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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待會兒我要出去一趟,你有什么需要,叫發財去四方會館找福喜說?!?/br> 柔兒窩在枕上,想了想,伸出纖細的手臂,貼抱住他的腰。 “爺不要生氣……”她一說話,嗓子就澀得不行,昨日受的委屈一腔都藏在這聲音里,那些怨懟的話卻一個字也不能直言。 她像只黏人的貓,披散著黑亮的頭發貼抱著他的腰身。趙晉神色越發和緩,俯下身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按在枕上親吻。 他親得極富耐心,揪扯著rou感的小巧唇瓣兒,勾開滑溜的齒,尋到羞澀的小舌,誘引她回應自己。 沒一會兒,柔兒就氣喘吁吁,頭暈腦脹,趙晉用指尖抹掉她唇角的水光,打量著她這幅模樣。 “你要乖,”他開口,聲音平靜疏淡,“好好伺候,爺必不虧待于你?!?/br> 柔兒抿抿唇,小聲說“是”,眼底漫起迷蒙的水汽。 趙晉笑了下,掀開她蓋著的袍子,在小丘上揪了一下,“好了,爺得去了?!?/br> 柔兒擁著衣裳坐起身,目送他提步走遠。 簾子放下來,屋里就余她一個人了。她收回適才那抹綿綿的視線,目光變得幽冷。 四方會館樓下,趙晉勒馬停下來,身上穿著挺闊的妝花緞面氅衣,腳上蹬著雙羊皮皂色云紋靴子,跳下馬,將鞭子丟給一旁的小廝,闊步朝樓上去。 二樓隔間里已坐了幾個人,正推杯換盞地讓酒,趙晉不經通傳,徑直推開槅門,那幾個人一瞧見趙晉,都怔了怔。 趙晉笑著拱拱手:“喲,諸位都在啊?!?/br> 這些人顯然沒料到他來,主座旁一個年輕任握拳捶了下桌面,不客氣地道:“趙晉,你來干什么?” 趙晉視線這才轉向他:“姜老弟,原來是你。怎么,不歡迎我來?今兒這四方會館我包了,你竟不知道?” 他邊說,邊走到席上,揪起主座邊上一個人的脖領子,把人拎起來丟到一邊,自個兒大馬金刀地往上一坐。 姜無極面色鐵青,“你包了四方會館?前月我就約好在這兒接待沈員外,你來攪什么亂子?你們幾個怔著干什么?還不把人請出去?” 礙于主座上沈員外未吭聲,姜無極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絕,所以強忍怒氣還說了個“請”字。 那幾個陪坐的人硬著頭皮上前,“趙官人,好不容易約著沈員外來,您看,要不給姜公子個面兒……” 趙晉笑了笑:“姜老弟真會說笑。適才我的話,諸位沒聽清?我說,這四方會館我包了。諸位究竟是耳朵出了毛病,還是瞧不起我趙晉?” 他手一甩,把手里的杯盞“啪”地丟到桌中央,將碗碟砸得亂響。 姜無極站起來,指著他斥道:“趙晉,你別在這兒耍你的混不吝,今兒爺們在這談正事兒,沒工夫陪你玩,你要發瘋,改日找個時間,劃下道兒,咱們奉陪到底?!?/br> “姜小爺?!?/br> 主座上的人開了口。 “做生意嘛,講究和和氣氣,這么劍拔弩張的多不好?!鄙騿T外是個文生,聲音很溫和。 勸住了姜無極,沈員外轉過臉來打量了趙晉一番,“這位,敢問是不是趙晉、趙文藻先生?” 趙文藻,這三個字像從久不見天日的地窖中撈起來、染了不盡塵灰的舊物件。污敗得碰一碰都不能。趙晉難得正色,朝說話的人拱了拱手,“鄙人正是趙晉?!?/br> 沈員外點點頭,站起身,鄭重地向姜無極行了一禮。姜無極疑惑地站起身,心底升起某種不好的預感。就聽沈員外道:“很對不住姜小爺,今日之事,沈某不能應承。實不相瞞,這回前來浙州,原為的也是聯系這位趙爺。奈何一直未得下落,是以才答應了姜小爺的邀約。實在抱歉得緊,姜小爺,您好走?!?/br> 沈員外直接下了逐客令,姜無極臉色鐵青,目光落在兩人面上,想看穿他們玩的究竟是什么把戲,“沈員外,您這是,早跟趙晉串通好了,耍著我玩吶?趙晉,當初朝廷買辦要來浙州,這風聲是你故意放出來給我的,對吧?” 他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氣得抄起酒壺就要朝趙晉砸過來。幾個陪客忙上前攔著勸著,沈員外拍拍手,外頭涌進來十幾個穿便服的官兵,沈員外負手道:“姜小爺不高興,沈某能理解。今兒這桌沈某請了,就當給姜小爺賠禮?!?/br> 他說完,目視趙晉,“趙爺,要不咱們換個地兒詳談?” 趙晉靠在椅背上,兩臂抱在胸前,腳一蹬,徑撂在桌上,“別了,這會子不想動,還是勞煩姜兄弟挪挪步吧?!?/br> 沈員外像是很無奈,嘆了口氣,連道“對不住”,那幾個官兵扭住姜無極手臂,強行把人押了出去。 姜無極氣得大喊:“趙晉,你這龜兒子給我等著!這事兒咱倆沒完!” 夜色深濃,兩輛馬車駛進金燕角二道街前,在趙宅門前停住。 盧氏披著狐裘披風,扶著秦嬤嬤的手已在門前候了許久。 馬車里的人一露面,盧氏就急忙步下石階。 沈員外穿著便服,只是一身文人氣質遮掩不住。 盧氏瞧清了他模樣,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倒下去。沈員外在幾步外站定,朝她點點頭,“疑霜,你長大了,這些年過的怎么樣?” 盧氏剛要說話,余光忽地瞥見一旁負手不語的趙晉。 門上燈影被風吹拂得搖搖曳曳,晦暗的光影里,他直直站在那,不見平素的嬉皮笑臉,站得筆直規矩。不說話的時候,他這張臉也是能唬人的俊逸。 只可惜……可惜終究還是個下流胚子,是個別有用心的惡人。她別過頭,只當瞧不見他,對著沈員外屈下膝蓋,流著淚道:“姨父,我、我……”過的這是什么日子? 第18章 沈員外被請入內堂,盧氏親自捧了茶奉上來。 趙晉在旁,從婢子手里接過茶盞,目光旁移,看見盧氏那雙素白的手,霜白色袖子遮住手腕。 她長日不見光,膚色比從前還白,細細的藍色血管透出半透明的肌膚,有種嬌弱易脆的病態美感。 趙晉收回目光,站起身來?!昂笤河行┦?,失陪片刻,疑霜,你陪沈大人說話?!?/br> 他朝沈振聲點點頭,快步踱出去。 沈振聲目送他遠去的背影,轉回頭來,輕聲道:“趙官人是個妥帖人,知你我有私話要說,方借故去了。他應是待你極好的,你姨母泉下有知,也當放心了?!?/br> 盧氏垂下眼睛,露出一抹苦笑。 趙晉待她確是好的,他出手大方,但凡別人有的東西,他絕不會容許她沒有。別人沒有的,他也要大把大把地捧過來給她。只是他永遠不會懂,她不稀罕這些身外物,一點也不稀罕。 趙晉信步在園中走著,自打趙家這座新園子建好,他幾乎沒在里頭游玩過??桃獗日罩?/br>