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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不自然, 聲音更是裊裊動人:“江總下午好?!?/br> “嗯?!?/br> 他的回復乍一聽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云及月略微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磥磉@次意外只是一場偶遇—— 男人眼瞼微垂, 聲音涼?。骸拔疑现芤踩フ疫^你?!?/br> ——偶遇個鬼。 云及月唰地攥緊了包。 他去哪兒找過她?她剛來圣馬力諾第一周全宅在月亮角里認真地學習護膚睡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難道江祁景找到她的地址了嗎? 云及月等待著他的下文。 可是江祁景并沒有再說話了。 他跟Pau說了兩句什么,Pau面露驚訝,立刻跑去了秀場后臺。 座位上瞬間只剩下云及月和江祁景兩個人。 云及月抬起靠近他的那只手, 假意是撩頭發, 實際上是用手指擋住自己的側臉,掩飾住微末的不自在。 她還是沒理清楚這之間的邏輯—— 江祁景是來找她的嗎? 如果是的話, 以他的做事風格, 不應該上周就來見她嗎? 如果不是的話……他又不像是熱愛藝術的那類人, 怎么會千里迢迢跑來米蘭投資時裝周。 況且之前她離開京城時, 他說過在京城等她回來。 她以為這是個表示“你短時間內別回來我也不想看見你”的暗號, 放心地上了前往圣馬力諾的私人飛機。 結果現在事實告訴她,江祁景那句話是真心的。 真心在等她回來。 現在等不到了,就來意大利找她。 云及月正想著,要完帥哥聯系方式的羅凌走過來, 大大咧咧坐到她旁邊:“我來遲了?!?/br> “沒有。剛剛好?!倍鄠€人正好不用這么尷尬。 羅凌坐下了來,余光忽然掃見了江祁景。 她瞇了瞇眼睛,揉了一下,又瞇了瞇,用手遮著嘴唇,朝云及月低聲道:“你旁邊這個人……就是Pau這次的投資人,他長得好眼熟,好像以前我在國內讀中學的時候,隔壁3班的一個男同學?!?/br> 云及月隱隱有些不妙。 她記得羅凌也是京城一中的,只不過后來從總部轉去國際部了。 “你說的是誰?” “名字是記不到了。就那個家里人喜歡私生子弟弟,導致他雖然家世很好但常年被其他富二代看不起的男同學?!?/br> 除了江祁景,好像也沒誰的家里有個更受寵的弟弟了。 但是常年被其他富二代看不起…… 云及月咬了咬指尖,小聲喃喃:“江祁景以前在你們心目中是這樣子的嗎?” 羅凌都還沒聽清她在說什么,溫冷的男聲就強行插了進來:“云及月,你要是很好奇,不如直接問我?!?/br> 云及月剛想說話就被羅凌震驚地打斷了,“你是江祁景?。??” 男人蹙眉。 羅凌被他冷漠的眼神震懾住,訕訕收回打量的目光,內心的震驚卻長久無法消下去。 那個除了上課外幾乎不說話、臉上從來沒什么表情的寡言少年,每天和班里人唯二的交流,一是對告白他的女生說“你擋路了”,二是那些喜歡閑言碎語議論他的紈绔子弟說“滾”。 甚至還打過架。 羅凌記得那一次她路過學校后面的巷子里,少年頭發上全是水珠,嘴角有血。他用指腹擦了一下,聲音低低地朝鼻青臉腫的男生命令:“道歉?!?/br> 她當時都驚呆了。 這一圈哪個不是世家子弟,雖然玩得放浪,但架子也端得夠高。賽車拼酒或者是賭桌上見,唯獨沒見過親自在學校門口打架的。 羅凌還能回憶起自己那一刻的心理反應—— 之前有人嘲笑江祁景,說他作為江家這一代唯一的嫡系卻連繼承權的邊兒都摸不著。她還嗤之以鼻,心想“怎么可能有什么荒唐的事”?,F在看來,真是一點都沒說錯。 “除了五官是有一點像以外,其他完全不像,跟變了一個人似的?!绷_凌嘖嘖稱奇,“看來我高一之后出國錯過太多了?!?/br> 云及月微愣。 變了一個人嗎? 可是她印象中的江祁景和現在一樣,都是這么倨傲又高不可攀。 羅凌卻沒繼續說了,而是轉了個話題:“我記得你和江祁景好像挺熟的,算半個朋友吧?” 云及月白凈纖細的手指絞在一起。 “見過幾面?!?/br> “夫妻關系?!?/br> 云及月:???? 她望向江祁景。男人在聽清楚她說的那四個字之后,周身的氣壓立刻變低了。壓得她呼吸聲都弱了幾分。 云及月連敗家的興致都消去了大半:“我去趟洗手間,告辭?!?/br> …… 江祁景站定在盥洗室不遠處,正好遇見補完妝出來的云及月。 云及月漂亮的臉蛋劃過一抹怔愣??赡苁求@訝于他怎么會追上來。 她站定,向右轉,若無其事地走進人群,避免了和他正面撞上。 江祁景也并沒有追上去,徑直走向了盥洗臺。 一走進就看見了地毯上掉落的眉筆和手機。 手機是云及月的。 或許她從包里拿出東西補妝時心煩意亂,連手機掉在地上了都沒發覺。 江祁景將東西撿起來,準備以此為理由去找云及月。手機卻突然響了。 來電顯示:江慕言。 又是這個刺眼的名字。 不過云及月中規中矩地備注了全名,想來也不是什么特別的關系。 所有聯系方式被接連拉黑的江祁景唇角扯了扯,在精神勝利之后冷漠地選了“拒絕接聽”。 不到半分鐘,手機又響了。來電顯示依然是江慕言。 他又拒絕。 一分鐘后,熟悉的來電再次顯示在屏幕上。 江祁景知道,云及月是最討厭有人接二連三地打電話過來sao擾她的。江慕言這樣做,如果不是想把關系鬧僵,就是有恃無恐,知道云及月不會生他的氣。 前者不可能,而后者…… 他不再往下想,摁下接聽。 江慕言的聲音有些急促:“我在書店里看教輔材料,你之前是不是說……” 江祁景的呼吸聲重了一點。 江慕言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片刻后道:“沒什么,我記錯了?!?/br> 接著又聽見了淡淡的笑聲:“你在哪兒?我有點想你?!?/br> 江祁景的手指漸漸收攏。 江慕言:“聽說你今天來米蘭看秀了,我開車過來大概要半個小時。需要我來接你嗎?” 他大腦嗡了一聲。冷靜分析全都被拋之腦后,被背叛的感覺瞬間傳遍了全身,聲音不經思索,像冰一樣冷硬地砸過去:“不需要?!?/br> 然后便掛斷。 江祁景望著逐漸黑下去的手機屏幕,指骨上可以窺見因為過度用力而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