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濺,而原因只是她來晚了兩分鐘。就算是躺在病床上,他也是一只可以吃人的老虎,從來不會虛弱。但今天,他是真的虛弱了。他流了太多血,臉都已經白得透明,手指頭微微動彈了一下,然后就沒了后續動作。“快去拿繩子給我止血,聽見了嗎?”他的吼聲也帶上了微不可查的顫抖。陸丹轉身就跑,把他平時捆綁她的繩子找出來,裁剪成合適的長度,將流著血的斷口綁死。耳邊不斷傳來丈夫疼得吸氣的聲音,還有他刻毒的咒罵,但陸丹因恐懼而顫抖的心卻慢慢恢復了平靜,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為什么。傷口綁緊之后又覆上一層保鮮膜,血很快就不流了。陸丹攙扶著男人去洗澡,幫他擦拭瑟瑟發抖的身體,為他穿上西裝,打好領帶。那怪手本就像枯枝一樣細,留下的斷茬夾在腋窩里,竟也沒什么妨礙。從表面上看,男人還是那個風度翩翩的高管,只是臉色有些蒼白。他伸出手準備拿公文包,卻被突如其來的劇痛擊垮了,這樣的狀態怎么能去上班?但是,當他考慮要不要請假時,公司卻再度打來電話確認他的行程。他完全可以休息幾天,養養傷,老板不會不準,但是這樁生意他要是不去談,公司里多的是人想去談。沒了他,地球照樣在轉,可是沒了這份工作,他就沒有未來。“我去上班了,你把廚房收拾一下?!蹦腥俗罱K還是咬著牙走了,他也有他的無奈和悲哀。“你路上小心一點?!标懙は裢R话懔⒃陂T口,扯出一抹笑容恭送丈夫。不知道有多少次,她送他出門并說著祝福的話語時,內心卻祈禱著他永遠不要回來。電梯緩緩下行,而陸丹立刻關上門,坐在地上喘氣,可是剛喘了沒多久她又不得不爬起來,任勞任怨地打掃家里的一片狼藉。打碎的家具都得扔了,飛濺的血液都得擦了,那怪手得找個黑色塑料袋裝起來,藏在隱秘的角落。她跪在地上擦拭著大片大片的血點,表情近乎于麻木,腦海中卻反復回憶著今天早上發生的一切。那雙怪手到底是怎么砍下來的她根本沒看見,可是她卻清晰地記得刀刃嵌入肌rou和骨頭時的感覺,有一些阻力,也有一些回彈,還有溫熱的鮮血濺在皮膚上的點點微麻,更有濃得嗆人的血腥味。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憶,甚至于從腦海深處摳出所有細節去品味。她簡直不知道這有什么可回想的,如此恐怖的事情,難道不應該永遠忘掉嗎?她的身體分明在瑟瑟發抖,內心也一遍遍地告訴自己——別想了!可是她的腦子卻不聽話,每一次眨眼,又會有一個更清晰的記憶浮出來。在這種詭異的掙扎和回味中,她不知不覺便把屋子打掃干凈了,像往常那般抹了藥,躺上床睡一覺。她原本以為自己會嚇得失眠,但沒有,她幾乎頭一沾枕就睡著了,夢里再一次回到了這個光怪陸離的早晨,一刀又一刀地砍著丈夫的手。蘇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手正一下一下地震顫,仿佛依然停留在夢里,可她的內心卻沒有恐懼,而是一片茫然和一點點微妙的觸動。她并不知道這觸動是什么,只是機械性地走進廚房,開始做晚飯。家里的食材都是夠的,為了減少她“四處勾搭人”的幾率,她的丈夫一個星期只允許她獨自開車出門一次,所以她總是把冰箱填得很滿。她踢倒了垃圾桶,于是看見了那雙包裹在黑色塑料袋里的怪手。害怕環衛工人發現,她一直沒敢扔了它們。她仿佛魔怔了一般,盯著這雙手看了很久,腦子里又開始浮現砍斷它們時的那些觸感和嗅覺。偏在此時,手機響了,嚇得她差點驚跳而起??匆妬黼婏@示,她一秒鐘都不敢耽誤地接通了,男人略顯虛弱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我今天晚上要陪客戶應酬,不回來吃晚飯了。家里收拾干凈了沒有?”“都收拾干凈了,你怎么樣,還好嗎?”陸丹小聲詢問。男人根本不搭理她,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復就掛斷了電話。---當天晚上,男人又一次醉醺醺地回來,一進門就脫掉西裝外套和襯衫,去查看腋下的傷口。扯掉繩子和保鮮膜后,他愕然地發現那鮮血淋漓的斷口竟然已經愈合,這是怎樣可怕的復原能力?他大松了一口氣,憋了一整天的郁氣又開始發作,大吼道:“陸丹,陸丹,你死哪兒去了?晚飯呢?”陸丹慌忙從臥室里跑出來,囁嚅道:“你不是說你陪客戶吃飯去了嘛,我就自己煮了一碗面條,沒做晚飯?!彼裉靷帽热魏螘r候都重,腦子里亂哄哄的,根本沒辦法思考,所以就偷了個懶。男人怒氣沖天地叱罵:“難道你不知道陪客人的時候我只能喝酒,吃不了太多東西嗎?你這個廢物,什么事都做不好,你給老子死過來,今天老子非得好好教訓你。賤貨,婊.子,只知道花老子的錢,不止你,你們一家都是吸血的螞蟥……”“??!別打了,求你別打了,再打我會死的!”陸丹被男人抓住頭發往墻上撞。恰在此時,那雙被砍斷的怪手又一次從男人的腋下長出來,揮舞著拳頭向陸丹砸去。不僅陸丹嚇了一跳,就連男人都嚇懵了。他以為砍掉的肢體是不可能再生的,但這雙青灰色的怪手卻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疇。為什么,怎么會這樣?男人不自覺地放開陸丹,驚懼萬分地站在原地,而陸丹立刻就逃了,把臥室的門鎖得死死的。107、第一百零七章這注定是一個混亂的夜晚。男人驚懼之下把家里的東西全都砸了,可是他發現自己心中越是充斥著暴戾,那雙手就會變得越強健,甚至于他覺得兩肋之間也有點發癢,抬起胳膊對鏡一照才發現,在那雙怪手之下,竟然又有樹芽一般的怪手在生長。他終于意識到這些手是以自己的戾氣為養料而產生的,體內的戾氣越重,它們的生長速度就越快,而他在公司處處克制,所以一切都很正常,回到家就徹底爆發了。他不敢再摔打東西宣泄怒氣,更不敢揪住老婆往死里打,只能不斷告訴自己——你得冷靜,你得克制。可是已經長出的怪手不會因為這份克制而縮回去,它們始終都在,撕扯著他身邊的一切,并不受他的控制。它們因暴戾的**而生,破壞是它們的天性。男人今天依然沒能把那樁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