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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畫呀!你們剛才不還說能救她嗎!我不管,你們要負責的,你們一定要把我家畹畹救出來!”在沒有任何頭緒和辦法的情況下,王母只能死死拿住林念恩的話柄,逼他就范。她知道自己在強人所難,也知道自己在道德綁架,不過那又怎樣?是這些道士主動把責任攬過去的,他們說到就要做到!林念恩一遍又一遍地解釋:“伯母,真不是我們不想救,而是因為我們沒有能力了。你只看見飛機在天上飛得高,卻不知道它們每飛行一次要耗費多少燃料。我們救出王畹已經耗盡了燃料,三五個月都緩不過來!我們現在就算是豁出性命也沒有辦法再打開那個陣法!你看看我師姐,她一下子老了十歲,頭發全白了,還受了很嚴重的內傷。為了救王畹,我們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你體諒體諒吧!”王母幾爪子撓爛了他的脖頸,尖聲道:“我不體諒!你們必須把我女兒救出來!你們不豁出性命怎么知道救不出我女兒?你們試一試??!”林念恩的心情由最初的愧疚慢慢轉變成了難以名狀的憤怒,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卻終是沒往王母的臉上懟,只能被動地承受著她的撕扯和抓撓。林念慈想去替他解圍,卻被王父狠狠推開。夫妻倆似乎吃定了這群道士。腦袋都快被搖掉的林念恩只能眼淚汪汪地看向大師兄。長生氣得臉色鐵青,卻毫無辦法。長真幾次想對王父王母動手,憶起門規又忍住了。兩撥人撕扯在一起,把病房弄得一團亂。所幸為了方便錄口供,警方為王畹安排了一個單間,否則一定會嚇壞同房的病人。論起撒潑,林念恩當然不是王母的對手,臉上被抓了好幾條血印子,火辣辣得疼。他似乎忍耐到了極點,架住王母的雙手,厲聲叱問:“你不要不講道理!我們救你女兒難道還救錯了嗎?”“不顧全大局就是你們的錯?!彼晤M崎T進來,淡淡開口。“王畹出事了?”隨后跑進來的孟仲氣喘吁吁地問。“是的孟局,她忽然就消失了?!毕肫鹉窃幃惖膱鼍?,幾名警察忍不住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想要救她就把乾坤挪移陣法教給我?!辫筚ち_大步走進病房。纏斗在一起的眾人呆住了。長生率先反應過來,斬釘截鐵地說道:“你休想!”梵伽羅伸出手,探向病床上方的虛空,沉聲道:“她在這里,只要把陣法教給我,我就能把她放出來。一條人命和一個陣法,孰輕孰重?”長生幾乎不用思考,“當然是陣法重要?!?/br>“后續還有很多人會遇害,幾十條人命甚至幾百條人命,與那個陣法比起來,孰輕孰重?”梵伽羅又問。長生只猶豫了一秒鐘就咬牙道:“陣法重要?!?/br>梵伽羅懸在虛空中的手慢慢握緊成拳,柔和的側臉因為太過緊繃的情緒而顯現出一種罕見的冰冷和鋒銳,“所以說,天水派的第一條門規——人命大過天,已經作廢了是嗎?”他轉頭看向長生等人,瞳孔里閃爍著極度危險的光芒。被他攝人的視線壓得喘不過氣的長生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狂跳的心臟,咬牙道:“正是因為人命大過天,我才不會把它交給你。你如果逆陽為陰,死的就不是一個人,而是幾十萬甚至幾百萬人?!闭f來說去,他們還是信不過梵伽羅的人品。人命很重要,但人命的價值與數量是呈正比的,這一點所有人都得承認。梵伽羅久久無言,王母卻聽不下去了,揪住長生的頭發,在他耳邊聲嘶力竭地怒吼:“我女兒的命在你們眼里就不是命嗎?你們快把陣法交出來??!陣法比人命更重要,這種話你們怎么說得出口!你們是畜生嗎!你們是哪個門派的道士,你們的門派是什么狗屁.門派!”長生站在原地挨打,并不反抗,同時也阻止了想上前解圍的師弟師妹。他不救王畹,被她的父母打一頓也不冤。林念恩的三觀在搖搖欲墜,顫聲問道:“真的不救嗎?那是一條人命??!”長真默默搖頭,林念慈熬紅了雙眼。他們知道那陣法的威力有多大,自然也知道它被心懷叵測的人掌握會造成怎樣的災難。梵伽羅閉了閉眼,又道:“你把陣法傳來的同時,我會在其上附一個忘字訣,救完人我自然會忘了它?!?/br>長生咬牙拒絕:“誰知道你的忘字訣是真的還是假的,萬一你只是做做樣子,我們就會變成千古罪人。你不用在這里白費口舌,我們不會把陣法教給你!”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梵伽羅只能放棄。他知道宗門的傳承在授予弟子的時候都會布一層禁制,以防被邪門歪道的人搜魂搜去。他就算把他們的記憶全部吞噬也得不到想要的東西。他搖搖頭,似有話說,卻又搖了搖頭,閉口不言。此時此刻,總是在他腦海里閃耀著金色光輝的“天水派”三字,和記憶中聳立于云天之上的巍峨山門,終是退去了圣神的色彩,變成了一幅殘破不堪的畫卷。“不用等以后,”梵伽羅直勾勾地看向長生,又一一環顧長真、林念恩、林念慈的臉,沉聲道:“你們現在已經是千古罪人?!?/br>林念恩和林念慈低下頭避開了他的視線,長生和長真卻輕蔑地撇嘴,對他的話嗤之以鼻。“長真,你給玄門的人打電話,讓他們派幾個高手過來啟動乾坤挪移陣!沒有你梵伽羅,人我們一樣可以救!”長生傲然開口。這是他敢于一次次說陣法比人命更重要的底氣。天水派的門規沒有變,門人也并未墮落,更未曾視人命如草芥。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說出那種話是因為他有足夠的實力扭轉局面。如今的玄門雖然人才凋敝,但派遣幾個高手來開啟陣法卻還是很容易的。奮力撕扯他的王母停下了動作,露出狂喜的表情。梵伽羅的面容卻更為冷肅。他的手還懸在空中,緊握成拳的五指緩緩張開,似在感應,又慢慢合攏,收了回來。他背轉身,垂下頭,閉上雙眼。宋睿是最了解他的人,便也跟著背轉身,看向雪白的墻壁。孟仲正疑惑他們為什么要面壁,病床上方忽然嘩啦啦落下一片血雨,又有大塊大塊的殘肢砸下,一顆人頭順著被褥滾下床,咕嚕咕嚕到了長生腳邊,面容朝上,露出王畹那張猶帶驚恐的臉。她死了!尸體被整整齊齊切割成了幾十個方塊,切面非常光滑,像是被放置在了機床上,進行了深入的加工。兇手用碎裂的空間將她殺死了,根本就沒打算讓她多活一天。長生所謂的底氣、實力、退路,其實從一開始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