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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肯就這么算了?” 他撫著她手臂,勸慰道:“各人自有各人的緣法,程大人不會白白讓外甥女損了名節,所以現在不是你哥在抉擇要不要對不起你嫂子,而是程大人肯不肯不要你哥負責?!?/br> 柔兒沉默下去。 若是這樣,只怕這門婚事拒不得。 就算林氏與陳興已做了五年夫妻,就算他們二人再如何鶼鰈情深至死不渝,平民百姓怎么斗得過官小姐?人家要嫁,糟糠妻就只有乖乖騰位置的份兒。 柔兒覺得心里發酸。人生真是無常,誰能想到自己會遇到什么呢? 趙晉在后擁著她勸道:“你不必跟著著急,你哥是大人了,他自己會看著辦的。好啦,過來,叫我瞧瞧這小氣鬼,氣成什么樣了?” —— “陳大哥!” 陳興清晨剛起,蘇雯就帶著侍婢來了。 今兒她穿了件水粉色對襟褙子,素白挑線裙子,打扮得俏麗明媚,笑起來臉上有兩顆小小梨渦,格外甜美。 陳興跨步出來,對她行禮,“蘇小姐?!?/br> 蘇雯命侍婢把托盤送上去,笑道:“林大哥,我親手做了幾樣點心,拿給您嘗嘗?!?/br> 陳興客氣道:“辛苦蘇小姐了,不過我這會兒剛巧有事外出,煩請先放在桌上,等我回來再嘗,行嗎?” 他總是這樣溫和,一聽他說話,看見他的面容,蘇雯心里就一陣發顫,臉頰跟著泛紅,“陳大哥又去瞧meimei嗎?您找著了meimei,我還沒恭喜您呢?!?/br> 陳興點頭,“是啊,過兩日,我就要啟程回南方,今兒去瞧她,順便告個別?!?/br> “什么?”蘇雯臉上紅暈霎時褪了個干凈,“您要走?您好不容易到了浙州,才住兩日就要離開?您一路跋涉過來,那么辛苦,您就這樣走了嗎?” “我留在這兒,掛念父母和妻兒。我妻子要照顧孩子,還要伺候我爹娘,我怕她一個人顧不來。況且我舅兄成親,我錯過了喜宴,他不僅是我就舅兄,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還想盡快補個賀禮給他??傊沁吀枰?,瞧見我meimei和妹夫平安,戰事也了了,我就放心了?!?/br> 蘇雯心里一陣酸苦。他常常把他妻子掛在嘴邊,說不放心,十分牽掛。她覺得不高興,自己身為四品大官的親眷,難道還比不上一個人老珠黃的尋常婦人嗎?她垂下眼簾,睫毛遮住眼底的失落,道;“那您、那您什么時候再回來?” 陳興說:“這個不好說,舉家遷過去才沒多久,路上顛簸勞累,爹娘受不住,大病了一場,我走時他們還吃著藥呢。若是短期內又搬回來,怕他們受罪?;夭换貋?,也要跟他們商量,瞧他們的意思,我自己說不準的。蘇小姐,那我就先走了,你忙你的?!?/br> “哎,等一下,陳大哥,您等一下!”蘇雯想伸手攀住他胳膊,指尖觸到他一片袖角,但礙于女兒家的矜持,她立刻又把手縮了回來,“您尋到了meimei,我都還沒上門去拜會過。若您不棄,我能不能、能不能也去見見她?” 陳興蹙了蹙眉,他雖表現得溫和有禮,可他一直刻意去提及妻兒,提及自己對妻子的感情,他是過來人,自然能瞧出蘇小姐對他有意思,礙于情面,總不好說太傷人的話,他希望蘇小姐能看明白他的心,別誤會了什么。她以什么身份去拜會他meimei?這未免太曖昧了。 “不必了,山莊路遠,蘇小姐不必奔波,您的心意我會轉告給舍妹的了,您留步,時辰不早,我得走了?!?/br> 他加快了步子,便是蘇雯在后呼喚,他也狠心沒有回頭。 “小姐,這姓陳的不識抬舉,您何苦給他臉?”侍婢替自家主子憤憤不平,卻被蘇雯斥責,“你渾說什么?陳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哪里輪得到你一個下人對他說三道四?” 蘇雯把小丫頭罵得抬不起頭,望著陳興離去的方向,急得咬牙。萬一放他走了,往后能不能再見著也不知道…… 少女情竇初開,往往都很執著。 陳興在稍間和柔兒說話的時候,外頭傳報,說有位姓蘇的小姐求見。 柔兒如今還住在康家堡,此處地勢險,又刻意安排了一些屏障,本是極難找的地方。蘇小姐卻輕車熟路地跟了來。陳興臉色不好,他知道蘇小姐關心他,可他不解接受對方這樣跟蹤他。 柔兒瞧陳興面色陰沉,想到趙晉說的話,霎時明白過來,“這就是哥哥路上救下的那位姑娘?” 陳興沒料到他們的事連柔兒都知道了。他窘得不敢去瞧柔兒的眼睛,道:“明兒我就走了……” 他說的含糊,但柔兒聽懂了,他對蘇小姐,沒那個意思。 “可是名節之事……哥哥打算怎么跟程家交代?” 陳興眉頭緊蹙,辯解道:“當時情況危急,蘇小姐有性命之憂,我哪有時間去想那么多?我想,程家也能理解?!?/br> 柔兒搖頭,程家若是理解,早就阻止蘇小姐跟他這樣親熱了。 “阿柔,你有孕在身,別cao心我了。我去叫她回去,你歇著吧?!彼酒鹕?,就要朝外走。 “哥哥,你明日真的走嗎?” 陳興嘆了聲,“不走也得走。局勢穩定了,趙官人陪著你,我放心,你好好地,養好自己帶好孩子,哥等著聽你的好消息。別太cao勞,一定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兄妹倆其實還有好多話想說,可蘇雯一到,把話題都打斷了。 柔兒親自把陳興送到垂花門外,不舍地告了別。 —— 轎子里坐著蘇雯,她眼睛發紅,昭示著剛才她狠狠的哭過。 陳大哥從來沒用那樣的語氣對她說過話。說的那么不客氣,那么不耐煩。她心里委屈得不行,她不就是想拜訪一下他meimei嗎?一個商賈之妻,若不是跟他這層關系,她才懶得理會呢。她都屈尊降貴到這地步了,這男人怎么就不肯領情呢? 她悶悶不樂地坐在里頭,心里發狠地想著,她再也不要理會陳興,再也不跟他說話了。 可沒多久,她就熬不住了,掀開簾子探出頭,對轎旁走著的男人道:“陳大哥,我錯了還不行嗎?您不喜歡我打攪您meimei,我再不去就是啦。您別跟我生氣,別跟我發脾氣……” 說著,眼淚就滾了下來。她心里好委屈好委屈。 陳興嘆了聲。他是尋常得不能更尋常的男人,有這樣一個出身好,模樣好又有才情,且還對他一往情深的姑娘愛慕他,這種事換在從前,他連做夢都敢這樣奢望??蛇@一切真的發生了,嬌滴滴的大美人梨花帶雨地求他不要生氣,他如何能不心軟,如何能無動于衷呢? 他雖仍板著臉,但聲音明顯軟下來,“蘇小姐,我不是怕您打攪我meimei,我是為您著想?!?/br> 他看著她,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音量說:“明日我去了,遠在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