桓尹,克復河山了嗎?” “我有信心!”元竑正色道,“不過……” 檀道一冷笑道:“他不過是想要借機侮辱臣罷了,難道陛下以為他真知道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