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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沒有一點線索能把這四個人聯系在一起,而他們當年所犯何事也就成了一個解不開的謎團。“現在只有梵伽羅能幫我們找出兇手。就算沒有參與謀殺,他也是知情者!”莊禛無比篤定地說道。當天下午,莊禛親自造訪了梵伽羅的公寓。“莊警官,我們又見面了?!辫筚ち_剛睡醒,身上穿著一件潔白的浴袍,頭發絲兒還滴著水。一股冷氣從他半掩的房門內涌出,凍得專案組的成員直打哆嗦。莊禛直接道:“梵先生,請你跟我們走一趟。高一澤的案子需要你配合我們調查?!?/br>“好的,請稍等?!辫筚ち_禮貌頷首,隨后換了一件黑襯衫和一條黑西褲。濃烈的黑色布料包裹著他修長柔韌的身體,越發襯托出他的皮膚是何等細膩蒼白。他走到門口又停駐片刻,輕笑搖頭:“差點忘了帶回禮?!?/br>梵伽羅折回臥室拿了一個紙盒子,然后不慌不忙地登上警車。與此同時,廖芳正與幾名同事在聊天:“夏天快到了,我想買一把遮陽傘,但是總找不到我想要的款式?!?/br>“我知道有兩個店鋪的傘很漂亮,我把鏈接發給你?!?/br>“哦,這兩個店鋪的傘我已經看過了,漂亮是漂亮,但沒有我想象中的那種款式?!?/br>“這還不夠漂亮?那你想買個什么樣兒的?”“我想買星空圖案的,最好是獅子座,我的星座,黑色的底,銀色的星,一點一點在陽光下閃爍?!绷畏际治枳愕傅乇葎澲?,眼中滿滿都是向往。“那我幫你搜一搜。防曬傘、星空圖、獅子座?!绷硪幻贸鍪謾C,把這幾個關鍵詞鍵入搜索頁面。“沒用的,我搜了好幾遍都沒搜到?!绷畏歼z憾地擺手,話音剛落就見隊長領著梵伽羅從外面走進來。那人今天穿著一套黑衣黑褲,越發顯得皮膚勝雪,唇如涂朱。從室外走到室內,他整個人仿佛吸足了陽光,正持續不斷地散發出瑩瑩微曦。廖芳和幾名女警張了張嘴,忽然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了。明知道這人有可能是助紂為虐的嫌疑犯,但她們依然無法將他與殘忍、無情、血腥等負面字眼聯系在一起。莊禛徑直把梵伽羅帶入審訊室,并指定羅洪做筆錄員。那些女警一個比一個感情用事,而梵伽羅這張臉似乎比半月前殺傷力更大。若非莊禛派人二十四小時監視著對方,他都要懷疑他整容了。梵伽羅眼睫低垂,唇角微勾,態度閑適。莊禛把聚光燈挪到他面前,在如此強光地刺激下,他竟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反倒短促地笑了笑,清越的笑聲在逼仄的審訊室內回蕩,激地羅洪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這個人的笑聲有魔性!莊禛看也不看梵伽羅,只是慢條斯理地把挽到手肘的袖口放下,規規矩矩扣好。誰也沒發現,他的手臂已經悄然冒出一層雞皮疙瘩。劉韜和另外兩名組員待在隔壁的監聽室里,通過透視鏡觀察著梵伽羅的一舉一動。這個人太沉得住氣了,他們完全沒有把握從他嘴里套出東西。莫說別的警員對這次審訊沒底兒,就連經驗豐富能力卓絕的莊禛都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突破梵伽羅的心理防線。為此,他做了一系列的準備工作。審訊室里的椅子原本就是為嫌疑犯特制的,除了椅背和椅面包裹著一層薄薄的皮革,其他部位都由鋼筋構成,而且完全違背了人體力學的原理,讓人坐上去感覺不到半點舒適,反而又冷又硬非常膈應。這種冷硬無靠的感覺毫無疑問會加重嫌疑犯的心理負擔,這對審訊是十分有利的。但莊禛卻覺得這種椅子對梵伽羅而言還是太舒適了一點,于是換成了連一丁點皮革包裹層都沒有的鋼椅。審訊室空間狹小,密不透風,溫度自然比外界低很多,人只要一走進去就會感到一陣陰冷不適,坐上冷硬的椅子后,這種不適感會瞬間放大。桌上的白熾燈也比一般的白熾燈功率更強,慘白的光線凝成一柱直直打在臉上,會刺地嫌疑人睜不開眼,與此同時也會讓對方產生無所遁形的感覺。事實上,這種感覺是正確的,在驟亮的光線中,嫌疑人的所有舉動都會被對面的警察勘破。哪怕嫌疑人一個字都不說,但他嘴唇的蠕動、瞳孔的縮放、眼珠的轉向,甚至是呼吸的頻率,都能為警察提供很多線索。然而這一切布置在梵伽羅面前都等同于無形。他端端正正地坐在冷硬的鋼椅上,一雙修長的腿交疊在一起,形成極優美的弧度,一雙白皙得過分的手同樣交疊著置于椅子板面,與白熾燈的光線交相輝映,繼而牢牢吸引著旁人的視線。他以嫌疑人的身份坐在審訊室,卻優雅高貴,祥和安然,仿佛只是來參加一次朋友間的聚會。短短一分鐘,羅洪偷瞄他的次數已多達十幾次,很是為這個人超高的心理素質感到贊嘆。莊禛濃黑的劍眉緊緊擰著,在眉心處形成一條嚴厲的溝壑。他已經預感到,這次審訊恐怕會非常艱難。即便前兩項準備未能奏效,他依然按照自己的步驟走,于是靜靜盯著梵伽羅,未曾說話,而羅洪不斷翻看著資料,仿佛已經掌握了很多證據。靜默同樣是一種壓力,人最恐懼的往往不是可怕之事的到來,而是到來之前的等待。在這一段空白的時間里,足夠嫌疑犯思考很多東西,而他們越思考就越拿不準警察到底都掌握了什么線索,會不會有確切的證據,自己該怎么解釋,認或不認……這樣的胡思亂想會形成一股洪流,率先沖擊嫌疑人的心理防線,于是接下來的審訊會順利很多。莊禛很擅長把握犯罪嫌疑人的心理,但他再一次挫敗地發現,梵伽羅并不害怕靜默和等待,他的耐心甚至比莊禛還要多,即便在壓力重重的審訊室里坐上一整天,對他來說也不算什么。他迎著那些刺目的白光,用那雙無比璀璨的、收納了所有光點的、卻依然黑得驚人的眼睛默默回視莊禛,不閃不避,無喜無哀。除了令人目眩的美麗和淡而不厭的溫柔,莊禛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東西。他甚至在莊禛銳利視線的切割中勾了勾緋紅的唇角,一副“我欣然接受你一切擺布”的模樣。莊禛垂眸避開了他的笑靨,原本平靜的心湖泛出一圈圈漣漪。他極為懊惱地發現——審訊尚未開始,梵伽羅就已經占據了上風,如此難纏的對手簡直平生僅見。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